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個

  「咱們的老阿爺乃是洪荒至上的聖人，他的出現和消失，都講究個緣聚緣散，此時忽然不見，乃是緣散，等到再見，那就是緣聚，現在，我們只管向南。」不知道玄都是真傻還是假傻，說他假傻，一個耄耋老頭只是嘴上一說自己的聖人他也就信了。

  說他真傻，這番話說的倒真是有道德天尊平時那股子散漫超脫的境界。

  柳雲想了想，覺得玄都說的有幾分道理，他也哈哈一笑，道：「好，你說的有理，緣聚緣散。」

  他拿起方才斬死那個殘魂的折刀，看著上面隱約散髮乳白光華的花紋，白色不得其解這所謂的「狩魂」究竟於什麼用，這個系統實在不靠譜，給他斬魂的刀，狩魂的天賦，但是不告訴他這是幹什麼用的，狩魂的天賦也只不過是一句十分簡短的說明：

  「可以狩獵殘魂。」狩獵殘魂有什麼用處呢？

  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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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州，叢龍和檮杌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兩尊洪荒上的大能此時真正開始拼死拼活，叢龍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著這傢伙的活口，而檮杌瞻前顧後還想著能和叢龍合作，雖然動手襲擊聖人的是他，此時他基本上確定了所謂的聖人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但是它就是害怕，作為一個準聖，洪荒上實力一流的修士，已經幾萬年沒有感受過恐懼的滋味了，但是此時此刻恐懼幾乎將它吞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總覺得有一隻眼睛在盯著他……

  他的感覺並沒有錯，盯著他的那隻眼睛就是道德天尊的眼睛，獸族對於危險的感知天賦異稟。而龍族自古以來就因為實力強橫而自大萬分，因此對於這種隱秘的危險倒是沒有像茹毛飲血，和天地搏命的獸族那般敏感。

  但是對於危險的超前感知，也不是好事，比如此時，這六年以來，檮杌感知到道德天尊留在九天之上的那隻眼睛，但是他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倒是提心弔膽了六年。

  而自大的叢龍作為龍族是一點都不留心這些細節，反倒是將心神不寧的檮杌給揍得落花流水。

  這座山谷周圍已經被完全打爛了，洪水肆虐，火焰燃燒，電閃雷鳴，雷霆砸起的水花帶著電光在這千萬里的洪水和火焰上鋪陳出巨大的閃電樹。

  而柳雲遺留下來的山谷成為了唯一的安全島，同時也是一個牢……

  就在這生靈塗炭的無垠洪水上，一道熾烈的金色光芒正在飛掠，金色光芒之中包裹一個幼小的孩童，這個孩子渾身的骨骼肌肉幾乎粉碎，可以說是一團爛肉了，但是這金光卻絲絲滲人他的骨骼經脈，緩緩將其修復。

  金光就是當時為了表示感謝，還是准聖的道德天尊贈予柳雲的混沌靈寶「塑絡經」，裡面抱著的小孩子就是作死刨跑山谷的善即。

  經脈，雖然在後世的記載中，動不動就是奇經八脈，但是上古的人類是沒有經脈的，他們被認為是泥胎，體內沒有經脈，所以靈氣無法遊走，修煉的事就不要想了。

  但是善即的身世卻有些奇妙。

  此時，消失在柳雲和玄都眼皮子底下的道德天尊卻在中州，他看著金光包裹的善即，饒有興味道：「竟然還有這種事……我明擺了，人族本是陸壓道人寄存的血脈，因為陸壓不想受制於鴻鈞，所以將人族血脈的經脈、靈海全部封閉，讓人族保守弱小之苦，沒想到卻有人族借著天道和鴻鈞相爭之時降下的道韻，種下經脈覺醒的種子，本身肌體被罡風劇烈摧毀之後又恰好被塑絡經經天道種下的靈脈激活……」

  「這幾道程序缺一而不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如此強大逆天的氣運，竟然覺醒了經脈靈海，哈哈哈，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他會如何？」

  道德天尊的形體並，沒有出現，作為聖人的他早就大象無形了，只是用自己的心神注視著在金光之中包裹的善即。

  善即在罡風的摧殘之下，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他覺得渾身的骨骼和肌肉被瞬間摧毀，又覺得是被一點一點撕碎。他的經脈確實是被瞬間摧毀的如果他依然是泥胎的話就不會感覺到後面的痛苦了。

  但是由於塑絡經強勁的功效找到了他還在娘胎中的時候被天道梵音影響種下的靈根，將其激活，而後又被這罡風摧毀，塑絡經乃是混沌靈寶，即使准聖也不見得能接觸到的法寶，又將其破損的經脈重新修復，因此善即這才感受到了被瞬間滅亡和慢慢摧毀的矛盾感覺來。

  善即的意識此時是清醒的，塑絡經是要在宿主的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在宿主的指揮下才能將經脈完全重塑，但是善即疼的幾乎暈厥過去，而且他根本沒有關於修行的理論知識，此時他能看到的景象神異十分。

  在他的視野之中，他的全身從的肌肉骨骼早已經不加，他看到的是如同樹根一樣的脈絡，這就是他身體上唯一存在的部分，而藍色的光刀正在將他身上的這些樹根一般的東西割裂。

  但是每次被割裂之後一股奇異的力量總是會將這割裂的樹根彌合起來。

  善即之所以能確定那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是因為那藍色的光刀割在身上的感覺生不如死，那是他最敏感最脆弱的部分，卻被藍色光刀毫不留情地狠狠蹂躪著。

  善即目眥欲裂，但實際上此時他連眼睛都沒有了。

  在歷經無數次的痛苦循環之後，善即似乎發現了一點規律，這些如同樹根的脈絡雖然脆弱，但是他們「合理安置」的地方卻能減輕痛苦的感覺。

  善即意念一動，他發現在，自己的意念是可以操控這些複雜糾結的樹根的，善即憑著自己的直覺開始將這些破損又亂七八糟纏繞在一起的樹根理順。

  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些複雜破損的樹根究竟改如何拜擺放才算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