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阿貓阿狗你也救?
2024-05-13 04:23:16
作者: 聽雨眠
唐綰將眉筆放下,朝著門外走去。
蕭澈一襲玄色衣袍,負手背對唐綰,站在走廊上,身側有一盞明紅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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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腳步聲,正側身朝著她看來。
眸色幽深地望向她,唐綰瞧見了他眼底的閃過一抹驚艷,但轉瞬而逝。
唐綰抿了抿紅唇,美目輪流轉,眼神平靜地回望著蕭澈的眼眸,上前幾步,伸出手掌主動去牽他的手。
蕭澈愣了下,卻任她牽著往前走。
她眸子亮晶晶的,聲音軟軟道,「今晚也會有美人伴舞嗎?」
聽見這話,蕭澈腳步頓了頓,側眸望著她,一雙鳳眸寒沁沁,仿佛漫天星辰都被碾碎在他的眼底。
四目相對,唐綰覺得她仿佛快被他眼底的深淵吸進去。
「你臉紅什麼?」蕭澈薄唇動了動,冷聲問道,見眼前的女子猛地抬手捂著臉頰,嘴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勒出一縷極淺的笑。
唐綰雙手摸上微涼的臉頰,心知上當受騙了,微微氣惱自己因為男色而晃了神,舌尖頂了頂左臉頰。
伸手扯住蕭澈的衣襟,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邊低語道,「騙子。」
見蕭澈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急急往前走去。
廳內上首座位空著,明顯是留給蕭澈的。
「虞姑娘這邊坐。」清雲見她進內,熱絡地拉著她往左側後排的位置走去。
唐綰被拉著坐了下來,眼眸轉了幾圈,卻發現後面的位置都是侍女和舞女的位置,而她……
她眼眸眨了幾下,挑眉去瞪前面的周子闕的背影。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周子闕在給林音音出氣,刻意給她下面子,真不愧是女主的忠犬。
不過如果蕭澈不喚她過去,以她小妾的身份確實上不了座。
周子闕是在告訴她,認清自己的地位,再怎麼得寵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妾罷了。
唐綰深吸了一口氣,心知自己生氣就中了周子闕的氣了。
忽然察覺到對面有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唐綰抬眸,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眼眸,那銀色的面具在燭光下更顯得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李承文怎麼也在這?
蕭澈信步入內,剛好撞見了唐綰和李承文四目相對的一幕,腳步不停,神色冷了幾分。
「少主,請上座。」周子闕起身朝著蕭澈畢恭畢敬地擺了擺手。
這一聲「少主」讓唐綰猛地移開視線,去看蕭澈,剛好和他望過來的視線碰上,見他薄唇微啟,「你在那處做什麼?」
聽見這話,唐綰頓時笑顏如花,理了理衣擺,在眾人的注視下,款款起身。
剛將落到散落的髮絲拂到耳後,就聽見蕭澈道,「過來斟酒。」
唐綰嘴角抽搐了下,笑得眉眼彎彎,慢吞吞地往他的身側走。
「李某再次多謝少主和虞姑娘上次的救命之恩,在下先干為敬。」李承文起身,雙手執酒杯,朝著蕭澈敬酒。
蕭澈卻懶懶地抬眸去看他,眼裡寫滿了淡漠,指尖輕輕在酒杯旁叩了一下,唐綰捏住酒壺,給他斟滿了酒。
蕭澈涼涼地睨了身側的女子一眼,修長的指尖捏住酒杯,回敬了李承文一杯,「李公子客氣了,你不是早就謝過了嗎?」
「少主,今日我來此處本是想和周公子談一談酒莊的生意,沒成想遇見了少主和虞姑娘,李某真是三生有幸,這一杯,我敬虞姑娘,多謝上次虞姑娘沒有在危難時刻捨棄在下。」
李承文話罷,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十分豪氣的一飲而盡。
唐綰身子微微僵住,這李承文真是個話癆嗎?怎麼說個不停,而且還淨挑蕭澈不愛聽的說。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李承文,又瞥了一眼一側正好整以暇看好戲的周子闕,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今夜這般巧合,不過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罷了。
林音音的立場就是周子闕的立場,這忠犬的屬性這般明顯?
唐綰收回目光,側眸去看身側的人,蕭澈清涼的眸色沉鬱得緊,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正抬眸看來,壓迫感就撲面而來。
唐綰急急出聲解釋道,「李公子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就算當時是什麼其他的人,我也會這麼做,李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話罷,唐綰就將目光凝在蕭澈的臉上,他單手支著額角,眸光似水地看著她,輕聲道:「阿貓阿狗,你也救?」
蕭澈語氣慵懶,不急不緩地刺道,一雙清冷的眼眸朝著李承文看去,好似故意激怒他。
唐綰雙眸錯愕地瞪大,閉了閉眼,見過嘴毒的,沒見過嘴這麼毒,一句話就能噎死人的。
眾叛親離、萬箭穿心了解一下。
李承文眸色深深,平地起暗潮,但也僅一瞬,他倏地笑了,低沉的笑聲抑制不住地從喉嚨里溢了出來,「原來少主還會說笑話,真是好笑。」
周子闕忙出來打圓場,他跟著輕笑了幾聲,就朝著身後的清雲使了個眼色。
清雲急急起身,抬手拍了幾下,大廳後面的屏風忽而被打開,便有一位粉色羅裙的少女懷抱著琵琶走上前。
少女向眾人行了一禮,一言不發地跪坐下來,纖細的五指輕輕一把,一串曼妙的樂音緩緩流淌而出。
旋即又有兩列同樣身著粉色羅裙的少女魚貫而入,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兒。
少女們衣帶生風,身骨嬌軟,身姿玲瓏有致。
唐綰看著有滋有味,一時忘了給蕭澈斟酒,忽而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扣在她的後腦勺上,打斷了她隨著少女氣舞的視線。
她轉頭瞥了蕭澈一眼,見他劍眉抿緊,神色十分不悅。
這時,領舞的少女膚白貌美,紅唇叼著酒杯的琉璃把手,輕盈地躍到蕭澈的身前,單膝跪地,臀翹腰細。
她玉白的天鵝頸微微昂起,眼尾微微向上翹,眼眸含著萬種風情,討好地望著蕭澈,等待著他來拿酒杯。
蕭澈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越發的沉了下來,瞳色幽如子夜。
唐綰甚至能從他的眸中察覺到一絲殺意。
唐綰眨了下眼,笑吟吟地伸手接過少女的唇邊的酒杯。
少女不識好歹地瞪了她一眼,嘟著小嘴退了回去。
一曲畢,少女皆款步退下,廳內又響起了輕柔的琴樂。
唐綰將那酒杯置於桌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卻見蕭澈的眼底轉出了一抹詭異的光。
「你們接著喝。」他將酒杯擱下,起身就往門外走。
眾人抬頭看了一眼離去的人,似乎見怪不怪地點點頭,臉上連一絲怔愣的神色都沒有。
唐綰嘴角抽了抽,提起裙擺剛想起身,李承文就拿著酒杯上前來。
「虞姑娘在少主身邊,還能有一顆善良的心,李某佩服。」李承文眸底氤氳著清輝般的笑意。
氣質溫和,儒雅敦厚,半點也不像之後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唐綰訕訕笑了幾聲,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糾葛。
耳邊就聽見他故意壓低的聲音,「上次給姑娘的紙條,你看見了嗎?」
「什麼紙條?」唐綰下意識地問了聲。
李承文抿嘴笑了下,輕輕搖了搖頭,一副十分懊悔的樣子,「那只是在下的一時之失,既然姑娘沒看見,就當沒有這件事。」
話罷,他轉身回到了原來的席位上。
唐綰歪了歪頭,一臉的懵。
腦子裡忽然想起了早上蕭澈在馬車上的話來。
「以後我絕不亂收別人的信。」
「還有書。」
唐綰:「……?」
這李承文不會是在那些書籍中藏了什麼過分的信箋吧?
她猛地抬眸去看李承文,剛好對上了他望過來的目光,他嘴邊含著輕笑,朝著她舉杯。
這小子絕對是想挑撥她和蕭澈之間的關係。
唐綰憤恨地閉了閉眼,暗暗生自己的氣,這些反派,不對,這裡的人都在不停地算計。
好在那些書直接被蕭澈拿走了,萬一她收了那些書,而之後蕭澈在書中發現了一張李承文字跡的曖昧的書信,到時她真的比竇娥還冤。
唐綰幾個深深的吐息,勉強將火氣壓下,沉著臉起身追著蕭澈離開。
回到院內,卻見蕭澈神色冷清地站在牆角處,而一側的蕭期正在小聲地說著什麼。
唐綰腳尖一轉,推門入了房內,剛想爬上床,就被身後的跟著進來的侍女扶住了。
「姑娘,我們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唐綰看了自己衣衫,又望了一眼軟綿綿的床榻,點點頭,跟著二人入了淨室。
淨室內早已備好了熱水,二人先伺候著將她頭上的珠釵取下,又幫著卸下她臉上厚厚的妝容。
唐綰想沖洗一下就行了,卻敗在了那滿是花瓣的浴盆上,糾結了片刻,還是泡入其中。
侍女將乾淨的衣衫擺放在一側,旋即都退了出去。
安靜的屋子裡,燭光微微閃動。
耳邊忽然聽見一道清淺的開門聲,唐綰心裡微微一驚,心說不會吧,連洗澡也要算計?
急急起身,扯下一側的衣袍,包裹住身子,一雙清凌凌的眼眸朝著門口看去。
蕭澈推門而入,剛走到裡間,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便看見淨室的門上投了一道凹凸有致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剛好從浴桶中出現,渾身不著半縷,她動作迅速地將自己的身子裹進了寬大的衣袍里。
蕭澈渾身一怔,立刻收回了目光,背對著那道門,但耳邊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愈發明顯起來。
他只覺得身體的某一處似被一把火點燃。
喉結滾了滾,剛想往外走,就聽見淨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原來是少主你啊。」
身後是女子喘著粗氣的聲音。
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宛若被烈火焚燒,一顆心砰砰狂跳,他慌張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