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海妖
2024-04-28 15:45:47
作者: 陌裳
想到那位威名遠播的白家如今的當家人,戰場上更是能震懾三軍令敵軍膽寒的將軍,牙齒突然涼了一下,真心對她道。
「白將軍如果知道自己疼愛的侄女兒這樣形容他,估計笑都不知道怎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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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轉移開了目光,想都不敢想,舅父那張五大三粗的面孔上究竟會是如何個表情了,回過神估計瞪都等死她……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
不過今天開始,白家當家人對自家夫人不僅是一夫一妻忠誠可嘉的佳話遍布京都,還是心甘情願,一個鋼鐵般的男兒在自家夫人面前變成繞指柔的佳話更是傳遍京都,讓多少待字閨中的姑娘家,都看準了白家剩餘的那幾個還未娶妻的公子。
這之後,第二株是紫玉蘭為題的紫氣東來,這個主財,京都中的大戶給得了。
第三株是萃玉蘭花為題的玄女舞九天,讓崔家給得了,得主,是崔家的大公子。
沈芙想到崔家那位同樣以神女之姿自居的嫡女,之前沒有拔得牡丹頭籌,如今退而求其次得了個【玄女舞九天】,倒是也合她的身份,畢竟以她如今的地位,莫說只是個崔家嫡女,便是崔家的主母也是沒辦法直接與白家對上的,雖然剛才與白曠離叫價最凶的也是她崔家的這位兄長。
而第四株是個討吉祥的綠植,以長壽松為題的,壽星獻桃。
最後讓趙家的小輩標走,孝敬自家老爺子了。
到了最後一個重要關頭了,李雅言看著笑看下面人性百態,唇邊的笑一直未減,眼裡卻十分冷靜清明,甚至有點飄忽的漠然的沈芙,道。
「前幾個沒見引起你的絲毫興趣,看來只能將寶壓在最後一株上了。」
聽到他聲音沈芙這才回頭,不以為意的擺手道。
「不用這麼麻煩,我就是來看花看人的,現在我了解善先生為什麼不願意賣他這些作品了,這麼好看的花兒,這麼意味深長的憧憬和心意,以金錢標榜上,如果不是遇上對的買主的話,確實可惜了。」
李雅言認真道。
「正因為如此,最後這一株,才不能讓人。」
沈芙汗顏,也實在不太明白他究竟在執拗什麼。
當最後那塊紅綢被掀開後,她總算意識到他究竟什麼意思了,又為何如此執著,說這株花只能她擁有才是最合適的了。
「關鍵時刻到了,這是最後的重頭戲,也是最後的一株花魂師作品,海妖。」
紅綢揭下的那一瞬間,漫天紅花瓣,從那三人多高的海棠花樹上帶落下來,海棠花香瞬間瀰漫了整個紫檀閣,那如同天生神女,又妖嬈嫵媚的姿態眯了眾多眼睛,枝幹又粗有細,卻是在有力的同時,纖柔有度的,好像這真的是一個從海上生出的魅妖,熱情如火,細觀卻是對著一切的傲然,依然獨自活在自己的那片天地中,動則能攪動漫天風雨海上潮落,靜則魅惑眾生,將她的一切好的都展現在人們面前,卻又讓人沒辦法得到她分毫,驚艷了能看到的任何人的眼。
沈芙也震驚的看著世間還有這樣的花樹存在,伸手接過飄落在自己面前的紅的如同琉璃剔透的花瓣,捏著軟軟,嗅之清冽如酒,並不如同她院子裡的那些海棠,她意外。
「這便是你所說的玉海棠?可,如何又像琉璃海棠?香味又不像。」
她茫然了,完全超出了認知,好在李雅言是知道這株海棠的來歷的。
「這便是善兄這份作品的獨到之處了,善兄的祖上喜歡海棠,尤其喜歡培植精品海棠,所以非了不少功夫,終於在自己晚年的時候才培育出這株他最喜歡的海棠種類,他給自己這株海棠明名,血玉海棠,開花時如火般熱烈,卻如血液般有著溫度。」
「善兄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便開始裁枝培養,如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所以可見他對其感情之重,你也應該明白,為什麼我說這一株,非你不可吧?」
世人貪俗之人何其之多?而貪念一旦生起來,便是如同毒蔓一樣滋長,今天他們可能捨不得這樣一株花束作品落於旁手,他日若是尋到她這個人……
她的日子便不是自己想清靜便能清靜得了的。
沈芙看向下面那個在角落上坐著,目光落在這株海妖上,神色深沉的善櫟,對李雅言此刻說的話,已經不疑有他了。
「雅言兄,你確定,這個善先生之前不曾來過京都?」
李雅言明白她是在問善櫟是不是見過她,可對於這個他卻覺得,沒有隱藏她的必要。
「你不必驚奇,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神奇的事,你說不出對錯來,就是發生了,雖然我想善兄如今可能已經後悔將這株作品展露在人前了,他喜歡從女子身上尋找靈感,卻從來不是個喜歡為女子帶來災禍之人,可顯然,他還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果然,下面的男人眼神都與剛才不一樣了。
「世間竟然有這樣稀有的海棠花樹?」
「海棠花樹能做出這樣壯觀又妖嬈的海妖之姿?」
「這海妖好,更真實,卻又觸不可及,近在眼前像是活的,卻是一株花樹笑看風雲淡。」
「花樹雖好,這海妖形象,怎地有些眼熟?」
雅間裡的白曠函與白曠離都蹙緊了眉頭,一個雅間裡有芊指已經捏碎了杯子,另一個雅間有同樣震怒的歲了手中的杯子,有些人的目光已經尋著感覺尋到了沈芙所在雅間隔間內,李雅言微動,眼角瞄到身後丫鬟玲瓏手中給沈芙拿著的雪紗幕籬,手上一轉,便將小丫頭手上的幕籬抽到自己手中,玲瓏回神間他已經反轉幕籬,將之待在了沈芙頭上,順手將風帶起的幕籬邊緣非撫平,這才堵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芙驚魂間見他已為她避免掉此刻最不該的麻煩,不由心頭一怔,隨即對他的貼心感激不已。
「多謝。」
李雅言好笑,隔著並不是清晰的幕籬紗與她道。
「謝什麼,說來還是我將你帶到這是非地的,本來與我交往就為你引來一些是非,若是再給你惹來這些可以預見的麻煩,就是我的罪過了。」
此刻他已經不是李某,她也不是沈家三小姐,他只是他,她只是她。
而李雅言動作再快終究還是擋不住一些眼快的人的,比如崔家的那家雅間內,比如白家,比如另一家,又比如,沈芙身邊,親耳聽到,親眼所見到他們一切的沈嫣……
她本以為自己不弱,原來,差距這麼大嗎?
果然,下面紫檀閣老闆報出低價是五百兩時,崔家的那位長子已經最按耐不住的叫價了。
「八百兩!」
他一開始,下面有人也坐不住了。
「一千兩!」
白曠離按著扶手便要起來,可想到後果,他猶豫了下,回頭以眼色詢問自家哥哥,得到白曠函的首肯後才在第一番競價之後開始又一番的競爭。
「一千五百兩,今天花魂師的作品我白府要兩株。」
下面有權貴子弟笑他。
「白小公子,你那個廉潔的爹給你的錢還夠嗎?抱一株回去孝敬高堂也就算了,何必那麼貪心,給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個機會唄!」
「你知道什麼,白府有沒有錢要你管。」
而這之後無論別人叫價再怎麼厲害,崔府再沒有叫價了,好像從那第一聲過後,被人生生按了下去,不准再有絲毫動靜,而李雅言眼見下面有人故意為難白家小公子,將價格跳的原來越高,而白小公子也越來越著急,而下面真正有心以現在的價格來要這株花樹的人也很少了,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示意自己的書童開始。
「李府,李家大公子,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