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拉家常

  他也能抗住這份威嚴，但是此時來自血脈和修為神識之中的恐懼已經讓他無法呼吸！

  這不是憑藉意識就可以抵抗的得威壓，而是一種來自於心靈上的威壓，玉照在聖人面前幾乎說不出話來。

  

  柳雲看著這老頭沉迷不語，心中也是奇怪道：「你倒是說話啊。」

  玉照咬咬牙，他在糾結，他背負著龍族的任務而來，他也不清楚具體事情的緣由，族長蒼龍給他的任務就是藉助人族之手，尋找到一名沉睡的嬰孩，將他除掉。

  但是到底該不該告訴聖人呢？

  玉照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在聖人面前好像是一張輕薄的紗紙一般，聖人銳利的眼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可以輕易將他割裂。

  額上冷汗涔涔流淌下來，這一瞬間玉照想了很多，他想起了家鄉南方滄海邊上在寒風凜冽的冰原上生長的白色小花，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妹妹，想起了他一千八百歲剛剛成年的時候隔壁海的海花小芳……

  他好像經歷了從生到死，從過去到未來，在這個奇妙的天地之中，任何的思考都會帶著空靈和異常。

  柳雲看到這老頭忽然像是啞巴了一樣，心中大曹，自己有這麼牛逼嗎？竟然嚇得這老頭不會說話了？

  柳雲也不好催這個老人家，於是只好敲著桌子等他開口，這時候水開了，走過去將那燒水的瓦罐兒提起來，給自己衝上一杯香茶，茶香四溢啊，柳雲好整以暇地抿著茶等著老頭開口，而老頭還在坐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龍族雖然高傲，種族之間也比較清冷，但是對種族的忠誠是無可挑剔的。

  一旦對面有了修士，柳雲的地位瞬間就從抱頭鼠竄變成了主動出擊，他現在是大大的放下心來。

  看著這老頭子半天不說話，柳雲也逐漸失去了耐心，但是他也沒有催這龍族老頭，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外面那些精壯的士兵是從哪裡來的，你一個龍族怎麼和人族的勢力混在一塊兒？」

  老頭聽到這個問題其實是想吐槽的，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龍族，而且是背負著氏族的使命而來，你一個聖人又為啥和人族混在一起呢？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問出口的，只好道：「此乃北方乾野大族赤澤的軍隊，我是陪著赤澤之王山前見之女山蘿除外歷練。」

  原來這可怕的部隊是人族第一城寨和勢力赤澤的部隊，果然不人族第一，實力不同尋常，但是柳雲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本來猜測這軍隊不可能是人族最強的大族赤澤或者尤族的部隊，因為這兩個大族距離這裡有十幾萬里的路程，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來。

  赤澤和尤族的大名能傳到這裡來，可見這兩部族的威勢至強，在信息阻滯的洪荒大野裡面都可以傳遞到這種程度，真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像是鋒利的穿甲彈穿透護板一樣。

  洪荒的信息閉塞程度用鋼甲比喻也不為過，別說這種距離十幾萬里的大族，就算是在自己家門口部族，也不一定有所聽聞。

  柳雲又想到一個可能，龍族的修士竟然會為人族大部族做事？那這兩個部族也許不是純種的人族部落，而是相互摻雜聚集的個個種族，就像是地球上的米厲尖一樣，是一個移民國家。

  但是人族的弱小是有目共睹的，這些種族和人族摻雜在一起到底圖個啥？柳雲想不明白，他想問問這老頭。

  他問道：「玉照，赤澤距離這裡少說也有十幾萬里的距離，你們出發多久了？」

  玉照道：「我們出發其實才一個月而已，我們不是走著普通的陸路過來的，您也知道我們龍族善於空間運輸之法，我開闢了空間通道，大大縮短了路程。」

  柳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說這些軍隊怎麼好似空降一般忽然出現，原來是這個老頭開了掛，挖了空間蟲洞就像是鼴鼠一般自走了最短的距離。

  柳雲又問：「那你說說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將人族的部隊帶到這裡來，你們是在尋找什麼嗎？」

  玉照這時忽然明白，自己無論說不說謊都沒有任何作用！自己是何其愚蠢？聖人大人推演這些小事情豈不是易如反掌？還用自己稟告？

  他這是在和自己聊天而已！

  玉照老頭忽然想到「聊天」的概念其實不是他有多笨，而是因為龍族的習慣。

  龍族性子清冷，相互之間沒有太多的溝通，更不會有聊天這個詞，他們之間的心意只需要通過意念神識溝通就可以知道，所以不會有這種閒聊的場面。

  所以柳雲的每一個問題他都認真考慮，就像是思索著如何用自己的神識回答聖人一樣。

  但是其實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意義的，聖人全知全能，和他說的這些「廢話」實則就是閒聊，畢竟無論從哪個放方面來看，聖人都不像是有龍族的習性。

  想到這一層，玉照也就送了口氣，既然這樣，他說出來也就不算是背叛了，因為聖人已經了解到了一切，自己說哈都不算是背叛。

  於是他照實說道：「聖人，我乃是南方滄海龍族，此次奉命前來是為了除掉一個嬰兒……」

  不知為何，這玉照一說是「嬰兒」柳雲立即想到了那個死屍身上帶著的嬰兒，那個七竅之上都被灰色薄膜覆蓋，又被自己那座系賞賜的泉水沖刷洗掉，變成流光消散在空中……、那個嬰兒名叫善即，他的名字刻在一個玉質的石頭上，但是不知道為何，沒有待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分開裝陳。

  這種奇怪的配置讓柳雲覺得別有深意。

  柳雲問道：「這個嬰兒是怎麼樣的？為何要追殺？」

  玉照此時心中的惶恐全部都變成了感動，嗚嗚嗚，聖人果然像是傳說的一般宅心仁厚，竟然拉著他嘮嗑聊家常，這就是聊天嗎，雖然好像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是卻非常溫暖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