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強大臥底

  當天晚上，我和妤九靈離開了閻家四合院。

  我們的目的很明確，前往陳大胖口中說的大基山。

  算了下路程，如果開車得一天一夜，但妤九靈可以帶著我瞬移，抵達之時天還沒亮。

  

  山腳送風亭，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此人面前擺著一副棋子，正在和自己下棋。

  從衣著看，不像個道人。

  可身上的氣勢卻散發著得道之人才有的飄逸。

  趙雄霸頭也沒抬，淡淡的說道。

  「這世上有兩種人不可信，一種人是為利之人，另一種人是為名之人。為利者，生死可棄。為名者家業可拋。而你，與這兩類人天生糾纏。我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份上，早就把你抽筋剝皮。」

  「把蘇小小交出來。」我陰沉著臉，不想與此人廢話。

  「你前世為一隻狐狸而死，造就了今天之果。難不成還想再死一次，為了另一個女人？」趙雄霸將黑子填上，輕輕搖頭。「我勸你好好反省一下，想想自己是誰，因該幹什麼，不因該幹什麼。而不是渾渾噩噩，站在我這兒發瘋。」趙雄霸就是趙真人。

  「你都知道什麼？我爺爺認得你？」這有些荒唐，聽他的口氣，好像是長輩在教訓晚輩，更令我驚訝的是，他居然認得我爺爺。

  可我爺爺從來沒有提到過他。

  趙雄霸，一子落定，語氣也隨之深沉起來。「我不是周天水的人，你知道這一點，便能貫穿上下，終有一天會搞清楚，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越聽越糊塗，「你說什麼？你不是周天水的人？那你讓人幾次三番對付我，還陷害費教授，引導他為你尋找升仙道，控制屍地仙對付我，這如何解釋？」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趙雄霸又屬於哪一方？

  片刻後，趙雄霸低沉道：「你爺爺當年在上羅村布下八極長生陣時，為什麼沒有徹底銷毀南山老妖？因為，南山老妖便是八極長生陣的一處陣眼，而南山老妖盤踞的地方，又有一具仙人骨，這一切都是森羅殿的閻羅在幾百上千年前就開始布局的結果。」

  我豎著耳朵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細一想，當年符合爺爺布置八極生長生陣的條件，貌似只有上羅村。

  難道，真的如趙雄霸所言？

  他繼續說道：「當年，你爺爺雖然沒有覺醒閻家血脈，不知道他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卻有人暗中指點。你可知道龍門借命，借的是誰的命？」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趙雄霸站起身，側過臉對我說道：「借的是東海龍王之女，熬欞的十年陽壽。借壽是要還的，這是條件，也是當年你爺爺和蘇家人協商的結果。你一定很疑惑，怎麼又跟蘇家扯上了？我來告訴你，因為蘇家的蘇小小就是東海龍王的小女熬欞轉世。而蘇之山，其實是東海龍王變的。」

  他的話如同一記棒槌敲打在我的腦袋上，蘇小小曾經跟我說過，他爸蘇之山很神秘，連她都很難看見，一年見不到二次面，原來是東海龍王。

  站在遠處的妤九靈，似乎一點也不奇怪，她就依靠在月下老樹上，仰望著星空，臉上的神采蕩漾著空靈，如那仙子一般。

  我過了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發現趙雄霸話中有話，他好像是在向我傳遞另一個消息。「你把蘇小小扣押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你的目的是什麼？」

  趙雄霸一臉的鄙視。「閻家人可沒有愚蠢之輩，莫非你連這麼膚淺的信息都剝離不出來？要真是那樣，我趙某人當真是瞎了眼，當初就該隨著費前輩一道飛升。」

  我愕然。「什麼意思，你留下來，是為了輔佐我？」

  趙雄霸苦笑一聲。「閻少爺，快快長大吧，敵人很強大。強大到你無法想像。蘇家的事，你知道就行。另外，龍門借命只是一個幌子。真正能救你的，是我讓費安在找的萬壽丹方，藥已經研製出來，服用之後，可續命十年。」

  我有些懵，角色切換的讓我來不急思考。「龍門借命既然是幌子，那為什麼爺爺當年還要找蘇之山，目的是什麼？」

  趙雄霸淡然道：「為了伏擊周天水的勢力，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忍不住問道：「難道周天水的人就不知道這是爺爺當年和你們設下的陷阱？據我所知，周天水一方的勢力，可不是吃素的。」

  一片落葉打著旋兒，飄在我腳上，張揚著身軀，好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我狠狠的抬起腳來，將它踩爛。

  送風亭里站著的趙雄霸，仰頭看了看天，輕輕一嘆。「所以，我才會假扮壞人，對你進行打壓的同時，也是在保護你的安全。你覺得就你那點小伎倆，能逃得出周天水的眼線？為了以假亂真，本道也是煞費苦心啊！」

  「這麼說，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麻痹周天水，強化了我務必前往龍門借命的真實性，今日將蘇小小扣押，也是這個目的？」我順著他的邏輯，思索道。

  「看來你不笨，只是缺少經驗。」趙雄霸一語淡定，猛地轉過身。「你一定要記住，不惜一切代價前往龍門借命，哪怕你知道是假的，也要拼了命前往。只有這樣，周天水才會信以為真。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續命丸只有等你抵達了龍門，我才會給你。」

  「萬一，我死在了半路上呢？」我有些泄氣的問道。

  「要真是那樣，也是你的命。你要記住，這世上沒有誰是主角，哪怕是你閻十六，要是真有一天就這麼翹了辮子，也不會影響大勢的步伐。你頂多算得上是天選之人，就像是國家培養出的人才一樣，最終目的是為了國家。如果你有一天沒了，國家頂多給你頒發一份個人先進獎，或者是英勇就義獎。然後繼續培養新的人才。」趙真人說的很直白，一點情面也沒有給我留下。

  我的自豪感，瞬間蕩然無存。

  原來，哪怕是書中的主角，只要作者不開心，也會將他寫死。

  在我感慨之時，趙雄霸指著黑暗中的一處小木屋說道：「蘇小小並不知道自己是龍王之女，她轉世為人，是因為你前世救過她，今生是來報恩的。

  周天水一方的人，一定會對龍門借命這件事徹底的清查，也一定會查到她的前世是因你而救。所以，今生借你陽壽續命，便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