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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血!全是血!謊言!

2024-05-13 07:31:23 作者: 星辰入懷

  蘇南枝看著亡母脖子與鎖骨深刻的致命刀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萬分恐慌震驚:「娘親或許不是溺水而亡,是死於刀傷!」

  「本王去叫洛雲崖驗屍。」蕭沉韞連忙扶著站不住的女子,喉結上下滾動,憋出一句話,「有本王在,你安心。」

  

  蘇南枝雙腿發軟,若非蕭沉韞扶著,早就嚇得跌坐在地。

  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連針扎破手指都會疼很久的母親,死前究竟遭遇了什麼?

  她淚流滿面,不看去想。

  火速趕來的洛雲崖拿出一套工具,鄭重嚴肅:「得罪了。」

  隨後便開始驗屍。

  半時辰後,洛雲崖神情複雜道:「死者並非死於溺水,屍體並沒有溺亡體徵;鎖骨一處刀傷、喉管一處劍傷、背部被斧頭砍穿,三處皆是致命傷,推測是被同時圍攻致死,死後拋屍水中。腹中孕有成型男嬰。」

  「可是,父兄他們說母親是溺水而亡的啊……」

  「父親親自斂屍,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娘親死亡真相?」

  「他們為什麼要騙我!」

  「這其中必有隱情!」

  疼她入骨的母親死狀如此慘烈。

  蘇南枝情緒激動,淚水奪眶而出,渾身發抖,跪在地上為亡母繼續斂屍。

  用手帕細緻耐心地一寸寸擦拭亡母弄髒的領口,為她撫平起皺的衣袖時,有硬物扎手,察覺袖中放了東西,蘇南枝緊皺眉頭,連忙看去。

  只見袖中,放了支粉櫻絨花桃木簪,做工雖別致精細,卻不值錢,沒被盜走。

  她攥著那木簪陷入沉思時,蕭沉韞忽然唇齒微顫,喉嚨發緊,也拿出了支一模一樣的桃木簪。

  同樣是粉色櫻花做成絨花的桃木簪。

  連工藝細節都如出一轍。

  兩隻簪子是一對!

  出自同一人之手!

  蕭沉韞渾身震顫,忽而眼底湧出難以遏制的激動,單膝跪地,用力攥住蘇南枝雙肩:「令慈這隻簪子,是在哪裡買的?認不認識另外一個戴這簪子的年輕女子?」

  這木簪,像在那裡見過。

  蘇南枝拼盡全力去回想時,腦袋炸裂一般,嗡嗡作響,疼的她眼前發黑,仿佛千萬根鐵針刺入腦髓!

  好疼!疼的她渾身是汗,再也支撐不住,朝前一栽,痛苦倒地蜷成一團發抖。

  「這是被亡母死因刺激到了。」洛雲崖哎呀喊道,「快把美人抱回王府休息休息,之後再問嘛!」

  蕭沉韞攥緊那兩支木簪,將蘇南枝抱入懷中,上了馬車。

  後腦勺疼的仿佛被巨石碾過砸過!痛感一陣比一陣強烈,幾乎讓她失去意識,而腦海里卻莫名閃現出一些前所未有的碎片畫面:

  風雲詭譎的海上,黑衣人將她綁了扔進大海餵鯊魚,娘親和十歲的幼弟當即跳海來救她,身後有烏壓壓的人追殺他們——

  大刀就要砍到身上時,幼弟將她推開,她尖叫著哭喊:「娘親,弟弟!別、別殺他們!」

  緊接著洶湧的駭浪將她吞沒,記憶里全是血!血將白裙染成紅衣,鮮紅刺目的血液浸透了整個回憶畫面,似乎要從腦海中滴出來時,她猛地驚坐起,哭著喊道:「血、都是血啊,全是血!」

  她臉上濕了一片,驚恐地摸了摸,才發現是淚。

  頭痛欲裂讓她意識模糊,竟分不清剛才到底是記憶錯亂,還是在做噩夢?

  蕭沉韞立刻端來安神止疼藥,手忙腳亂地將冰糖放進去,灑了不少在地上,疾步走來坐在床邊,悉心地舀了一勺,等不燙了,才送到她唇邊,溫聲問:「苦嗎?」

  「不苦。」

  蘇南枝額前冒著細密冷汗,俏臉慘白如紙,扯出一抹虛弱弧度:「王爺餵藥方式,倒是比從前細心溫柔了很多。」

  溫柔這兩字還能和他蕭沉韞扯上邊?

  「本王,溫柔細心?」

  「嗯。」

  蕭沉韞神色微怔,不敢與那溫雅如玉的水眸對視,匆忙移開目光,緩緩致歉:「是本王失職,沒能儘早抓到賊,才讓令慈墓園被盜。」

  「這事兒絕不能怪王爺!」余曄替自家王爺打抱不平,恨恨開口:

  「那群盜墓賊還偷過匈奴皇室的東西,作案二十年經驗豐富、又會易容,太難抓了!在京城犯了兩樁驚天大案,是要撈筆大的離開京城,遠走高飛逃去鄰國逍遙。」

  蕭沉韞垂眸,覆住眼中涼寒殺意:「本王必定緝拿歸案,給你一個交代。」

  與她致歉,又許諾給她一個交代……

  他是攝政王,其實不必這樣低頭的。

  蘇南枝心中浮過一絲溫暖,深嘆口氣:「王爺已經很厲害了,連匈奴皇室都抓不到的盜墓賊,您又何必自責?」

  王爺已經、很厲害了……

  「本王在你心中,很厲害?」

  「是啊。」蘇南枝頷首,掀開被褥下床,抬袖擦了擦細汗,捂著仍有些心悸的胸口,眸光逐漸變沉,「事關亡母,我願意與王爺一起查案。」

  蕭沉韞耳根微燙,握拳咳了聲,冷靜了下,點了個頭:「可、可以,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家休息,明早辰時來王府尋,咳,尋本王商討。」

  「王爺,沒事吧?」怎麼好端端的磕巴了?

  「無礙……」

  蕭沉韞灌了口涼茶,再次冷靜了下,「明日本王還想問,嗯,問你一些關於絨花木簪之事。余曄,送縣主回府。」

  今日蘇南枝受了刺激,他不想再追問。

  余曄與蘇南枝剛踏出書房。

  身後之人,鄭重地再次交代:

  「送縣主安全,安全回府。」

  待二人離開後,蕭沉韞移開案牘上的白玉瓶,拿出蘇南枝那日給他擦手的絲絹,放在手中摩挲,帕上繡著枝枝二字,他竟鬼使神差地讀了出來:「枝、枝……」

  「枝枝,這二字倒是繡的不錯……」

  自從蘇南枝隨口誇了句王爺很厲害之後,蕭沉韞也不知怎地,心臟驀然一縮,便開始磕磕巴巴起來,許是近來熬夜太狠,總忙政務忙到半夜,生了點小病吧?

  他細心地將疊出摺痕的絲絹撫平,夾在了兵書中間後,拿出了那隻絨花木簪,神色便逐漸凝重,注視了良久,沉默了半個時辰。

  這才收入袖中,挑夜燈制定明日抓捕計劃。

  ……

  深更半夜,寅時四刻。

  蘇南枝回府時,正廳卻燈火通明,兄長二人面色凝重地踱步,而蘇正疲憊滄桑地嘆氣。

  三人衣袍都沾了草葉、濕泥,像是剛從山中回來。

  不出蘇南枝所料,他們應是知道了母親墓園被盜一事,修完墓回來了。

  一看見她,蘇南轅便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大氅,跑來給她披好,心焦道:「母親墓園被盜,都是余曄將軍告知大哥,我們才知道的。這麼大事兒,枝枝怎麼不和我說?二哥抓住那些狗|日的,非得把他們千刀萬剮,媽的!」

  說到最後,暴脾氣瞬間壓不住。

  蘇南轅提劍就要衝出去。

  然而,蘇南枝一句平靜的質問,卻將父兄三人徹底冰凍住:

  「母親,究竟因何被殺?」

  「她與幼弟並非溺亡,而是被人圍攻用三種兵器重傷致死。」

  「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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