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徽州情況比想像的更糟
2024-05-13 04:04:08
作者: 哼唧唧
「李兄,我們兄弟兩個一起長大,如若不是了解你的為人,我怎麼敢把內子託付給你?我這病時日無多,只想給她找一個能對她好、真心照顧她的男人。她還那麼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能拖累她啊……」
聽到這裡,蕭守兒心裡的氣一下子就散了。
原來是……
該是怎樣的深情才能讓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選擇?
蕭守兒忍不住問,「他得了什麼病?」
「腦子裡有個瘤子,活不了幾日了。昨日大堂客人爆滿,我和他拼桌用餐,見他臉色不對便多問幾句,他比較健談,要我保密,不得已才告知與我。」
「你治不好嗎?」
姜衡衍搖頭:「我治不了。」
蕭守兒:「那冷偃川呢?」
姜衡衍還是搖頭。
蕭守兒長長嘆了口氣,「張三對妻子用情如此之深。」
離開酒樓,姜衡衍問:「你現在明白了嗎?」
蕭守兒愣了愣。
明白什麼?
他恍然記起之前他們談論的話題是他們之間合不合適。
但這有什麼關係嗎?
他問姜衡衍和傾城。
姜衡衍給他扯張三。
煩人。
姜衡衍快被他蠢死了。
這也就是愛屋及烏,否則這樣蠢笨的腦袋,他懶得說這麼多話。
「我與張三相比有什麼不同?」姜衡衍極有耐心的說。
蕭守兒驚出一身冷汗:「你也得了快要死的病?什麼時候?什麼病?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難怪義無反顧的闖萬魔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因為沒幾天活頭了啊!
姜衡衍:「……」
你才得快要死的病。
「我只是凡俗,於傾城悠久的生命而言,與快要病死的張三有什麼不同呢?」
「哦。」這麼說蕭守兒明白了,「好像是差不多,那也應該我師父找下家,你怎麼還自己找下家呢?」
姜衡衍:「……」
「張三心知肚明,他去了以後,妻子定然肝腸寸斷,不肯再嫁,所以才出此下策。
幸運的是我和傾城還未成婚,我趁早抽身,她永遠不會體會到肝腸寸斷的痛苦。而我若猶猶豫豫不肯放手,我們遲早也會走張三夫妻的老路。
你想想,我們解除婚約以後,傾城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大難過?」
蕭守兒想都不用想,「是的,她可開心了。」
姜衡衍:「……」
雖然他很高興看到這樣的結果。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但這樣說真的好嗎?
一丁點都不考慮師爹的感受嗎?
姜衡衍自閉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蕭守兒:「這麼一說,你做的對,做朋友不好嗎,幹什麼非得做夫妻呢?你看我那麼愛傾城,就願意與她做師徒,這有什麼的。」
我們的愛與你的愛能一樣嗎?
你的愛那叫孝順。
我們的愛叫兩情相悅。
「走吧,你先送我,然後趕快去找你師父。」
「行。」
姜衡衍結帳退房。
到了偏僻的地方,蕭守兒動用靈力御空飛行。
除了失去一條胳膊,他並沒有大礙,連續休養這麼多日,胳膊斷面早就不疼了。
就是一隻胳膊做事很不適應。
連最簡單的吃飯都吃不好,少一隻手端碗,每次把臉扎進飯盆里吃,很不雅觀。
所以他現在不怎麼吃飯了。
決定辟穀。
把人送到京城,蕭守兒實在不放心姜衡衍破碎凌亂的身體,把他送到蕭玄玉家裡,親眼看著他進門才放心。
不過他躲起來沒有露面。
若是被蕭玄玉知道他沒了一條胳膊,肯定要告訴他爹娘。
他不想爹娘擔心。
遺憾的看了眼公主府的方向。
難得回京城一樣,沒出這事還能回府看望一下爹娘。
現在……
還是算了。
傾城這邊。
十五日之後,馬車進了徽州的地界兒。
徽州的上空明顯與其他地方不同,籠罩著病氣。
街道上人擠人。
商販臉紅脖子粗的吆喝著。
平時商販吆喝的都是,有貨呀,來買呀,價格便宜啊。
而現在商販吆喝的卻是:漲價了,買完趕緊滾蛋別擋著後邊的人,馬上沒貨了。
百姓怕瘟疫一旦全面蔓延開,商鋪關門,斷米斷糧,斷生活用品,都在玩命搶購。
物資就是命。
但凡有點家底的都把錢換成物資。
沒有錢的翻箱倒櫃砸鍋賣鐵也得買物資。
這時也有發國難財的。
像一個當鋪。
別家當鋪都關門了,他家卻生意紅火,賣家當的百姓排成長隊。
大戶人家的丫鬟吶,小廝啊,捧著珍貴的金銀玉石、傳家寶等等值錢的東西排出老遠。
窮人典當衣裳被褥的都被擠到了最後面。
當鋪黑得很。
壓價的厲害。
平時當一千兩的東西,現在只給四百兩。
但百姓爭先恐後的賣,生怕賣不出去。
傾城好奇:「那家當鋪為什麼收東西,不怕砸手裡嗎?」
何山智剛好知道,只掃了一眼牌匾就說:「這家當鋪有官家做靠山,徽州的規矩只針對普通百姓,官家自己的買賣還不是隨便往外運貨?中間的差價賺狠了。」
傾城和冷偃川、藥童聽了很淡定。
倒是很少來世俗的李思男聽了火冒三丈:「這個時候了,當官的不給百姓做實事,還想辦法賺黑心錢。」
他要是按正常價格收,誰也說不出什麼。反而好事一樁。
但是價格壓得太低了。
太黑了。
讓人生氣。
李思男怒道:「我要去搗毀當鋪,看他們怎麼賺黑心錢。」
傾城把他拉回來:「你把唯一的當鋪毀掉,百姓還怎麼當東西換錢?他們會餓死的。」
娘一開口,做兒子的不敢造次。
但還是生氣。
李思男:「難道拿他們沒辦法了?」
傾城抬眸看了眼牌匾,默默記住了當鋪的名字,上面寫著一個「劉」字。
何山智壓低聲音說:「公子千萬不要亂來,實話跟你們說吧,這背後站的是劉指揮使,劉指揮使是八王爺眼前的紅人,可得罪不起。」
哦……
還是八王爺的紅人。
那麼當鋪賺的錢,是否也會流進八王爺的口袋?
八王爺可是暗害過她家蕭玄玉呢。
行,這事記下了。
李思男不屑的嘴角快要撇上天。
傲慢的說:「管他什麼使,在本公子眼裡都是一坨黃屎。區區凡俗,哼!」
「嘶。」傾城皺眉。
李思男立刻認慫:「兒子絕對沒有看不起凡俗的意思,兒子的意思是說,他是屎,我是屁,都是一個茅坑的。」
「噗。」何山智噴笑。
李思男幽冷凌厲的眼神望過去。
何山智連忙收了笑,一本正經的憂愁道:「不知道岳丈家是否儲備了糧食。」
晚上到大慶府何山智的岳丈家柳府。
柳府的人都餓的面黃肌瘦。
何山智見到媳婦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