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他是她不幸的開始

  韓青連忙指揮一個黑衣人拿來消毒噴霧，趁著味道還沒散出來，對著劉艷一陣噴射，成功阻止了味道的擴散。

  

  楚連城皺了皺眉，似乎對韓青的處理依舊不滿，韓青便讓黑衣人將劉艷從頭到腳再噴了一遍消毒劑，楚連城這才緩下臉色。

  他站起來，走到劉艷面前，此時的劉艷被消毒劑淋得渾身濕透，落水狗一般狼狽不堪，哪裡還有一點李太太的矜貴？她無神的雙眼看到楚連城走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嘴裡含混不清地喊著：「楚少您讓我說……說什麼？我會老老實實都告訴您，一點兒也不會瞞著您……」

  「嗯，那麼，你就說說你是怎麼從鴆梟那裡逃出來的吧，姚麗晶。」

  姚麗晶，曾經是幽炎手下的製藥師，鴆梟的情人，22年前姚麗晶偷偷潛逃，鴆梟曾經在黑道上懸賞捉回，但之後便再沒有她的消息。

  當年，她不小心偷看到鴆梟的日誌，發現他計劃用活人做實驗，而第一個被實驗的對象，竟然是她！姚麗晶心驚膽戰，卷了鴆梟的無數毒藥，連夜潛逃。她化名劉艷，潛藏在唐國，不僅利用鴆梟的迷幻劑將身份偽造得天衣無縫，甚至容貌也特意去整了型，嫁給李守業後就像一個普通地唐國人一樣生活，如果不是這次楚連城為了調查林疏雪而借用了楚問的力量，也許她的偽裝一輩子都不會被識破。

  楚連城點破她的身份的時候，劉艷的雙眼緊縮了一下，本能地想否認，然而那隻死在她眼前的焦黑老鼠，讓劉艷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冷血可怕，她已經深深地知道了。

  接下來，如果她還敢隱瞞一個字，她就會體會到那隻老鼠生前的感覺。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她將自己怎麼偷走鴆梟的藥劑一路逃到唐國，怎麼用迷幻藥迷幻公職人員替她偽造身份證明，又是怎麼利用迷藥勾引李守業，讓他猜忌原配林芷蘭，逼得林芷蘭跳樓自殺，成功上位成為李夫人，最後怎麼在李家陷入危機的時候利用藥劑讓林疏雪李代桃僵，將被藥變成傻瓜的林疏雪丟到混亂的酒吧區，任由她自生自滅，所有的事情，她都交代地一清二楚，沒有半分敢遺漏的。

  楚連城背對著劉艷，聽她一點點地講述著那些往事，慢慢想像出那時的畫面，畫面里，小小的林疏雪孤立無援地生活在那個冰冷地家裡，忍受著繼母的刁難和父親的苛責，像一朵寂靜地蘭花一般悄然長大，她開始有了夢想，有了期望，像鳥兒一樣漸漸張開美麗的羽翅，渴望著有一天能飛出那個囚籠。然後，一個噩夢般的夜晚，她的那雙羽翅，被生生折斷了。

  劊子手，竟然，是他。

  胸口，那個總是緩緩躍動著的地方，忽然泛起一陣鈍痛，不算多麼撕心裂肺的痛，卻讓楚連城幾乎搖晃了一下。

  這種情緒，就叫做心疼吧。

  心疼那個女孩，心疼的好像胸口都要裂開了一般。

  忽然，他是那麼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大意中了宋家的圈套，恨自己為什麼要同意那個罪惡的交易，他憑什麼會認為一張唐大的錄取通知書加上一份資助，就能買走一個女孩鮮活而美好的未來！

  一開始發現笑笑的時候，他竟然那樣百般地審問她，刁難她，他逼著她放棄孩子，讓她冒著雨昏倒在楚家的大門前，他威脅她留在楚家做女傭，質問她，諷刺她，他放任她空手去了冰天雪地的雨國，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遭人陷害，渾身血淋淋地倒在自己面前。

  楚連城，你竟還以為自己的愛，給了那個女人幸運。

  遇見你，才是她所有不幸的開始。

  連麗麗都曾那樣的質問過，明明是他欠了她的，為何他總是刁難那個女人呢？

  以為給了她很多愛，原來，連償還欠下的債都不夠。

  胸口的鈍痛，一陣強過一陣，他幾乎無法呼吸。所謂的痛到窒息並不是文人墨客的誇張，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心痛到極致的時候，連呼吸都不能了。

  忍不住一拳垂在牆上，手背瞬間滲出血絲。

  「少爺！」

  韓青一聲驚呼，忙上前一步想去扶住楚連城，想了想卻又頓住了。再怎麼內心強大的男人，遇到一些傷痛，也需要發泄，這種時候旁人最不該做的就是打擾。

  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靜靜站在一旁，等候楚連城恢復冷靜。

  良久，楚連城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就在此時，桌上響起手機震動的聲音，韓青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拿起來遞給楚連城。

  「少爺，是宋小姐！」

  拿過手機，楚連城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宋思微三個字，眼皮一跳。

  宋思微，在雨國的時候，他曾經委託過這個宋家的丫頭替他為林疏雪揭露方妍，而後他又特意留下自己的號碼，告訴她無論什麼時候，如果林疏雪發生意外，只要她能給他報信，他就會答應宋思微一個願望。

  因此，宋思微給他打電話也就意味著……

  楚連城立即接通了電話，很快，電話那頭，略帶嘈雜的聲音響起，宋思微的口氣不像在和他說話，倒像是跟什麼別的人對話：「

  你們一共出動了三批人馬……首先，派出一部分人煽動學生罷課，並鬧到校長室，藉此牽制住校方的注意力……

  我們把她單獨叫走，不僅僅是要讓她親口承認自己骯髒的身份，對於她這種羞辱了整個唐大的敗類，不給她一點教訓，怎麼能泄我們的心頭之恨呢……

  是器材室，對不對？」

  唐大，體育館後面的器材室，由於設計在場館背後，向來人跡罕至，因此林疏雪走進器材室，看見一屋子人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背後響起腳步聲，林疏雪扭頭一看，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林疏雪，你還真敢來啊。」有一個女生從人群里走出來，精心繪製的紅唇翕動，對著林疏雪冷笑起來。

  「孫淑瑤！」林疏雪看著她，「給我發簡訊的人是你？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你自己五年前發生的事，問我怎麼知道？」孫淑瑤略帶疑惑地看了看林疏雪。

  「瑤瑤，我看她這是故意裝無辜，我就說她臉皮這麼厚，不會輕易承認的。」李婉婉走到了孫淑瑤身邊，自從林疏雪的醜行傳開，她又趁機博得了孫淑瑤的信任，成為孫淑瑤圈子裡的一員。

  看到李婉婉，林疏雪腦子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被串聯了起來，直覺告訴她，李婉婉似乎是這一切的關鍵。

  「李婉婉，五年前我是不是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