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撕開傷疤,給你看
2024-05-13 07:48:38
作者: 星辰入懷
「我何時說要納妾了?」蕭沉韞微抬蘇南枝下頜,「你這般平白無故地污衊猜忌本王,害本王蒙了不白之冤,險些被你休夫。」
提到休夫二字,蕭沉韞眸色有些黯淡,掐著蘇南枝細腰,問道:「怎麼補償,怎麼道歉?」
蘇南枝呆了一下,小聲道:「你也不同我解釋……」
「本王解釋什麼?嗯?」蕭沉韞將她雙手舉過頭頂,欺身壓下,頭俯在她脖頸間,深吸口氣,全是她的梔子發香,聲音有些暗啞低沉,「你都要同我和離了,我還怎麼解釋?」
「我……」蘇南枝嗓音越變越小。
「理虧?嗯?」
「你也理虧……」蘇南枝垂眸,盯著他的胸膛看。
「往哪裡看?」蕭沉韞順著她的視線下移,「女流氓。」
「……」蘇南枝看著他往下遊走的大掌,搖頭道,「誰流氓我不說。」
「你不怕精盡人亡嗎?」蘇南枝嬌嗔他一眼,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害本王精盡人亡的人是你,醉臥美人膝,死又何妨?」
蕭沉韞雖是這麼說,動作卻變得極其輕柔,只是克制地將她攬在懷裡,頗有些心酸地嘆了口氣:「某些人抱走兒子,一回北狄,當了嫡公主,連自己夫君也不惦記了。」
「?」
「南枝,我問你。」
「什麼?」
「為什麼從不回信?我給你寫了那麼多封信。」蕭沉韞翻個身,雙眸直直盯著蘇南枝。
「你還說我!我先前給你寫那麼多封信,你為何從不——」蘇南枝說著說著便意識到不對勁,遲疑道,「等等,你說,你給我寫了很多封信?」
「是啊……無論多忙多累,總會三日一封,有時每日一封。」蕭沉韞道。
「可我也給你寫了很多封。」蘇南枝如實交代。
蕭沉韞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俊眸閃過一抹冷沉:「或許,我們給彼此的信,全被人攔截了。」
蘇南枝目光也沉重下來。
她先前以為蕭沉韞要納妾,便是覺得,蕭沉韞從不回信,是喜新厭舊,對她淡了。
蕭沉韞也以為蘇南枝從不回信,是對他沒感情了,不對勁了。
可現在來看……
是有人從中作梗。
從京城寄信到北狄皇城,途經多個驛站,信件轉手多個驛使,人員流動大,跨地域廣,如今要查是誰從中作梗太難,不一定查得到。
蘇南枝垂下眼眸,依偎在他懷中問道:「你這次回大慶,我們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京中局勢如何?蕭瑜真的放棄了太子之位?」
「誰說我要回大慶了?」蕭沉韞問。
「你難道不回大慶?」蘇南枝微怔,「你若不回大慶,誰處理朝政……」
「洛雲崖會給余曄易容成我的樣子。蕭瑜不在大慶,所以並無很棘手的朝政需要處理。」
眼前,蕭瑜就是蕭沉韞最棘手的政務。
但蕭瑜都在北狄,那蕭沉韞更可以放心地待在北狄。
蕭沉韞道:「與你分別的這三個月,本王處理了京畿水患,也穩定了朝中局勢,目前還算安穩,可以留在北狄陪你。另外,蕭瑜似乎真的有意放棄太子之位,自從大戰結束後,他從未回過大慶。」
相比帝位之爭,蕭沉韞更擔心蕭瑜和他爭妻子。
蘇南枝道:「你打算如何留在北狄?若以攝政王的名義留在北狄,也不是長久之計。若以攝政王的名義留在北狄,大慶官員便知道你不在大慶。」
「笨。」蕭沉韞揉了揉懷中人的長髮,「本王既讓余曄易容成我的樣子,代替本王處理政務,本王又怎麼可能以攝政王的名義留在北狄?」
「那王爺……」
「我裝成你的侍衛,與你如影隨形,待在你身邊,既可保護你,也可天天見到你。」蕭沉韞提出了兩全其美的法子。
「好啊!」蘇南枝有些雀躍,往他懷裡縮了縮。
到了晚膳時間,蘇南枝也該回晗珠宮了,她起身穿衣。
蕭沉韞正在為她綰髮戴步搖,忽然解釋道:「上次你從衣櫃裡拿的那一身衣裙,本就是我在街上成衣鋪覺著好看,想送給你的。」
結果還沒送出去,你就要和離。
蘇南枝想起那一身衣裳,忽然道:「可惜了。我以為你要送給那孫姑娘,我只穿了一次,回去便撕來燒了。」
蕭沉韞薄唇微勾,壓不住笑意:「原來我家夫人,妒心這麼強。」
「你妒心不強嗎?」蘇南枝反問。
「為夫妒心比你更強。」
蘇南枝忍不住笑了,笑的耳璫不停搖晃。
蕭沉韞為她綰了一個漂亮的飛雲髻,看著梳妝鏡中般般入畫的面龐問道:「為你描眉綰髮的手藝,可有變差?」
「好像稍微,變差了一點。」蘇南枝開心地莞爾一笑。
「大抵是這三個月,沒給你綰髮的原因吧。」蕭沉韞穿好對襟闊袖白袍,撈起架上的煙粉大氅,為蘇南枝披在肩上,摩挲著她瑩白如玉的耳垂,說道,「等我安排好余曄回大慶之事,再去做你的貼、身、侍衛。」
他咬重了貼身二字,說起來曖昧極了。
蘇南枝雪膚花貌的臉上,迅速變得羞紅。
蘇南枝即將打開房門時,忽然轉身,踮起腳尖,吻了蕭沉韞側臉。
這吻來得猝不及防,蕭沉韞看著小跑離去的倩影,指尖摸了摸方才蜜唇碰過的地方,薄唇緩勾,笑得很肆意。
小別勝新婚,此話不假。
……
素圖雅發現蘇南枝走出驛站時,換了一身衣裳,便懂了不少,忍不住笑了笑。
蘇南枝身心舒暢地坐進馬車。
剛回晗珠宮,王殿便傳來口諭,宣蘇南枝前去覲見女王。
……
輝煌磅礴的王殿內。
狄瓊坐在寶座上,提袖慢品好茶。
她聽到了腳步聲,便抬眸看向正前方,看到蘇南枝,還有她半豎衣領沒遮住的斑駁吻痕,當即放下茶盞,問道:「去見了蕭沉韞?」
蘇南枝微怔。
下一刻,素圖雅走上前來為她豎了豎衣領,徹底遮住吻痕。
蘇南枝便知自己與蕭沉韞重歸於好的事情,已被狄瓊知道。
「你與蕭沉韞,不合適。」狄瓊語氣很平和,也很直接。
「……為什麼不合適。」蘇南枝不理解,「我與他兩情相悅,育有君曜,情感穩定。」
「他要做大慶皇帝,會廣納三千後宮——」
狄瓊還沒說完,蘇南枝便打斷道:「沉韞說過,他哪怕登基稱帝,也絕不納妾納妃。」
「糊塗!」狄瓊也打斷了她的話,「大慶沿襲千年的後宮納妃,難道會在蕭沉韞這裡斷了傳承?就算他不納妃,那些朝臣官員也會給他施加壓力,你以為他能頂得住那些朝臣數十年如一日的喋喋不休嗎?」
「可陛下不也是頂住了滿朝文武和全天下的壓力,做了千古第一女帝嗎?為何沉韞就不能做不納後宮的第一位帝王。」
「這不現實。」狄瓊心累,「因為他是個男人。自古男人,多好色貪慾、多薄情寡義之徒!你爹子桑懷玉便是首當其衝!」
許是想起了陳年舊事,狄瓊神色有些異樣,下意識攥緊拳頭。
蘇南枝道:「人與人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見狄窈如此執迷不悟,狄瓊決意撕開傷疤,拿自己為例,苦口婆心勸道:
「當年,子桑懷玉與朕,不輸你和蕭沉韞。最開始子桑懷玉待我極好,無微不至,獨對我偏愛,多次為我出生入死,做我身後的軍師,為我謀權奪利,我想要的他都能給我,哪怕拼了命,他也要擋在我面前,讓我不受一絲傷害。」
「後來呢?」蘇南枝聽得入了神,曾經他們如此相愛,後來又是如何走到了兩兩厭棄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