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騎士的榮譽

  第181章 騎士的榮譽

  莉婭驚恐地看著艾格，拼命地搖著頭躲避：「不，不不，我不要變成和你一樣的模樣，艾格，我是莉婭，你全忘記了嗎？我是莉婭公主！」

  阿斯蒂摩斯狂笑：「他不會記的你是誰的，你放心吧，你不會變成他那副模樣的，你只是傀儡，完成了任務你就可以去死了，倒是你的姐姐……唔……很不錯的女武士，我會把她變成一個成功的魔偶的。」

  海倫心中一陣惡寒，眼見艾格用他粗大的手掌捏住了莉婭的下巴，木然舉起了瓶子，不禁焦急地喊道：「艾格騎士！她是你的主人，是你發誓要用性命和一生去守護的人，你怎麼可以傷害她？」

  

  艾格身子一頓，慢慢扭過頭來看著她，蛋清般不見瞳孔的眼睛慢慢出現了一絲人類的感情，那是一絲困惑。

  海倫一見艾格的反應，不由精神大振，立即說道：「艾格，醒醒，我是海倫公主，你還記的嗎？艾格，是你保護著莉婭，和我們殺出布坦尼大軍的重圍，逃進了夢幻森林，記得嗎？

  艾格，就是在那裡，你成為一名光榮的騎士，成為莉婭的守護騎士，是莉婭為你主持的儀式，持著你的劍，宣布你正式成為一名擁有騎士七技和八項美德的騎士，你還記得嗎？」

  她緊緊盯著艾格那雙可怕的眼睛，學著莉婭的聲調說道：「我，克羅亞王國莉婭公主，現在宣布，艾格已經具備了騎士七技，從今日起他將成為一名光榮的騎士。」

  「艾格，你要瑾記騎士的八項美德。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一生謹守，永不背棄。持我給你的劍，當它掛在你的暮碑上時，它應該是雪亮的，沒有一絲污點……」

  阿斯蒂摩斯冷笑，他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著，他的試驗失敗過無數次，但是艾格是最成功的一個試驗品，追隨了他這麼久都沒有背叛過，他才不信海倫的幾句話就能喚醒艾格。他倒真想看看，自已的試驗品是否真有什麼不妥。

  「忘了你的誓言嗎？艾格騎士，你親口說過，善待弱者；對抗強暴；抗擊一切錯誤；效忠莉婭殿下，追隨並為她戰鬥，直至歸於塵土！你忘記了你的誓言嗎，艾格！」

  艾格木訥猙獰的臉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大吼一聲，一拳砸碎了面前的桌子，痛苦地抱住自已的頭，露出滿口的獠牙，嚎叫著，掙扎著，腦海中兩個不同的意願快要把他撒裂了。

  阿斯蒂摩斯心中也不禁怦怦直跳，他沒想到艾格的意志這麼堅強，在早已變的面目全非的今天，他仍能保持一份往日的記憶。但他能復甦嗎？

  為了以防萬一, 阿斯蒂摩斯的手還是摸到了懷裡的一個小藥瓶，瓶里裝著可以控制艾格的魔法藥。

  阿斯蒂摩斯冷笑，他要看個結果，他將來還要大量製造這種魔偶，必須看看問題出在哪兒，還有沒有隱患，兩個已經被制住的女人是沒有危險的，他要確定艾格忠誠可靠，對付他的魔偶，他自信還是有辦法的。

  艾格痛苦地嚎叫著，一雙巨大的眼睛兇狠地四下瞪視著，忽然盯住了莉婭，她就是罪魁禍首，就是她讓自已這麼痛苦，殺了她！只要殺了她，自已就再針苦楚了！

  艾格忽然大步走過去，一把扼住了莉婭的脖子。

  傑迪此時已經升到了窗口外，隱著身子打量著房中的情形，見莉婭被魔偶控制著，立即蓄勢以待，全身的神力已凝於掌心，準備給予雷霆一擊。

  阿斯蒂摩斯見艾格要殺死莉婭，先是一驚，但他剛想阻止艾格，唇邊卻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就讓他來證明自已的成功吧，殺了莉婭，還有海倫，只要不影響自已的計劃。

  「艾格……」莉婭輕叫，那聲音雖輕，艾格卻如遭雷擊，虎口不自由主地鬆了。好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為什麼那麼熟悉？

  「莉婭，喚醒他，他對你有感覺，喚醒他，讓他記起往事……」海倫公主急急地道。

  莉婭急忙道：「艾格，我是莉婭，我是莉婭公主，記的我麼？」

  經過片刻的掙扎，艾格的手又有扼緊的意思，莉婭公主不知說什麼好，忽然張口唱道：「唇瓣，六月梅熟。玫瑰~~紅，玫瑰~~紅；膚淡，雲清月素，輕輕……」

  艾格臉上猙獰的表情不見了，他側著頭，兩個雞蛋似的眸子一陣亂轉，似乎聽的入神，又似想起了什麼。

  傑迪盯著他扼在莉婭脖子上的手掌，那手掌用尖尖的骨刺，抵在莉婭細嫩的肌膚上。但他如雷火般致命的打擊卻沒有發出去，他有把握搶在艾格下手之前把他擊成齏粉，但是……他希望莉婭能真的喚醒艾格的靈魂。

  神無所不能，唯獨對於靈魂的墮落或崇高，他們也無能為力。靈魂只屬於生命自已，他希望艾格能夠擺脫夢魘，重拾騎士的榮耀。

  莉婭凝視著艾格的臉，含淚繼續吟唱：「她的腳步。藍眸，海天之合；溪水~流，溪水~流。心兒，靜靜；夜火，輕輕；她的腳步......」。

  莉婭一雙琺瑯般的水藍色眼睛浸著淚水，就象無際的海洋般幽深迷人，艾格混沌一般的大腦就象撕開了一道縫，無數的光影在裡邊閃爍，一幕幕似陌生、似熟悉的畫面閃現出來。

  七歲時去羅蘭德侯爵家干雜活，學習學習騎士禮節和文化知識，十四歲時，他從侍童晉階為扈從，學習兵器和甲冑的維護，還有騎馬、游泳、投槍、劍術、狩獵、吟詩、弈棋。

  然後，進入王宮，成為見習騎士，只到戰火在王宮城堡上燃起，他拿起劍，護衛著他的公主逃進叢林……

  「我……發誓，善待……弱者，對抗強暴，抗擊……一切錯誤，效忠莉婭殿下，追隨並為她戰鬥，直至歸於塵土！」

  晦澀難辨的聲音從艾格那張巨大而變形的嘴裡艱難地吐露出來，然後，他再次大聲重複了一遍。

  莉婭和海倫臉上露出喜悅的光，阿斯蒂摩斯驚恐萬分，一個小藥瓶在他的指尖出現，這魔法藥沒有什麼殺傷力，對中階以下魔法免疫的艾格更是沒有絲毫作用。但是，它能誘發阿斯蒂摩斯種在艾格體內的一種藥物，讓他重新陷進混沌之中。

  那團鬼火似的魔法能量剛剛飛到艾格頭頂，就被傑迪用神力撲滅了，阿斯蒂摩斯愕然，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意外。

  「普提夫侯爵家的宴會，詭異魔法師的出現，被傳送到不知名去處的馬丁王子、監獄中痛苦的折磨……」這一幕幕畫面清晰地湧向艾格的心頭，他猛地仰天痛苦地一聲嚎叫，霍地轉過身去。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我，必須一生謹守永不背棄的原則！」

  他雷鳴般的聲音嘶吼著，撲到了把他變的人鬼難辨的阿斯蒂摩斯身邊，阿斯蒂摩斯在這麼近的距離來不及施展大型魔法，中階以下魔法對他的魔偶又無效，他只能……只能把魔法加持到自已身上。

  青綠色的光環一閃，他的身上加了一層石膚，艾格重如山嶽的一拳到了，阿斯蒂摩夫身子一震，身上的石膚層消失了，他立即再加一層。

  「我的劍，當它掛在你的暮碑上時，應該是雪亮的，沒有一絲污點」。

  「砰！」又是一拳，又是一個青綠色的魔法光環出現。

  「我發誓，善待弱者！砰！」

  「對抗強暴！砰！」

  「抗擊一切錯誤！砰！」

  「效忠莉婭殿下，追隨並為她戰鬥，直至歸於塵土！砰砰砰……」

  阿斯蒂摩斯的魔力已耗用過半，但是一記記鐵拳雖未直接擊打在他的身上，那震擊力還是無法完全消除的，阿斯蒂摩斯「卟」地噴出一口鮮血。

  傑迪一躍入窗，出現在莉婭身邊，手指一划，就解了她的束縛。

  「傑迪哥哥，你果然沒事！」莉婭喜悅地一撲入懷。

  戰天使凝果雙手抱臂，站在窗台上，酸溜溜地看了她一眼，乜眼瞧向阿斯蒂摩斯，神色大為不善。

  艾格對往事已完全記起，他心中對阿斯蒂摩斯充滿了憤怒，目前這種情形下，他又慚於以這副模樣見到他心儀已久的莉婭公主。於是，半是泄憤，半是逃避，他抱起阿斯蒂摩斯一起向窗外撞去，嘩啦一聲摔在地上。

  「傑迪！」海倫也被解除了控制，千言萬語，盡付一眼之中，來不及多說什麼，莉婭便搶著道：「那個魔偶是保護我們離國的艾格騎士，傑迪哥哥，快救他！」

  其實現在莉婭的本領也不小，可她在傑迪面前習慣了依賴，所以很自然地便喊出了這句話。海倫則不然，她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傑迪，深情地望了他一眼，便沖向窗口。

  傑迪鎮定地道：「不必擔心，有凝果在那兒，他吃不了虧！」

  「凝果？」莉婭望了一眼窗外那個清秀的少女一眼。

  地上，阿姆斯特魯狼狽不堪，是他賦予了艾格改造的如同魔神一般的體質，他本來以為艾格決不會有背叛的一天，時間久了，甚至沒有再把他當成一個人，而是一具機械。就連那瓶藥，還是最初實驗完成時為了以防萬一留下的，想不到當艾格真的背叛時，他卻完全無法抵擋。

  他掙扎著舉起魔杖，身上的體力已經要耗盡了，艾格重錘般的拳頭再打下來他可無法抵擋了，幸好這魔杖中還儲存了強大的魔力，以他多年被人追殺，向來小心從事的風格，豈能不多做準備？

  魔杖狠狠插入地下，他大喝一聲吟唱出了咒語，洶湧的魔力注入地下，地火洶湧而出，將他和艾格籠罩其中。

  阿斯蒂摩斯獰笑起來，艾格並非沒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火，而阿斯蒂摩斯常常使用地獄火，要駕馭地獄火併且防止它灼傷自已，也要付出大量魔力，為了儘可能的節省力量，他搞到了一件火防禦裝備，那是一顆鴿卵大的寶石，就掛在他的頸間。

  但是已經恢復了神智的艾格可不蠢，地獄火焚燒的他的身體痛不可言，但他發現阿斯蒂摩斯頸間放出淡淡藍光，身體在地獄火中安然無事，立即一掌向他胸口抓去。

  這一掌，不但抓住了那寶石，還插進了他的胸膛，連心臟也一起掏了出來。

  「為什麼，你的心也是紅的？你也配！」艾格怒吼一聲，頭狠狠撞向阿斯蒂摩斯的腦袋，頓時把他的腦袋撞的稀爛。

  地獄火一起，凝果就發現不妙，她立即躍到空中，恢復了本體，碩大的翅膀張開，神光籠罩，一團氤氳神聖的光束罩向地下冒出的黑色火焰，想撲滅地獄火，並為艾格實施聖力療傷。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艾格一把抱起阿斯蒂摩斯的屍身，縱身躍下了噴發著地獄火的裂縫。神聖光束在此時籠罩下來，壓迫的地獄火向裂縫中回卷，地面的裂縫也在彌合。

  「莉婭……公主……」，地縫中傳出一聲悽厲的吼叫，地縫彌合了，神聖光束籠罩之下，地面迅速恢復了正常，凝果呆在空中。

  「傑迪哥哥，艾格他……」，莉婭公主顫聲泣道。

  傑迪抱住了她，把她的頭攬在胸前，輕拍著，輕嘆道：「他……不願以這副面貌見你，所以寧願選擇死亡……」

  「傑迪哥哥！」莉婭撲入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不要哭了！」海倫含淚道：「人終有一死，艾格是一個偉大的騎士，他沒有違背他的諾言，哪怕是曾被一個黑暗法師控制了他的靈魂和肉體，但……他做到了。」

  海倫轉首向平坦的地面望去，那兒象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當他的騎士之劍掛在他的墓碑上時，它是雪亮的，沒有一絲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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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鷹口要塞戰事正酣，這場戰事的規模在三國交戰史上是史無前例的。儘管雙方主帥都在有意克制，但是戰事的發展有時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此城的守將是安德列公爵，羅斯帝國一位年老德昭的將軍，一位世襲貴族鬱金香公爵。同時，投靠羅斯帝國的條頓公爵也率忠於他的部隊駐守此城。

  阿斯蒂摩斯謀殺了多位條頓家族的重要人物，直至引起條頓家族全面警戒，沒有機會再下手才離開。他把一切都設計成泰戈爾帝國奧貝斯坦公爵的刺客組織所為，這令條頓公爵對泰戈爾帝國更是恨之入骨。

  與此同時，索倫帝國大軍也開始急燥起來，他們作戰勇敢、不怕犧牲，但卻不能接受曠日持久的戰爭，而他們信奉的狼神自從大風堡一別，就再未露面，他們的軍隊中對此難免議論紛紛。

  所以他們的主將也想儘快打一場決定性的大戰役，無論是勝是敗，都要暫時退兵回去，不再這裡糾纏不休。在這種情形下，雙方各自有人推波助瀾，最後雙方的重兵都集結於鐵鷹口要塞，展開了一場大決戰。

  安德列公爵站在城樓上向城下眺望，索倫帝國和泰戈爾帝國的聯軍數十萬，即使他站在城上箭樓的最高一層也望不到對方軍陣的盡頭。整個平緩的山口裡湧出的是無窮無盡的大軍，就象億萬隻螞蟻湧出巢穴。

  震人耳膜的喊殺聲不絕於耳，箭矢在天空橫飛，巨石不時如怪獸般躍入對方的陣營，砸出一地血肉。

  「公爵大人，野蠻人翻過鐵鷹背，切斷了我們的退路，泰戈爾帝國的獅鷲聯隊配合他們奪取了制空權，我們在幾天之內無法等到援軍了。」

  一名士兵匆匆趕來報告。

  「公爵大人，敵人傾巢而出了！他們不計傷亡，攻勢太猛烈了，我們射光了所有的箭，他們正在登上幾個制高點，想要反壓城頭的抵抗！」

  又一名士兵趕來報告，鬱金香公爵的臉越來越陰沉，該死的條頓公爵打著去向教皇申請援助，祈求教皇向至高神祈禱，請至高神派遣『人間行走者』的幌子離開了，還帶走了他的人馬，現在只能孤軍奮戰了。

  「收縮兵力，嚴守待援！」公爵大人用冷漠的口氣下令，他的鬢髮象染了一層銀霜，已經完全斑白，但是職業軍人的氣質，令他立在那兒就象一桿筆直的槍，無論如何，他不會丟掉一個光榮的貴族、一名騎士的榮耀，他會戰至最後一人的。

  傍晚時分，就開始下起了雨，這為安德烈大人爭取了一些時間，到了午夜，已經一切漆黑，但是城外的大軍也知道如果不能儘早攻下這個要塞，突擊到敵後占據險要阻敵的軍隊是無法長時間阻擋對方援軍的，那時整個戰場形勢就將逆轉，所以他們點起了不易被火澆滅的松油火把，連夜作戰。

  「轟隆隆！」一聲霹靂，一道閃電劃破雲層照亮了東邊的山丘，剎那間那片本來一片黑暗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士兵被照的清清楚楚，他們扛著雲梯、推著戰車，正悄然向東城趕來。

  安德烈公爵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摸黑偷襲，這種情形對攻城者無疑是最不利的，想不到對方居然冒險摸黑進攻。

  他們的前鋒已經衝到城下了，都是高大壯實的索倫人，身高兩米以上的大漢，他們穿著簡陋的皮甲，手舉彎刀和皮盾，象一團烏雲似的湧向城牆。

  「東面，立即注意東面防守，敵軍偷襲！」軍令下達，大批的士兵湧向東面，天上雷聲滾滾，地上鼓聲隆隆，一場血戰又在東城打響了。

  眾多的野蠻人弓箭手不畏滾木擂石的打砸，拼命地向城上攀爬，箭伴著雨向城頭狂瀉，壓制著城頭守軍的阻攔，城上守軍缺少箭矢，防守力量明顯不足。

  魔法弓箭手的爆烈箭倒是每根都能射倒一片人，但是在這樣龐大的人海戰術面前，魔法弓箭手的數量有限，根本無法起到什麼作用。

  野蠻人的巫師所用的法術更加邪異毒辣，他們不但給士兵施加嗜血術，讓他們悍不畏死地攻城，還利用周圍是森林的特點，用邪術拘來了大量的野獸，讓它們參予攻城。

  瘋狂的狼、熊、蛇等野生動物在夜裡攀爬雲梯要比人類快的多，它們象瘋了一樣衝上城頭，見人就咬。這支生力軍的加入，迅速扭轉的戰局。城頭守軍大批死亡，安德烈公爵不斷增兵，才能把敵人壓制下去。

  雙方就這樣拉鋸一般，你進我退，我進你退，來來去去的就象海浪衝上了礁石又一次次退卻。當天亮的時候，到處都是屍體，一夜的暴雨，都沒把城頭的血跡沖刷乾淨。

  大戰還在繼續，撞城車、破城錘等攻城器械已經把一些地段破壞的搖搖欲墜，城牆千瘡百孔，破爛的雲梯半搭在城牆上，城上的守軍已經不多了，索倫人的戰鬥力實在可怕，做為本該弱勢的攻城一方，守軍的傷亡比他們還要大的多。

  「我們……怎麼樣了？」戰事稍歇的時候，安德烈公爵被人扶著踉踉蹌蹌走上城頭，看到他的樣子，士兵們最後一點信心都沒了。

  公爵大人雙眼赤紅高腫，他的眼睛已經瞎了，是被索倫人的毒煙球熏的。草原沙漠中有許多奇毒無比的怪獸，這種毒煙球就是用其中一種奇毒怪獸的糞便製成的，城頭的守軍同索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戰了，知道被毒煙燻成這樣，眼睛是無法復明了。

  旁邊一名紋章官扶著他，把城頭的情況貼著耳朵說給他聽，老將軍聽了嘴唇翕動起來，他知道，這座城守不住了，在太陽光照進城內的時候，泰戈爾和索倫聯軍就會出現在城內。

  他一把推開紋章官，向前踉蹌兩步，一把抽出了腰間佩劍，高高舉起，喝道：「士兵們，我們是至高神的信徒，惡魔的使者只能榮耀於一時，最終必將被我們的大軍所擊潰，掩藏在大地的縫隙中呻吟逃命！

  條頓公爵已經去面見教皇霓下了，當我們虔誠的信仰上達天界，為我們的主所聆聽，將有人間行走的天使，來助我們驅除邪惡！

  勇敢的士兵們，全部集合起來，城已不可守，我們殺出去，在戰場上盡力消滅每一個敵人，主會記得我們每一個人的功，為了騎士的榮耀！」

  城頭的守軍已經全部集中到了城下，牽來了城中所有的戰馬，士兵們有的殘臂，有的斷腿，渾身傷痕累累。

  「把我的腳，綁在馬鞍上！」雙目失明的公爵這樣要求他的部下。

  部下們默默照作了，堅固的城門已經在撞擊下走形，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裡邊打開，側耳聽著前邊的動靜，知曉城門已經打開，公爵高高舉起了他的劍。

  「感謝萬能的主神！我傷的只是眼睛，我的手還可以握劍，前面是我們的敵人，騎士們，衝鋒，一往直前！」

  雙目失明的公爵大人一抖馬韁，第一個沖了出去，他戰盔上的紅纓，依然如火般鮮亮……

  泰戈爾帝國軍隊，來自阿匹亞王國的修特將軍默默地佇立在安德烈公爵的馬前，這位雙目失明的將軍沒能殺死一個人，修特甚至無法看清他的臉，他全身都射滿了利箭。

  箭矢有泰戈爾帝國的軍方用箭，也用索倫野蠻人自已製作的獵箭，由於箭射的太密，他高舉的利劍仍揚在空中，因為他的手臂被箭卡著根本放不下來。

  他的馬也一樣，現在已經癱臥在地。修特將軍擺擺手，低聲道：「牽過一匹馬來，把安德烈公爵大人扶上去！」

  有人牽來一匹羅斯帝國的戰馬，渾身是箭的安德烈公爵被架上了戰馬。修特將軍折斷了安德烈公爵戰盔上的紅纓，把它放進信囊，掛在了戰馬的脖子上，信中只有六個大字「今朝騎士斷纓！」

  修特將軍一拍馬股，那匹馬便順著通往羅斯帝國方向的大道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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