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願不負卿之所望

  「姐姐對李公子才華如此傾慕，如果妹妹再考量前後，顯然有點說不過去了，這樣，明天妹妹先行去與李公子見面，回頭姐姐過來，妹妹為姐姐引薦便是。」

  不過李公子畢竟不如當時年少了，他如今視一切女子平等也是因為見過太多世態炎涼人心冷暖，可不是你給他一個笑，他便真的當你是好人的，她能不能讓李公子高看她一眼，還得看她本事，不過想到上次慶功宴她送李雅言書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也沒能讓李雅言注意到她，想來……

  她也不想了，人家畢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雖然李雅言都不知道自己可能做了打黃蓋的那個周瑜。

  不過她的退讓倒是讓沈嫣喜笑顏開了，抓住她手，頗為誠意的道了一聲。

  「謝謝妹妹，姐姐感激不盡。」

  沈芙笑的有那麼一瞬沈嫣察覺不到的僵硬。

  如果明天李公子不賣給她這個妹妹這份面子，她怕是就要悔恨今天對她出這麼大的血了吧？到時下不來面子將東西要回去，又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到時恐怕就不是感激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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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因為花卉開始的時間比較早，一些花兒主辦方嚴明，是要在太陽照在京都最好的時候開始的，所以天色還尚早，沈芙便已經收拾停當，準備趕往城東，剛出大門撞上馬車旁已經恭候多時的身影。

  「妹妹好早。」

  沈芙想笑的自然，無奈此時連對方的一半都及不上，她倒是也想回個不漏聲色的，無奈天性的耿直，與面對現實的現實，讓她下意識的便道出。

  「不早，沒有姐姐早。」

  嘴上說著，心底也無盡的在問天。

  這毛情況？不是說好隨後隨後嗎？這大姐的行為意思莫不是打算與她同車，然後一起去見李家大公子？強行跟著？

  深深吸口氣，她努力讓自己正常一點，無奈為時已晚，想來她笑的都十分難看了，讓沈嫣再怎麼強大的臉皮也有點掛不住，不太好意思的羞澀詢問道。

  「妹妹對於姐姐同乘，不太開心？」

  沈芙回神，立即撥浪鼓似的連續搖著頭。

  「哪裡哪裡，我今天睡覺扭著脖子了，臉上現在都還有點抽筋呢！」

  沈嫣這才笑逐顏開，主動快步抱住她的一隻手臂，快速便往車上去。

  「走吧！賞花大會快開始了，別當誤了，錯過了最佳時辰。」

  沈芙跟著這個人一起上了本該是她一個人專門馬車的車，面上的笑容調解過來了，心底卻是為另一個人感到悲哀。

  「雅言兄，我已經儘量給你爭取讓你準備的時間了，看來一點用都沒有？真給這樣表面矜持，卻熱烈的女子纏上，你喜歡沈家大姐的也便算了，若是不喜，便自求多福吧！反正昨天信兒已經給你送出了，如何應付，看你的了。」

  此時此刻，想到李雅言那樣好像永遠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今天有可能被自己的追求者圍擊的樣子可能失去素有的風度和金貴，不由的，她又有點幸災樂了。

  哈哈哈哈哈……

  沈芙的馬車一路來到紫檀閣前，果然已經有不少名門閨秀與公子的馬車先到了，可因為這裡都是安號排位，就連馬車位子也是李雅言安排好的，所以她到的時候，李雅言就在自己馬車旁邊立著，遠遠的等她靠近。

  「雖然我知道今天一定會有不少人提前趕早，倒是沒料到有這麼多人，還好老闆有先見之明都是給了號子的，不然我們今天怕是都要被擠在外面……」

  馬車停下，車門打開他便向裡面伸出手去，便說著，本想做個體貼君子，攙扶佳人下車，率先出來的卻是另一個，準確的說他根本沒有印象的佳人，而不是他記憶中的那隻耀眼玉海棠，李公子的聲音一下子歇了下去，手僵在半空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了。

  沈嫣見他看清是她後，那動作沒有再繼續的樣子，李雅言與沈芙最近的頻繁交往本就引人注目的很，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族姐出現在沈芙車中，而且向來君子的李大公子也有點不對勁兒了，不由臉頰一紅，尷尬不已，在車上扶著車門問候。

  「李公子，失禮了。」

  李雅言回神，也覺得這樣對女孩子有些不太好，可終究是個沒有印象的陌生姑娘，這樣一來他去扶人家，未免讓人覺得他輕浮了，所以僵在空中的手順勢接在一起，深深便是一拜，有著歉意也為剛才的事告罪。

  「是李某唐突小姐了，請小姐見諒。」

  沈芙被人搶了先，這個時候才從馬車後面出來，出來卻見這兩人，該下車的沒下車，該君子的這會兒沒君子了，臉上漫上一副不解的眼神，問著二人。

  「這是怎麼了？怎，怎麼都在這堵著呢？」

  李雅言抬頭，救星一般看向沈芙，沈芙名字這人是神意思，只好先給兩人介紹。

  「雅言兄，這便是我與你提過的族中的姐姐，今日有些狀況，她便與我一同前來了，還望雅言兄莫要介懷。」

  懂了她的暗話，李雅言這才後退一步，給沈嫣讓出足夠的位置，這才道。

  「失禮失禮，原來是沈家的大小姐，見效了。」

  沈嫣本來從在這個男人面前混個臉熟都沒辦法，如今給他這樣一再以禮周到問候和表示歉意，已經是心花怒放了，有怎麼會再來計較？

  點點頭，她邁腿下來，讓沈芙也儘快下來，不然她們兩個深閨女子著昂一直被攔在車上，進不進，退不能退，倒是真的不太好了，反讓旁人看了笑話。

  李雅言沒有再伸出手去接兩個姑娘，而是換了手臂，讓兩個姑娘從車子上下來的，將沈芙也接下來那一刻他深深的看了眼沈芙，沈芙明顯感覺到，低頭微微避開眾人目光，小小的吐了下舌頭。

  李雅言口上卻是若無其事的對著兩個姑娘道。

  「還是趕緊進去吧！再晚怕是要遲了。」

  沈嫣滿面春光的點點頭，轉而與自己的丫鬟先行了一步，而沈芙慢了一步，當然也是因為旁邊的人一隻手在袖子下揪了揪她的衣袖示意的。

  等沈嫣走了幾步，看背影著實沒有再回過來後，這才與李雅言並肩而行，腳下有意無意與他一樣慢了一些，便聽他道。

  「你這族中大姐，與傳說中的不太一樣？」

  沈芙低頭隱笑。

  「可是讓李公子刮目相看了？」

  李公子鄭重點頭。

  「刮目相看是其一，但我想，我的刮目相看與你所指的，應該是兩個意思。」

  沈芙暗暗又吐舌頭，果然，沈大姐的運氣並不怎麼好，就聽這個人頓了一下又道。

  「你當真沒有存撮合我與她之意？」

  沈芙當即給他一個再真誠不過的眼神。

  「不然我昨天怎麼會那麼晚還讓人給你遞消息？今天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沒想到她所指的一同，竟是一同乘車，然後來見你。」

  李公子連連搖頭，先給她打了一聲招呼。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你這個君子之交今天可能要成為我婉拒佳人的盾，李三小姐可應允？」

  先不說應允不應允，沈芙還是想知道他沈嫣在他面前真正的結果。

  「至於這麼較真，見一面便下了定論了？」

  李雅言這回倒是十分認真的與她明示。

  「如果沒有可能的關係，提早表示其實比名義上委婉一點更對追求者公平些，可我這個性子，終究沒辦法眼看佳人面上過不去不是？」

  沈芙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可貴之處，其實太讓人無法拒絕了好了。

  「我替京都多少為感情迷茫的姑娘謝謝你，也願你一直秉承如此信念。」

  李雅言只含笑。

  「願不負卿之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