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偷梁換柱

  「殿下，如果一定要回烽涌城增援，那也該是我們這些部下，現在外面敵軍虎視眈眈，他們這樣做就是要讓你心下不安左右為難的，如果你真要離開，恐怕前腳走他們後腳就再次不要命的攻城了。」

  「臣贊同待憂侍衛。」

  「末將也願意陪同待憂侍衛支援烽涌城，末將保證，拼了全軍，也定然保烽涌城，保王妃無恙。」

  「殿下三思。」

  姜恕轉身看著那些遙遙在望的蜀軍大營，卻是不甚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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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上的事，我可以交給你們，可作為一個丈夫，我親手將她放到了那個位置，這個時候，我沒辦法置她於不顧，即便你們說的再顧全大局的理由，我無法在她最想要依靠的時候，卻為了大局丟棄她。」

  解憂也道。

  「殿下，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姜恕深呼吸，已經有所決定。

  「是我將她至於如此境地，現在我卻要為了所謂的大局將她放在後位考慮？不！這不是一個女人最希望看到的，我也不希望今天為了所謂的大局而在我的妻子心間橫上一根刺，她需要援軍支援她所守護的烽涌城，此時此刻，更需要我這個丈夫去到她身邊，可無國便無家，所以國也好，家也好，我都要守護。」

  眾人面面相視，新任抬手倒是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的，畢竟這個男人是他所見，唯一一個離皇位只差一步之遙了，卻甘心退距攝政王之位的男人，他有如此決定，定然不只是處於一個男人對待自己妻子的立場，也不該緊緊是兒女情長，所以在眾人產生動搖，感覺姜恕一意孤行時，他先開了口。

  「殿下已經有了打算？」

  姜恕深呼吸，目光掃過自己的兩個侍衛，示意他們。

  「隨我來。」

  當兩人戴上同樣的易容面具到了在外面等待的眾將軍面前時，所有人同時一顫，甚至在兩人與姜恕舉止行動都別無二致之下，有一種姜恕本身分身了一樣。

  「這？」

  「這是？」

  後面跟出來的姜恕拍了拍手。

  「幸好當時沒有偷懶，這易容術雖然長久下來對熟悉本王的無用，若是待憂解憂兩人合作交替在城牆上巡邏，威懾敵軍，足以。」

  其他人驚嘆之餘已經明白他的目的。

  「殿下，您是要？」

  姜恕點頭。

  「偷梁換柱，以待憂解憂他們的話，當時雖然帶兵回來是最好的方式，可我還是不認為，關鍵時刻將自己的女人託付給自己之外的人合適，所以還是決定，讓待憂解憂兩人輪流易容成我的模樣在烽涌關鎮守，吳浩他們幫忙，而我本身抽掉了三分之一的兵馬，趕往烽涌關支援，這才是最合適的，如此，首尾便可兩顧，更不會讓你失望。」

  沈芙抱住這個男人，真有點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在你心裡，我就那么小心眼兒嗎？」

  雖然一點也無法否認，當衝進城門，看到援軍的領將是他本人時的欣喜安心，但現在的話，她不認為自己還能為他顧全大局，只是無法親身來救的情況著急的。

  姜恕拍拍她的腦袋。

  「我知道你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那個時候對於烽涌城危險重重的你，我想自己來救，多過信任自己的部將。」

  所以，只是他不忍心，只是他不想，與相信別人，更相信自己能夠在關鍵時刻成為她可以依賴的力量？

  沈芙的手臂不自覺收緊，而在他面前，她確確實實是可以依賴，而且，與旁人相比，也願意來救她的是他的。

  「姜恕，謝謝你這次，沒有給自己絲毫放鬆的警惕，謝謝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會失去我的機會。」

  姜恕好笑，滿是喟嘆。

  「當然，既然我再次將你拖入漩渦之中，又怎會再次為了所謂的大局，便對你於不顧？芙兒，那樣的事從前一世結束，便不再有了，相信我，之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守護你，我一馬當先，責無旁貸。」

  沈芙笑，在他耳邊，也輕聲告訴他她的心情。

  「姜恕，我也告訴你，當看到衝進城中的支援將軍是你後，我就有那種感覺，有你在，便是千軍萬馬，我也不怕了，你，便是我全部的信賴。」

  姜恕心喜，果然，自己沒有錯過這次機會，更沒有放過她可能會遠離他的機會。

  增派援軍雖然會有同樣的結果，可對她而言，只有她就算不會和他較真這些，卻也會知道，他是個為了大局，甚至犧牲她也是可以的。

  前線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成果他要守住，同樣的，烽涌城他也要守住，她心裡那道已經給他推翻的心牆，他更要守住，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再次重早起來。

  沈芙清醒，慶功結束，而剩下的便是恢復戰後的烽涌城了。

  姜恕命令全軍，將蜀軍的屍體全都拉到前線去，不管路上用什麼辦法保存，都要務必拉到前線，丟給三先蜀軍才行，另外對己方的烽涌城傷亡的進行厚葬撫恤。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上沙場幾人回？

  沈芙親身經歷過堅守戰的辛苦和殘酷，那是面前生死一刻，也不容許後撤半步的決意，可縱然親身經歷過幾番生死幾番苦戰，當親眼看到滿城桑白，三軍縞素一片，那士兵抬著的甚至鮮少有完整的屍體，一個個入了將軍冢的時候，還是不免震撼的。

  烽涌城附近幾成全哀，在泱泱大山的盧山越上，戰死在烽涌城的將士，最終埋骨在他們這塊用生命捍衛了的土地和山峰上。

  他們有些是本地士兵，也有些是剛從盧山越上詔安下來的詔安軍，還有一些，是沈芙從京城帶來的，來自各地入伍的士兵，還有祁詔的狼騎軍，不過，祁詔要將他們的屍身帶回自己的國家交給他們的家人。

  他說既然避免不了他們的戰死他鄉，起碼可以讓他們魂歸故里。

  沈芙姜恕他們沒反對，祁詔讓剩下的狼騎軍帶著屍體先行一步，撤出了刺淵境內，因為烽涌城危機已解，而大蜀再無力直接便從前線攻擊到這裡，他們不用再怕他們捲土重來，而他的目的也基本達成，和刺淵打不起來，自然無需用這麼軍隊留下來，所以只保留了幾百名狼騎軍。

  一切打理停當，眾人回程後，在宴請祁詔的將領筵席上，姜恕親自對祁詔敬酒。

  「烽涌城經此大劫，公事上也好，私事上也好，本王都該大謝祁公子，尤其在本王遠在千里之外，王妃本身又粗之大意，以至於沒有察覺自身早有身孕，幸得祁公子相護，悉心藥膳調理，這才得以保全內子無恙，在此，本王再謝祁公子。」

  祁詔舉杯，倒是落落大方。

  「久聞攝政王當初一怒為紅顏，萬丈崖都敢跳，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王妃果敢智慧，美艷無雙，攝政王風華一代，才貌雙全，倒是天生一對，璧人一雙，祁某甚是羨慕敬仰，舉手之勞倒是無足掛齒，若是錦上添花，祁某甚是樂意為之。」

  說著一飲而盡，毫不猶豫，酒杯放下，還忍不住對沈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