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慘身世

  看到馮貴成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樣子我就心中有氣，很明顯是因為昨天來提親被爺爺給拒絕了，他心中不忿，沒事找事。

  爺爺沒有理他，直接推開大門，讓馮貴成進去找找看。

  馮貴成毫不客氣地帶著幾個人走了進去，里里外外翻了一個遍，當然不可能找到青陌。

  他卻並沒有死心，走出來又對爺爺道：「田老頭，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娘娘廟是鎮壓燕子山的那些魑魅魍魎的，你要是敢動娘娘像，就是與整個村子為敵！」

  說這話的時候，馮貴成的臉色變得一片陰冷，雙眼也閃過一絲厲色，語氣里充滿了威脅意味。

  

  爺爺卻是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然後拉著我便出了村。

  到張村要經過燕子山，走到山下的時候，我不由看向不遠處的娘娘廟，小聲問爺爺可不可以過去看一下。

  「小子，是不是擔心你那媳婦？你放心吧，她在這裡呆了幾百年了，昨天晚上那東西雖然厲害，卻也奈何不得她，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爺爺笑著安慰我，不過還是轉身和我一起向娘娘廟走去。

  一進廟門便看到青陌還和原來一樣端坐在供座上，前天晚上我給她換上的嫁衣不見了，身上又變得灰撲撲的。

  我不禁有些心疼，伸手就想給青陌擦去臉上的灰塵，卻被爺爺拉出了廟。

  在去張村的路上，我問爺爺青陌到底是什麼來歷，他沉吟了半天，重重嘆了一聲，終於開口了。

  據說娘娘廟所在的燕子山，其實應該寫作「崦嵫」二字，楚辭中有一句「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說的就是這座山，意為太陽沒落之地。

  在崦嵫山頂上，原來有一座山神廟，裡面供奉著山神像，保周圍八百里的平安。

  但是後來山神廟不知道怎麼被毀了，一時間魑魅魍魎遍地行走，枯骨化僵，野鬼沖村，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所害。

  後來便有一個高人來到我們這裡，說是因為山神廟被毀，山神動怒，這才放出自己手下的那些魑魅魍魎，如果想讓山神息怒就必須獻祭，選一個完壁之身的女孩子塑成真身像，給山神做娘娘。

  青陌就是那個被獻祭的女孩子，她活活被人用泥裹住身體窒息而死，化為了娘娘。

  娘娘廟建成以後果然太平了，年深日久，這些事也便不被眾人所知了。

  也許是因為心中有愧，從那以後雖然大家都對娘娘廟充滿敬仰，但是卻沒有人敢進去，當然除了我。

  想不到青陌竟然有這樣悲慘的身世，聽完爺爺的話我不由感到一陣難過，卻又覺得山神也未免太過可恨。既然他是保一方平安的，只是因為自己的廟被毀就做出那個傷天害理的事，和魔鬼有什麼區別？

  「爺爺，昨天帶青陌走的是不是山神？那她被帶回去會怎樣？你老人家這麼厲害，一定有辦法救她出來吧？」

  我忙巴結爺爺，希望他能答應去救青陌。可是爺爺卻搖搖頭說自己沒辦法，昨天晚上只是一些最低等的野鬼就差點讓他和毛奶奶丟了命，哪裡敢和山神為敵？

  「我告訴你天陽，爺爺也是看你擔心才告訴你這些陳年舊事，不許你去山頂找山神廟，知道沒有？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臨了爺爺又交待我，我嘴裡雖然答應，心裡卻已拿定主意，改天一定要去燕子山頂看看。

  這次在張村村頭上等著我們的卻足足有十幾個人，而且個個面帶怒色，有幾個年輕人手裡還拿著鋤頭鐵杴，似乎要找我和爺爺的麻煩，我忙退到了爺爺身後。

  在那些村民的前面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道，不用問應該就是真元觀的道士了。

  幾個村民作勢要向我們衝過來，被老道給按了下去，他自己走到了我和爺爺的面前。

  「田老爺子，這位就是你當年撿來的孫子吧？」

  老道和爺爺早就認識，不過我卻是第一次見他，他看向我問爺爺。

  爺爺點了點頭，稱他為胡道長，問他村里死了幾個小孩子，是怎麼死的。

  胡老道嘆了口氣，說這次一共死了六個小孩子，每個的脖子都有鬼手印，是被張宗承害死的。

  只到這時，我和爺爺才知道張宗承的死因，原來他淹死的。

  去年冬天特別冷，河裡結了厚厚的冰，幾個小孩子便約好一起去河裡溜冰。

  當時玩得興起，那六個小孩子便把張宗承放到地上，說要讓他坐火車，將他推了出去，想不到前面一塊冰突然裂開了，張宗承一下便掉了下去。

  幾個小孩子不敢救人，便回家叫大人，等到人們趕來的時候，將冰破開，卻並沒有找到張宗承的屍體。

  河面雖然結了冰，但是下面卻還是活水，小孩子的屍體不知道被水衝到了哪裡。

  找了兩天沒有結果，大家以為只有等春到冰化以後才能找到屍體了，想不到它竟然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