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這樣的男人你還要麼

  楚連城醒來的時候，右手感到有些異樣，他抬眼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的手掌正被林疏雪寶貝一樣握著，而那個小女人正歪著頭趴在他的身側，睡得很香。

  他沒捨得動，就這麼側著頭看她，有陽光打在她臉上，把那層很細小的絨毛都給照了出來，很想讓人伸手去摸一摸，看是否會和想像一樣柔軟。不過楚連城是她肌膚的觸感的，根本不會有毛茸茸的感覺，他甚至能想起手指被她吸住的那種滑膩，像摸著一顆剛剝開的熟雞蛋。

  她雖然看起來還像個孩子一樣純真，卻同時具有身為女性的曼妙滋味，她就是一個讓他既喜歡，又迷惑的矛盾體，他常常感覺自己已經掌控了她，卻又常常為她而生出不確定，面對她，一貫自信的楚氏大少爺會變得不自信。

  或許這就是愛情最偉大的地方，它對每一個陷入的人都很公平，沒人能聰明到參透它的法則。

  楚連城就這麼很難得地躺在床上遐想起來，他很耐心地一直用目光守著他的女孩，一直到她睡醒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掀起，一雙剪水秋瞳還是迷迷濛蒙的。

  她大概從來不知道自己睡醒的樣子有多可愛，好像小貓一樣先懶洋洋地睜了睜眼，又眯回去一會兒，然後才是張著小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眼眸里的光才算是徹底透亮了起來。

  林疏雪伸完懶腰才發現，男人比她醒得更早，正用眼神看著她，那種眼神太過溫柔，她被看得有點害羞，忽然想起這個男人惡劣的行徑，她又瞪起了眸子：「韓青已經通通都告訴我了，你現在給我老實坦白一遍，如果有遺漏的地方，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楚連城失笑，她詐他的手段也太單純了，就算用來騙林笑笑那個小傢伙都不會成功吧。

  可他心甘情願上她的當。

  昨夜的一場意外，其實將楚連城也嚇到了。

  

  他不敢相像自己如果晚到一秒，將會是怎麼樣的後果。

  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但是現在，他決定將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像這個女人坦白。

  「疏雪，我坦白。」他握住她的手，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低醇的聲線像酒一樣令人迷醉，「我講一個故事，你聽，好嗎。」

  「很久很久以前，有這樣一個男孩，這個男孩成長在一個很強大的家族裡，他從小就被別人告知，因為他是這個強大家族的孩子，所以他也很強大，他要學會掌控自己，掌控別人，這樣等他長大了，他才能掌控這個家族。男孩一直聽著這樣的話，他也是這樣去做的，在他20多年的人生里，很少有事情會脫離他的掌控，然而卻有這樣一個女人，讓他連續兩次都失去了控制。」

  「第一次，我以為你是李婉婉，那時候我中了藥，卻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事後我看到李婉婉，心想，我怎麼會被這樣的女人迷住呢？我以為自己被藥擾亂了心神，卻不知道，那個替我解毒的女孩其實是你。我給李婉婉喝下了避孕藥，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你卻替我生下了笑笑。

  第二次，我在五年之後又遇見了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又中了邪，可我偏偏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控，我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你莫名其妙的生下了我的孩子，我找不到原因才會這麼在意你。我逼你放棄笑笑，我把你關起來審問，我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想留下你。你留在楚家以後，每次一接近你，我就變得失控，我告訴自己不能為你心動，卻一次次忍不住想親近你。疏雪，那時候的我在你眼裡很不可理喻，對不對？其實，我也沒有真正明白自己，總是在掙扎。」

  聽著楚連城的話，林疏雪也想起與楚連城相見以來的一點一滴往事，那時候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蠻不講理，是個變態，她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先愛上楚連城的那個人，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那個男人早在五年前就迷上了她。

  「後來，我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了五年前的那個女孩是你，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不是接二連三地失控，我只是為了你一個人失控，你才是我一切混亂的原點，你既解了我的毒，又給我下了咒語，疏雪，你是有魔力的，你的輕易的一句話，一個笑，就能掌控我的心神，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直到遇上你，我才發現自己有那麼多做不到。我不能回到五年前，將真正的你帶走，我也不能更早的遇見你，讓你不必吃那麼多苦。我甚至不能確保你留在我身邊能夠百分之一百的安全，還要逼你去訓練，疏雪，我原來是這麼沒用的男人。」

  林疏雪沒想到楚連城竟然會這麼自責，說起來，當年的事也不全是他的錯，按照李婉婉的意思，即使沒有楚連城，李婉婉母女也會把她賣給其他人，只不過命運剛巧讓楚連城交匯到她的軌道罷了。

  「我瞞了你五年前的事，因為我很後悔。我後悔五年前，為什麼沒有把你帶走，我後悔我毀了你五年最好的光陰，帶著笑笑流落街頭。疏雪，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童養媳，我真希望我們認識的時間可以提前十七年，讓我從你出生起，就愛上你，護著你。」

  男人的聲音帶著很深沉的苦澀，原來他竟一直覺得是他的錯嗎？所以，這個男人才會瞞著她，是因為想讓她不去為了以前的記憶傷心？

  他真傻！

  林疏雪想著想著，卻有淚水慢慢湧出來。

  楚連城，你真的很傻……

  她用手背去擦掉眼淚，他還在繼續說著：「我保護不了你，卻不想放開你，我明知道跟我在一起的話，你要吃很多額外的苦，你會遇上很多危險，你也許不能再做那個單純得跟水晶一樣的林疏雪，可是我就是那麼自私地逼著你強大，我想要我的女孩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疏雪，如果有可能，我會像寵一個孩子那樣去寵著你，可我沒辦法做到，我真的是一個失敗的男人，根本沒有我自己想像中那麼強大。疏雪，這樣的我，你還要麼？」

  他這麼問她，問她還要不要他。

  林疏雪狠狠地擦掉了眼淚，狠狠地瞪著他：「要，為什麼不要！」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阻塞，但卻很肯定，她整個人爬到床上，撐在他的上方，活像一個強搶美男的女惡霸。

  她用眼神牢牢地鎖著他：「孩子都替你生了，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既然前面讓我吃了這麼多苦頭，後面不從你身上討回來，我不是虧了！」

  她的眼睛，一旦發了狠，就和小獸一般，又凶又亮，楚連城看著這樣的她，慢慢就笑了。

  攤著手，大大方方地任由她壓著，楚連城很有點勾引的意思：「那你要不要先收點利息？」

  林疏雪盯著他的薄唇，吞了吞口水：「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