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荊棘之路

  「真的要更快的變強？」沒想到葉賽寧這次沒有搖頭拒絕，或者說些「你就這樣下去就能變強了」的廢話。

  不過他突如其來的反問沒有讓陳英雄感到意外，他說：「廢話！你沒看到我在盧日尼基球場的樣子嗎？」

  「可是這樣你需要付出更多的汗水和努力，你的身體要承受更大的壓力。並且……搞不好你可能在這個過程中受傷，身體崩潰，徹底退出職業足壇，無法繼續踢球……即使這樣，你也願意？」

  陳英雄愣了一下：「這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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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點也不誇張。要想成功，你就要付出常人所難以想像的代價，我覺得沒要你命已經很客氣了。你知道有一個叫郭怒的傢伙給他主角設定的不成功就要死的懲罰嗎？」

  陳英雄哪裡知道什麼郭怒的，他搖了搖頭。

  「所以，你如果想要成功，想要成為真正的英雄，想要擊敗那些嘲笑你的人，你就得……付出這些代價，冒著可能身受重傷，冒著可能身體崩潰，冒著可能徹底退出職業足壇，無法繼續踢球的風險，往前走。你以為英雄是那麼好當的？點幾個天賦，就能在球場上威風八面，橫掃對手，抽媒體的耳光？」

  葉賽寧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當他終於走到陳英雄面前的時候，陳英雄竟然發現葉賽寧似乎和自己一樣高大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是錯覺嗎？

  「你覺得受傷、身體崩潰、提前退出職業足壇很誇張嗎？那你回頭看看，那些人，那些你的前輩，他們所經歷過的事情……你回頭看。」

  葉賽寧向陳英雄身後指了指。

  陳英雄真的回頭望去……然後他被嚇了一跳！

  在他背後，本來應該是空無一物的球場，卻突然變成了有看台有球迷有球員在比賽的球場……他能夠聽到巨大的喧囂聲，甚至還能聽到解說員的聲音……

  在他眼前有兩撥球員正在鏖戰，一方穿著拉齊奧的天藍色球衣，一方則穿著國際米蘭的藍黑劍條衫。在門前，一名身穿國際米蘭藍黑色劍條衫的9號球員正在做一個鐘擺般的假動作，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失去了全部動力，頹然倒地，然後抱著膝蓋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梅阿查球場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喧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噢！噢！噢……上帝啊！羅納爾多！羅納爾多受傷了！這是他受傷四個月之後復出的比賽，但是他卻……又一次倒下了！看看他痛苦的表情……他的職業生涯完了……」

  解說員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全部消失，而畫面也隨之一換。

  一位身穿藍白色布雷西亞球衣的球員站在場邊，高舉雙手向全場球迷告別，在看台上球迷們發出了巨大的呼喚聲。

  「羅伯特·巴喬終於退役了……實際上早在1984年我就以為他要退役的，他拖著一條傷腿堅持了二十年，還能走到這一步真的是讓人敬佩。在1984年5月3日維琴察和里米尼隊的一場比賽中，他被鏟傷，右膝半月板、前十字韌帶撕裂，那次手術他的傷口整整縫了二百二十針……」

  聲音再度淡出，畫面也逐漸變幻。

  一場人聲鼎沸的新聞發布會上，那個身穿橫條休閒T恤的瀟灑男子攤開手：「非常簡單的一句話，我決定告別足壇……」

  頓時閃光燈大作，一片白光中這個男人的眼角似乎有光芒在閃爍……

  葉賽寧的聲音在陳英雄身後響起：「羅納爾多、羅伯特·巴喬、范·巴斯滕、麥可·歐文、塞巴斯蒂安·代斯勒……有多少球員因為傷病而影響了他們的的職業生涯？有有多少球員因為受傷而決定提前離開綠茵場？他們各個天賦橫溢，但是因為受傷而不得不告別足壇，或者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他們本來應該達到的境界。這很誇張嗎？不，這是在世界足壇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只不過那些成名球星的遭遇你看得到，那些螻蟻一樣的無名小卒們，有誰會關係他們的離開？」

  「貝利踢球的時候，粗野的防守風格橫行，他屢次被對手撞翻在地，因為傷病，他甚至因傷缺席了1962年和1966年兩屆世界盃。但他是球王，他所選擇的號碼成了現在無數球員追求的號碼。馬拉度納在巴塞隆納踢球時，被畢爾巴鄂競技的戈伊科切亞鏟斷了腿，這次重傷後來導致他離開巴塞隆納，轉會去了那不勒斯。但是他在那不勒斯開創了自己的王朝，而且他成了足球歷史上和貝利齊名的球王。」

  「有些人沒有經受住考驗，有些人經受住了考驗。這就是足球，英雄。你想成為你所說的萬中無一的英雄，你就必須經受這樣的考驗。所以，那樣的代價其實很正常。」

  「你選擇走這條路，也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夠成功，因為這一路上還有很多很多的考驗。這不是一段舒坦愉快的旅程，這是一條布滿了陷阱、荊棘、危險，以及各種岔路口的路。其實你不選擇這條路，就像現在這樣努力，也能成為世界一流的球星，慢慢升級，一步步來，而且危險性要小得多……」

  陳英雄突然開口打斷了葉賽寧的話：「誰要做世界一流？我要做世界最強！」

  「這麼說你是選擇走這條充滿了危險的道路咯？」

  陳英雄攤開手：「還有其他路可以選嗎？」

  葉賽寧笑了：「沒有。」

  「那不就結了，告訴我怎麼做吧。」

  葉賽寧打了個響指。

  陳英雄就發現他身處的環境變了，訓練場還是訓練場，只不過訓練場上不再空蕩蕩的，而是充滿了他的隊友……

  「這是……」陳英雄被搞愣了。他穿越了嗎？

  「訓練吧，英雄！想要提升自己，更快的提升自己，你就需要用更多的時間進行強度更大的訓練。」葉賽寧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四處去找，發現葉賽寧就站在他的身後。

  「這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一個訓練副本。你將在這裡獲得更多的訓練機會，並且……是有對抗有意義地訓練，而不是一個人拿著足球射門的那種訓練。你在這裡所消耗的一切東西都會在現實中完美反饋。現在是……」葉賽寧看了看表。「下午三點，當你訓練完兩個小時，退出之後你會發現現實的時間也到了下午五點。你在訓練中消耗了體力，退出訓練你也會發現自己精疲力盡了。同理，你在訓練中受了傷……」

  「現實中我也會受傷？」陳英雄問。

  「正是如此。既然你在這裡訓練能夠獲得提高，那沒理由只有好處讓你得了，壞處都沒啊？所以你既能在這裡獲得提高，也能在這裡受傷。」

  陳英雄正在聽葉賽寧給他做講解呢，就聽到助理教練波特的大吼：「你在磨蹭什麼？陳英雄！過來訓練了！」

  陳英雄轉身就要跑，結果剛邁步，就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陳英雄只覺得兩腿跟灌了鉛一樣，沉得不得了。而且不只是兩條腿，兩個胳膊，兩個肩膀，整個身體……都非常沉！

  「你以為只是簡單讓你再練幾個小時就行了？你現在是負重訓練！」

  「我靠……」陳英雄叫道。「太狠了吧？」

  「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葉賽寧說道。

  「你妹啊！你對的是我狠！」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要對自己狠一點。」葉賽寧揮了揮手：「去吧，再磨蹭小心助理教練找你麻煩。你在現實中的人際關係，在這裡也將完美重現的。另外，想退出了隨時都可以，只要給我說一聲就行了。我就在這裡。」葉賽寧指了指他腳下的地方。

  陳英雄瞪了葉賽寧一眼，邁著沉重的步伐，跑向了訓練場。

  只是跑上訓練場，他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氣息不勻了……這負重可不輕啊。

  要再這樣的情況下完成訓練，哪怕是一些日常訓練都足夠讓他感到吃力了，更不要說……其實這裡的訓練全都是針對陳英雄來設計的。

  今天所要做的就是在對抗中射門的能力。

  足球被傳過來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掄開腿，足球就被捅走了……因為腿實在是太沉了。

  「你在搞什麼？英雄？你的動作太慢了！」波特的吼聲響了起來。

  「這不能怪我，這是因為……我在負重！」陳英雄想為自己辯解。

  但是他發現波特對他這句話完全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說：「集中注意力！看到足球傳過來的時候，你要提前判斷好落點，然後迅速作出反應！這是在禁區，你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調整，別慢吞吞的！」

  陳英雄心想，看來這些人物畢竟只是程序設定，不可能對他的一切行動都有回應的……不過也好，免得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自己安心訓練就是了。

  整個訓練過程中，波特不停沖他咆哮。還好德尼索夫、安尤科夫、克爾扎科夫他們還能安慰安慰他，否則真是鬱悶的要死。

  在這裡一切都和外面一模一樣，陳英雄甚至覺得葉賽寧就是把外面真實的訓練複製之後，直接搬到這個虛擬空間裡來了。感覺不是非常真實，而是……這就是真實！

  陳英雄只堅持了半個小時，就徹底筋疲力盡了。雖然死也沒有開口說退出，但葉賽寧還是果斷終止了訓練。

  轉眼間，陳英雄就發現自己躺在他進副本之前的訓練場上，四周除了葉賽寧，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自己的隊友和那個總是咆哮不停的助理教練波特……

  他確實感覺到筋疲力盡，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葉賽寧蹲了下來。

  「初體驗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陳英雄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然後葉賽寧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微微抬起的右手。

  四根手指頭慢慢蜷縮起來，最後只留下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