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好像被寵壞了

  說來也奇怪，連續兩次，她都夢到自己被楚連城強迫著做那種事。明明她以前從沒見過楚連城，為什麼總是做這種夢呢？而且夢裡的楚連城都那麼可怕，好像把她當成一個工具一般，完全沒有任何憐惜的意思。

  昨晚的夢就更奇怪了，她居然會夢見自己和李婉婉生活在一起。她和李婉婉在學校里並沒有太多交集，只記得那次孫淑雅針對她的時候，李婉婉曾經動手潑她咖啡，難道就因為這樣，她潛意識裡把李婉婉當成了敵人，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嗎？可為什麼只是李婉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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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醒來的時候，她被楚連城引誘，沒有空回想那個夢境，現在去回憶，卻有點記不清夢境的內容了，只是隱約地覺得那個夢很真實，就好像她曾經這麼經歷過一般。

  她明明沒去過那條街……想著想著，林疏雪一愣——差點忘了，她的記憶只有五年，那麼，五年之前呢？五年前，她生活在哪裡？她又發生過些什麼？

  這些疑問，五年前剛剛醒來的時候，林疏雪曾經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卻無論如何記不起來。後來發現自己懷孕，生下了笑笑，她就沒有閒暇去想那些事情，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此刻又想起這茬，林疏雪只覺得心底一陣不安，五年前發生的事情，會和那些夢境有關聯嗎？

  「怎麼了？」看到她的臉色變得慌亂，楚連城握住她的手掌，「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

  感受到男人通過手掌傳來的力量，林疏雪稍稍安心了些，卻依舊有點害怕，「楚連城，你說，我為什麼會失憶？我為什麼會懷上笑笑？我……我難道……難道是個……」她說不出那兩個字，還記得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片紅燈區，難不成，她以前就在那裡生活？

  一想到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林疏雪的心就沉到了最底層，如果真是那樣，她還有什麼底氣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以前她不愛他，頂多一走了之，現在要她離開楚連城，只要稍微想像一點那種畫面，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極了。

  就像一個乞丐，沒衣服穿的時候，再怎麼冷也能熬過去，忽然有一天一個好心人把溫暖的大衣借給他穿幾天，感受過那份融融的暖意，脫下衣服換回去的那一刻，卻怎麼也捨不得了。

  唐宋曾經說過，楚連城的世界她企及不了，他們現在已經有那麼長的差距了，萬一失憶之前，她活的比現在還要不堪呢？

  林疏雪完全沉浸在自己害怕的情緒中，沒有注意到楚連城在聽到她說失憶兩個字的時候，順著她髮絲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那個停頓是那麼細微，加上林疏雪一心想著自己的事，在她沒能察覺到之前，楚連城已經很好地掩飾過去了。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語氣是一貫的強硬：「亂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楚連城的女人就可以了。至於以前你是誰，一點都不重要，明白嗎？」

  男人堅定的語氣漸漸安撫了林疏雪心底的惶恐，是啊，失憶的五年不都這樣過來了嗎？不論以前的她是何模樣，都改變不了現在她與這個男人相愛的事實，又何必去糾結呢？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林疏雪重新開始上學。依舊是那張餐桌，依舊是三個人一起吃早飯，比起半個月前，餐桌上的氣氛已經大有不同。

  現在他們可以算得上是「一家人」了吧！

  吃完飯，林疏雪自覺地坐進車廂，眼巴巴地等著楚連城，沒想到男人只是彎腰探進身子替她綁了安全帶，完全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你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嗎？」說完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她這種失落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嗯，今天有事。」楚連城替她綁好安全帶，又替她理了理衣襟，好像沒聽出她話里的不舍，林疏雪正暗暗鬆了一口氣，男人就就在她鬢角親了一下。

  「安心上學，乖一點，回來還有獎勵，嗯？」

  微涼的觸感，男人的帶著戲謔的聲音輕輕地飄進耳朵里，又把林疏雪撩地滿臉通紅。

  他那是什麼語氣啊！當她是不想上學的小孩子哄嗎？

  「媽咪羞羞，這麼大了還要爹地哄著上學，笑笑就從來不要人哄。」林笑笑雙手捧著自己精緻的小臉蛋，歪著頭一臉純真無害，林疏雪把臉埋到手掌心，沒臉看兒子的表情。

  明明沒碰見楚連城的時候，她也算是自立自強、天不怕地不怕的單身寶媽一枚，自打跟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簡直退化成小孩子。

  好像有點被寵壞了……

  楚連城目送林疏雪的車離開楚宅，良久，車子已經離開視線，他卻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

  「少爺，厲雲那邊，人已經帶來了。」

  聽見韓青的話，楚連城終於收回了視線。

  「走吧。」

  他邁開步子，走向楚宅後側，那裡有一片低矮的建築，看似不起眼，細心的人卻會發現它們的不同尋常之處——這片房屋都是沒有窗戶的。

  這是一片隱秘的審訊室。

  「少爺，您來了。」

  厲雲恭謹地走出來，對著楚連城做了個迎接的手勢。

  楚連城站在審訊室門口，頓了頓腳步。

  在那麼一瞬間，他有了一點不願進去的情緒。

  「少爺？」

  厲雲見楚連城遲遲未動，不由疑惑地開口詢問了一聲。

  楚連城終於提起長腿，僅僅一步，就邁進了審訊室的大門，門外的燦爛陽光頓時被陰沉的房間隔絕，等待楚連城的，是一條狹長的走廊，以及走廊盡頭的房間裡，一個他曾經見過的女人。

  楚連城並不懼怕這個女人，事實上放眼整個唐國，沒有什麼人是能讓他能夠產生「害怕」這種情緒的。

  真正讓他感到「怕」的，是厲雲帶回這個女人的理由——

  「少爺，五年前和林小姐有關聯的女人，就是她。」

  厲雲搶先一步，替楚連城打開了房間的門，那個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終於出現在楚連城眼前。

  「劉女士。」

  劉艷，五年前他曾經迫不得已和她進行了一場匆忙而混亂的交易，五年後，她作為林疏雪失憶前重要的線索，再一次出現在楚連城眼前。

  一種可怕的聯想，已經浮上在場每個知情人的心頭。

  「抱歉，用這樣的方式把您請過來。」楚連城走到劉艷面前的皮椅前，坐下，雙手交疊，目光里紛亂的情緒剎那間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貫的冷靜自持。「現在，就請您把五年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事先做個提醒，我的耐心雖然還不錯，但對於欺瞞，是沒什麼容忍度的，您如果聰明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