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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你是不是畫中人?

2024-05-13 07:31:32 作者: 星辰入懷

  「媽的,這性子真烈啊!」

  

  刀疤男連忙扯住春盛頭髮,差點,她就撞劍而亡了!

  蘇南枝瞥見那邊翻找寶貝的海盜女子,縱身一躍,從身後掐住了她脖子:「讓你的人退出去,不然我也殺了她。」

  「那你就殺了她吧!」刀疤男渾然不在意,冷笑,「老子眼裡只有錢,你殺了誰都行,就是別妨礙老子發財!」

  這是碰上了窮兇惡極的海盜團伙。

  蘇南枝心中暗叫糟糕,一邊擔心他挾持的春盛,一邊看著四處起火的畫舫,望向風浪四起的海面,此處離岸邊約莫百米,蘇家大部分都會游泳,她低喝了聲:「會游泳的帶著不會游泳的,跳!」

  「能逃幾個是幾個!」

  四周不約而同響起跳水聲。

  「好姐姐!你放了我!」先前裝孕婦的海盜女子,哭唧唧地求,「我就搶個錢,沒想害你們性命,我和他們不一樣——」

  「哐當」一聲!

  蘇南枝抓起花瓶,將絮絮叨叨求饒的海盜女子砸暈,隨身佩戴的袖箭,朝刀疤男射去。

  那細小如繡花針的袖箭,淬了劇毒,在光線昏暗的畫舫上看不清,咻地射進刀疤男的左眼,他啊地高聲尖叫,條件反射捂著炸裂流血的眼球——

  趁這空檔,春盛跑了,蘇南枝箭步上前攬住她,如海豚入水般跳進海,濺起大片浪花!

  「啊啊啊!殺了她!」

  刀疤男勃然大怒,痛苦地低聲嘶吼:「今天誰殺了那賤娘們,誰就是二當家! 所得財物分他一半!」

  大批海盜蜂擁而至,被吸引來殺蘇南枝!

  蘇南枝緊皺黛眉,在水下迅速解開袖箭,給春盛戴在手腕上。

  她指了指岸邊:「你先逃,等我活著回去找你。」

  還未等春盛開口,蘇南枝便將她重重推向遠處,腳狠狠蹬了下畫舫船底,借力將自己彈射出去,如游魚般猛然下沉,在海浪中激流勇進,憋著氣潛入密密麻麻的海草中,將自己藏了起來。

  春盛如喪考妣般,哭著去找蘇南枝。

  她不可能離開!

  絕無可能在生死關頭,棄姑娘而逃!

  因著海上大雨滂沱,烏雲遮天蔽月,離開畫舫那夜明珠與油燈的光,海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昏天黑地。

  蘇家奴僕全部跳入水中後,海盜很難找到他們,正是逃亡的絕佳時刻,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逃!

  他們在海中無言地自發尋找蘇南枝,去救他們的主子、大姑娘!

  「殺了他們!朝水裡放箭!!」刀疤男狂怒,暴躁地捶牆,殺紅了眼,「炸魚|雷!放照明彈!不管如何,這娘們必須死!」

  「照明彈怕是會引來官府,魚|雷殺傷力太大了,咱們總共也沒幾顆……」海盜女子揉著後腦勺的淤青,暗自思忖後,腳尖一拐,悄悄溜之大吉,「撈不到錢不要緊,我看這傻缺殺紅眼,是要把自己賠進去!」

  照明彈以火藥製成,射向空中爆炸那刻,火光照亮方圓十公里。

  魚|雷從投石器上擲出,如悶雷般入水即炸!

  掀起十米高浪!不少魚被炸碎成塊!

  「她在那裡!」

  「不把她炸死,對不起老子這隻左眼!」刀疤男陰惻惻冷笑。

  蘇南枝剛想走,卻被海藻纏住了腳踝,拔劍剛割斷海草時,慢了一個呼吸,魚|雷入水,炸出驚濤駭浪——

  她拼了命地躲開,美麗瞳孔映出爆炸的巨大水花,被震的耳鳴作響,嘴角溢出絲鮮血,憋氣到臉色青白交加,冒出海面便是送死,接著,無數利箭如雨滴般簌簌射來——

  她不能死!

  她怎麼能死在這裡!

  在她失去所有新鮮空氣,無力浮出水面,眼睜睜看著身子下墜,美眸漸漸閉上時,她又想起了在沁雪院腦中閃現過的男人背影,也是死人谷瀕死時隱於迷霧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

  為何屢次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蘇南枝仿佛置身於冰湖寒潭,渾身戰慄,那個昂藏七尺的男人逐漸透明,就要一閃即逝時,她奮力薅開雲霧,終於、終於見到了他的臉!

  是一張玉質金相、俊美清瀟的臉——

  他迎著暴雨般密密麻麻的利箭而來,身後是火光粼粼的海水,穿梭於驚濤駭浪中,九死一生地躲開魚|雷,最終俯下身,將蘇南枝按入懷中嚴嚴實實護住,掉轉方向,用後背擋下所有可能致命的危機,抬開她的下顎,為她渡氣——

  濕漉漉的吻,冷如冰玉的溫度,帶著絲絲涼意穿針引線般,進唇、入喉、潤肺,她嗆了口氣,火辣辣幾欲窒息的肺部鬆快了,美眸霍然驚瞪,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蕭沉韞!

  他……

  他、他怎麼是自己腦海中的男人?

  為何他的面容,竟與迷霧散開後的男人一般無二的重疊了?

  難道他曾在自己遺失的那段記憶里出現過?她把他忘記了?

  亦或者,她希望蕭沉韞能救她於危難,所以,出現了幻覺?

  「嘩!」地一聲,蕭沉韞抱著她游出水面。

  不是幻覺嗎?

  海水淌過蘇南枝纖細的黛眉、精緻的瓊鼻、凍奶一樣的唇,她呆呆地看著蕭沉韞,濕漉漉的玉手抬起來,撫上蕭沉韞的喉結,捏了捏他的臉,看看是不是幻覺——

  「不要亂動。」

  蕭沉韞輕咳了聲,反手攥住她,將她攔腰抱起,走上沙灘。

  蘇南枝耳垂迅速漲紅,雙眼一黑,選擇裝死。

  所以,不是幻覺!她還那般輕薄地摸了他!

  蕭沉韞:「……?」

  裝暈的蘇南枝,很快就發現,濕漉漉的蕭沉韞全身都在發抖,抱住她上岸的手,難以遏制地打顫,才走上沙灘便跌了一跤,險些摔倒,卻極力穩住身子,將她小心放在地上。

  他臉色慘白,薄唇囁嚅著哆嗦,冷到發白的指尖,顫巍巍地抓起柴禾生火,最後發抖,抖到連火摺子都點不燃。

  他在害怕……

  他害怕什麼?

  蘇南枝輕輕睜眼,聲音荏弱:「王爺你,怎麼了?」

  「無、無事。」

  蕭沉韞音線止不住地顫抖,終於點燃了柴禾。

  蘇南枝忽然想起來。

  上次水災,還是她救了洪水中的蕭沉韞。

  他是害怕游泳、恐懼入水的,卻為了救自己跳入大海,克服心理障礙。

  蘇南枝指尖不自然地蜷起來,有些愧疚,剛要安慰——

  「她當年,就是消失在這片海域的。」

  「本王跳海救你的那刻,水就像瘟疫一樣,無孔不入地鎖住了全身……雖然痛苦恐懼,卻無法做到,眼睜睜看你溺死在水中,四年多來,第一次鳧水……」

  在水下的那刻,蘇南枝被海藻絞住、在利箭魚|雷中逃生,像極了當年的梔梔。

  蕭沉韞突然抬頭,直直地看著她:「四年前,你有沒有流落荒島?」

  突如其來的質問,蘇南枝想起水下蕭沉韞與記憶里男人的面容重疊,也蹙緊秀眉,濕漉漉的眸子,盯著他問:「王爺……從前見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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