第四十章 唯一的朋友

  「話不是你這麼說的。」春天跳腳。

  「那話該怎麼說？」夏涼笑了，「在你的邏輯里，你做什麼事都是合理的，應該的，而我只有要一點點的反抗就不行。」

  「為什麼呢？因為你比我高貴？你在學校是女神，家裡有錢，而我只是一個連學校十塊錢一份的紅燒肉都吃不起的窮鬼。是你看我可憐，憐憫我，所以勉強和我交朋友。你給我了這麼大的恩惠，我給你做點事情事也是理所當然。」

  夏涼的每一句話，都正好說中春天的心思。

  「可你是不是忘了，其實你不過是個外圍啊。」夏涼抬起手，勾下春天的口罩，輕輕的，像撫摸貓兒一樣勾了勾她的下巴，「你的錢都是靠睡男人睡出來的。人家高興了，賞你一筆錢。不高興了，就賞你一個巴掌。」

  「你覺得你比外面站街的女人高貴嗎？因為你的『客人』都是有錢人，出手大方？」

  「你不會真的因為自己一身名牌行頭，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原生家庭吧？你那個為了讓你讀書，不得不高中就輟學出去打工的哥哥，現在看到你在網上的新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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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應該看不到的哦。農民工上班這麼辛苦，哪裡有時間刷手機？」

  「我看在咱們大學一個寢室的份上，給你幾分臉面，可你非要上趕著自找沒趣，我也是很驚訝。」

  春天驚恐地看著夏涼，嘴巴蠕動，卻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你最近情況如何呢？大學畢業證沒了？工作也沒了？那你就繼續做外圍唄，掙得多，還輕鬆。」夏涼捏捏春天的臉，「不過你有空了還是去打打玻尿酸做做提拉吧，這才二十出頭呢，皮膚看著跟三十的人一樣了。那些富二代可不愛皮膚鬆弛的女人。」

  「哎，你好，這餐是我的。」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剛剛停下，夏涼就連忙開口。

  「夏女士是嗎？」外賣員打開車子后座，裡面已經被改成了寬敞的空間，確保外賣餐品在送餐途中能保持最好的狀態。

  他將略有重量的木質三層飯盒雙手遞給夏涼：「祝您用餐愉快，再見。」

  夏涼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十分鐘。再晚，江夜瀾就得鬧脾氣了。

  春天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夏涼抬手擋住炙熱的太陽，抬腳往公司大堂走，

  「所以，你心裡一直是怨恨著我的，對嗎？」春天輕聲開口。

  「怎麼會呢。」夏涼回頭，嘴角扯成一個上揚的弧度，眼神卻淡漠，「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朋友嘛，兩肋插刀。

  不過插的是朋友的兩肋而已。

  「我最開始確實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春天道，「一開始並不是想利用你或者可憐你。」

  「哦。」夏涼但這種「壞人剖析自己的作案動機最後發現是無奈的悲劇」戲碼沒興趣。

  「是因為原素。」

  夏涼的臉上罕見出現一絲茫然。

  這誰？

  「你看，你甚至都不記得他。」春天苦笑一聲，「明明他在你身邊晃悠過那麼多次。」

  夏涼瞥了春天一眼，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進了公司。

  直到將午餐送進江夜瀾辦公室，夏涼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哦，她好像想起來了，原素，好像是隔壁經管的系草？

  上輩子的事情，夏涼還有印象的不多。她記得自己讀書的時候和原素基本沒有交集，專業不一樣，她也沒什麼業餘活動，讀書的時候除了寢室就是圖書館。

  不過看春天的表情，其實事情也很簡單，無非大概也就是個她愛他，他愛她的爛俗故事。

  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轉眼就是周日。

  江夜瀾有專屬造型師，不過夏涼婉拒了江夜瀾的好意，只打著江夜瀾的名號讓造型師幫忙借了一條禮服。

  以後出席這種場合的次數多的是，出於面子，禮服只能是一次性的，雖說夏涼現在不算窮，但有錢也不能這麼造啊！

  造型師倒是也很會來事兒，出面借禮服的時候，有意無意，顏色正好和江夜瀾的領帶顏色一樣，兩人造型完畢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莫名就多了幾分曖昧。

  「你覺得我今天的造型怎麼樣？」夏涼親昵地勾著江夜瀾的手臂，看著鏡中兩人的身形。

  「不醜。」江夜瀾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