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威嚇

  「謝謝……」上了車，方博航遞給陳寒一根煙。

  陳寒點上煙，並沒有著急問，果然，方博航抽完一根煙後，又點燃一根，自己開口說了起來。

  

  「她是我的初戀情人，我們兩人從初中一直到大學，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可大學畢業之後她父親因為貪污被判死刑，她母親帶著她離開國內，從此我們就再沒有聯繫。」

  「唉……」方博航輕嘆道：「命運弄人，一晃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前些日子我來這個酒吧，知道是她開的酒吧，知道她因為丈夫跟母親先後去世，又從澳大利那邊回到國內，在這裡開了這間星海酒吧。只可惜，一切都已經變了。原本我想，大家都這麼大歲數了，也就沒想過再去找她，沒想到今天遇到這種事情」

  「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種事。今天如果不是有你……」方博航搖頭再次嘆道：「男人的一大悲哀，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沒辦法保護。」

  如果方博航不說，陳寒或許會開幾句玩笑，聽他一口氣都說出來，陳寒從車窗將煙彈出去：「走吧，送我回去，很快你就會發現，這種事情再解決起來並不難。」

  方博航想想陳寒的話，是啊，採購部接觸的那些人，只要自己手裡真有了實權，自然會有無數人上趕著賣自己面子。

  一大早、採購部就已經亂成一團，接近四十人全部聚集在院裡。

  「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我們採購部現在連一輛公務車都沒有了，以後如何接客戶，如何工作。」

  「他一個副主任，沒有權力這樣做，我們去總院找院長說理去，這樣下去還得了，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對，絕對不能輕饒他。」

  採購部的院裡亂成一鍋粥，胡浩文就在八樓，輕輕的撥開百葉窗，嘴角帶著得意的笑看著下邊的人。

  「按照主任的意思，我已經讓人將他們都煽動起來，這本來就關係著大家的利益，一會他們就會去院長室。」財務科科長石民是胡浩文的左膀右臂，掌管著採購部的財務大權，已經年近五十的石民說完，又有些擔心道：「雖然說院長不在，不過這樣一來肯定驚動其他副院長，也會鬧得全院上下沸沸揚揚，這次的事情的背後又有院長的影子，屬下擔心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妥，我們是否需要從長計議。」

  「哼……」胡浩文放下百葉窗，拿起桌子上還在燃燒的雪茄，重重抽了一口：「我就是要讓他看看，以為我哥不在他就能玩這些小把戲，犯眾怒了，他是院長又如何。」

  「那一會方博航跟那個陳寒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給那個方博航單獨安排一個房間，東西都用最好的，這方面不能讓他挑出話來，不用一個月，我就將他踹出採購部。」

  當這些人情緒到達最高點，從採購部院子要出去的時候，方博航的桑塔納兩千也開進來。

  「果然沒錯」方博航在車裡，遠遠的看到這群人，指了指人群後邊一個年紀在五十中旬，身體不胖卻挺這個啤酒肚的道：「沈賢，採購部副主任、外號神仙，跟財務科科長石民一起，是胡浩文的左右手，也是他最忠實的兩條狗。」

  今天方博航很早就到了宿舍下接陳寒，陳寒一問才知道，原來方博航在知道調到採購部之時，就暗中研究採購部的事情。還真別說，讓他聯繫到了採購部內一個以前有過一些交道的人，於是暗中談了幾次，這次就是這個人暗中通知方博航，說有人鼓動到院長室去抗議、投訴他。

  當車真開到門口，看著眾人憤怒的樣子，方博航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畢竟他不是真正政府官員，雖然也一直管著人，但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一會你直接站到車上，看著他們就可以，剩下的我來。」說著，陳寒直接動手拉起桑塔納的手閘：「將車就停在這。」

  當兩人走下車的時候，原本亂鬨鬨的採購部大院突然安靜下來，這個年代訊息跟陳寒的星際時代還不能比，但已經很是發達。方博航到任採購部副主任，他的簡歷跟照片內部網絡都可以看到。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方博航直接上了桑塔納的車上，從前面上去，最後站到了車頂上。

  「你們想幹什麼，沈主任，你在這裡，是你要帶著大家一起去院長室那裡鬧上一鬧，讓整個長治醫院長治集團甚至整個昌海都知道咱們採購部嗎？」

  原本以陳寒現在的身份，根本沒資格問這種話，不過現在的局面加上方博航站在上邊凝視眾人，陳寒就成了方博航的代言。

  沈賢忙解釋：「那能呢……我是在勸，勸大家要冷靜，有什麼意見要通過正常途徑。」

  這種事情他可不敢承認，搞這種動作，其實就是逼宮，逼著院長下決定。院長跟胡副院長此時都不在醫院，但這麼一鬧的話，事情就鬧大了，到時候醫院肯定要開會研究，到時院長也難以護著方博航。不過這個事情肯定難以善了，這麼鬧，也會處置幾個人的，否則醫院以後都這麼搞不就亂套了。

  「大家看到了，沈主任是來勸你們的，他是不願意跟著你們一起胡鬧的。因為他知道，這麼一鬧上邊肯定要處理一批人，要開除一批，因為這裡是醫院，是有規矩的。」

  「你們憑什麼鬧？是不發你們工資了，還是剋扣你們獎金了？」

  突然有人嚷道：「你只是剛來的副主任，憑什麼決定賣了採購部所有的公務用車，這讓大家以後還怎麼工作？」

  「對啊，就告你這個，我們就不要你在採購部當我們的領導。」

  「對，滾出採購部。」

  一有人挑頭，這些人就理直氣壯的喊了起來，人一多場面立刻又亂了起來。站在上邊的方博航此時背後已經濕透，心中真擔心這些人衝上來。

  什麼樣的大場面陳寒沒見過，此時他的頭腦無比冷靜，微微吸氣，用肌肉收縮之法控制自己的喉嚨，突然喝道：「閉嘴」。

  這一聲，清脆響亮，震得最近的幾個人耳朵嗡嗡之響，這種方法再發展下去，就是武功高手所謂的獅子吼。如果能達到五級以上體質，確實有辦法能發出足夠強的音波在近距離將人震暈。

  這一聲，就連八樓的胡浩文都聽到了，再次拔開百葉窗看怎麼回事。

  陳寒目光掃視這些人：「這件事情是經過院長特批的，我們能從財務部拿到這些車的證件，就可以說明一切，而錢的用處只要你們不是文盲不是聾子，看看報紙聽聽新聞就知道，已經給長治學校買了校車。你們的孩子也有許多在那裡上學的吧，用不用我將車賣了，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們要給自己買豪車，不讓孩子們有車用？」

  在場的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聽到陳寒的話，神情立刻有了轉變，高昂的頭也低了下去。

  「公務用車，什麼叫做公務用車，是為了你們工作使用。醫院本身有車隊，什麼樣的客人都接待過，有重要貴賓可以去申請。至於平時，方主任已經另外訂購了兩輛七座國產商務車，這足夠平時使用。至於其他的，你們以為長治醫院是政府機關嗎？你們誰夠資格配備專車，你們是國際知名專家？你們是副院長級別的？你們拿過國際大獎，對醫院有特殊貢獻嗎？」

  這些人中，有不少以專用車為名的，幾個科長跟小主管，都低下頭來。

  「沒有這些條件，憑什麼要專用車，如果你們自己買得起，醫院也絕對不會反對。院長本來是讓方主任調查，誰之前公車私用，誰多報油票，方主任不想大動干戈，你們倒逞能了。這裡不是政府機關，你們不想乾的儘管說，方主任說了，他主管的進口醫療設備採購跟進口藥物採購以及其他福利待遇等採購工作，只要能幹事的員工。如果這些部門中誰有意見，他會選擇重新招一批新人，想進長治醫院的人多著呢。」

  方博航主管的那些部門的人，一聽這個，都低頭向後縮了一下。

  陳寒爭取先機，將所有人被沈賢帶動起來的勁都給打了回去，回頭看著端著架子還在那發愣的方博航：「方主任，我們走吧，不行就讓醫院審計部門介入，你也別替他們擋著了。」

  「嗯」方博航提起來的心，這才落了地，跟陳寒邁步走入樓里。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這些人眼中，這一切都是方博航控制，但胡浩文跟石民在上邊看得清楚。就算是方博航提前授意，陳寒也絕對不是一般小卒那麼簡單了，他說話的氣勢在剛才起到了很大作用，在方博航跟陳寒他們進樓後，院子裡的一群人也都跟著進樓。

  沈賢不敢再多說，沒人領頭，加上陳寒剛才的一話，這些人都老實了。

  「給我查查那個陳寒，小王八蛋，壞我好事，我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