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頭號粉絲

  陳幽草抱著自己發了一會兒呆，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驀然一涼，才被驚醒似的，手忙腳亂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來。

  她哆嗦著展開被連勛揉成一團扔到地上的外套，穿上後，又用冷水衝去了滿臉淚痕，對著鏡子整理頭髮的時候，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滿身污漬，眼尾紅腫，任誰都能一眼看出她受了欺負。

  陳幽草不願這樣的自己展露在林疏雪面前，就拿出手機想給林疏雪打個電話，然而翻出通訊錄，她發現自己連平聲靜氣地說話都做不到，最終她只能隨意找了個藉口，發了信息了事。

  

  林疏雪收到陳幽草簡訊的時候，正到處在找她的人影，沒想到陳幽草竟然說臨時遇上了朋友已經走了，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什麼朋友這麼著急，讓陳幽草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呢？不過她生性沒心眼，也就沒有去過多地追究。正打算走人時，她竟然又看見了連勛。

  連勛此時已經將自己方才的失態徹底掩飾住了，看起來依舊是一副精英總裁的模樣，林疏雪見到她，心想這人可是陳幽草的第一個粉絲，她一定要好好地拉攏，於是她朝著連勛揮手，很熱情地叫住了他：「哎！你剛才去哪裡了啊？」

  看到林疏雪，連勛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下隨意找了個藉口：「遇上個熟人。」

  一個兩個的都說自己遇上熟人，林疏雪暗暗腹議了一句，忙拉住他套近乎：「我看你很喜歡幽草吧，那天你聽她唱歌都被感到得流淚了，今天又特意來看她的海選，你根本就是她的第一個粉絲啊！」

  連勛被那句「第一個粉絲」給嗆了一下，眼神里古怪至極，卻也沒有出言反駁。

  林疏雪見狀，認為他是默認，愈發替陳幽草開心，於是她拿出手機，問道：「既然你是她的第一個粉絲，不如留下一個聯繫方式吧，我可以把幽草的動態第一時間告訴你哦！她來參加比賽是為了拿到獎金付她母親的手術費，最缺的就是支持，以後等她註冊了微博，你還能第一個關注她，怎麼樣，是不是很有紀念意義？」

  林疏雪想的很簡單，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原則，替陳幽草籠絡任何有可能成為她歌迷的人，這個男子看起來資質不錯，以後說不定就是陳幽草唱片的大主顧。

  連勛聽到林疏雪的話，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你說，她是為了手術費，才參加的比賽？」

  「是啊，你不知道，她媽媽生病好久了，一直瞞著幽草，幽草知道以後差點要輟學去打工呢！」

  林疏雪解釋完，發現連勛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看起來又像懊惱，又像心痛，林疏雪有點奇怪：「你怎麼了？」

  「……沒什麼。」連勛拿過林疏雪遞到面前的手機，飛快地輸入了一串數字，交還給林疏雪，「不論以後她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林疏雪原本只是想試一試，看到男人竟然真的留下號碼，越來越覺得自己想的很明智，正想再跟他好好套套近乎，誰知一抬頭，人又不見了。

  「這麼性急啊，連名字都不留一個……」林疏雪看了看人群熙攘的四周，已經找不到那個男子的身影，有些無奈地舉著手機，想了想，眼前一亮，在姓名那一欄打上了「頭號粉絲」四個字。

  唐大的論壇上，關於林疏雪出演話劇女主角的質疑聲越來越大，開始有人發帖，請求進行公開選角。甚至有人印了一張長長的請願書，說戚聞的話劇是唐大的校萃，女主角的選定關係到唐大聲譽，不該成為戚聞隨口答應用來補償林疏雪的條件云云，還找了幾千個學生進行簽名，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很快捅到了校長室。

  封祁看著眼前簽字簽得密密麻麻的請願書，揉了揉眉心，對一旁的秘書吩咐道：「既然學生們群情激憤，按照唐大民主的傳統，就答應他們的請求，進行公開選角吧。你通知下去，叫那幾個帶頭鬧事的都安分點，別以為我是什麼吃素的。」

  秘書點頭稱是，很快，話劇將進行公開選角的消息就出現在了唐大的通知上，整個學校的學生都歡呼雀躍，認為是自己努力抗爭換來的公平結果。而戚聞接到消息後，卻蹙起細眉，不管不顧地就衝到了校長辦公室。

  「話劇的角色決不能用公開選角的方式決定！那些學生們根本沒有任何排演話劇的經驗，只會盲目支持自認為優秀的候選人，根本不是真正出於對話劇的考量！封祁，唐大的話劇這個項目，是我一手做出來的，也是我一步步帶領著走到現在的，只有我才能找到最適合的人選，你沒有權利干涉我如何甄選角色！」

  戚聞的話咄咄逼人，甚至直呼封祁的名字，連封校長的稱呼都省了，可見她的憤怒程度。對於戚聞的話，封祁何嘗不明白？只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學校不給出一個公開的裁決來滿足學生們的請願，唐大民主傳統將會受到威脅。作為校長，封祁放在第一位的首先是保證學校的風氣，這是立校根本，決不能動搖。

  還有一點，算是封祁的一點私心，如果這件事不這樣處理，戚聞的名譽將會大大受影響，學生會認為她是一個為了補償自己的過錯而隨意給出角色的老師，這對戚聞的形象極為不利。他固然相信戚聞將角色給林疏雪，是因為對林疏雪才華的欣賞，但在那種巧合下，學生們又如何能信服呢？

  其實他的想法是，讓學生和話劇組的幾位老師各占一半的投票權，這樣既能保證了支持率的專業性，同時學生們的態度也會跟著老師的專業點評而變化。學生雖然對話劇一知半解，但他們會聽從專業老師的引導，最終選出來的結果依舊會是化劇組想要的。這些事情他原本打算告訴戚聞，但現在聽到戚聞這樣毫無道理地就將他隨意指責，封祁滿肚子火氣，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就被他咽下了。

  「戚老師，我是校長，學校所有的事務，不論大小，都應該由我來決定。你雖然一手組建了話劇組，但你依舊是唐大的老師，你們的話劇組也是唐大的一部分，我怎麼就沒有權利干涉？唐大立校之初，根基就是民主二字，既然學生請願，學校就不能視而不見。」

  他站起來，把戚聞一把拉到自己面前，捏著那張怨恨著自己的臉，貼著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戚聞，倒是你，你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決定？該不會是有了雨國那一晚，你覺得自己能跟我叫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