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後會無期

  「天涯陌路，後會無期。」傾城對姜衡衍說。

  

  姜衡衍心裡一慌，用力抱住她，那力道恨不得將她嵌進骨子裡，「傾城。」

  傾城閉了閉眼睛：「姜衡衍，我不恨你，卻也沒有辦法原諒你。」

  姜衡衍的心尖一顫，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

  「別抱了，別抱了，男女授受不親，禮教都學哪去了？」蕭守兒將他們拽開，「你們已經不是原來的關係了，以後注意點。」

  姜衡衍的懷抱一空，心裡也空了一大塊。

  「我們走吧。」傾城放出天戟。

  天戟貼著地面的草坪變大。

  「傾城……」姜衡衍追上去。

  「哦對了，我觀叢新月的面相，她是多子多孫的命，所以恭喜你了。你們婚後一定非常恩愛。」

  姜衡衍狠狠皺了皺眉。

  傾城收回目光：「我早觀她面相，知曉她近期會有一場大喜事，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娶她的人會是你。」

  姜衡衍喉嚨動了動，「對不起，傾城，你不要怨我。」

  傾城嗤笑：「你確實應該向我道歉，因為無論任何時候，我從未想過放棄你。而你……沒關係，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那麼痛苦，我怎麼會不放過你呢？」

  姜衡衍整個人如墜冰窟。

  傾城站到天戟上。

  蕭守兒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摟著她的腰。

  天戟緩緩上升。

  姜衡衍控制不住的跑過去，伸出手，「你要保重自己，遇到危險別往上沖，知道嗎？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傾城沒有回頭。

  姜衡衍的手即將碰到她的時候，被蕭守兒推開他，「負心漢，哼！我詛咒你和姓叢的生孩子沒屁眼。」

  姜衡衍眼睜睜看著天戟越飛越高，傾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

  他永遠失去了這個人。

  他失魂落魄的望著天空，僵硬的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師父，我們去哪？」蕭守兒問。

  傾城也不知道。

  自打來到這個地方，姜衡衍在哪裡，哪裡就是她的家。

  離開家，她還能去哪？

  她的心空落落的。

  原來天下之大，離開姜衡衍，她如此的沒有方向。

  「要不我們去冷藥仙宗找冷大哥吧。」傾城說。

  「好。」蕭守兒很高興，冷藥仙宗一定有很多木屬性好吃的。

  姜衡衍大病了一場。

  高熱不退，人燒的直說胡話，床榻上一直喊傾城的名字。

  下人們心急如焚，想要將傾城找回來，可是不知道該如何聯繫她。

  幸好萬大夫因為給伍常和徐林治病一直住在府上，把姜衡衍的命撿了回來。

  姜衡衍從閻王那走一遭，人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病沒好又開始酗酒。

  平時一日不落的堅持練拳和讀書，自傾城走後，他是一樣也提不起興趣，整天望著天空發呆。

  「她走了，找冷大哥去了。」姜衡衍醉醺醺還不忘給傾城打算，「對了，趕緊給冷大哥寫信，讓他回冷藥仙宗，傾城那麼愛冒險，沒有人看著可不行。」

  給傾城安排打算已經是一件融入骨血里的事，姜衡衍醉的眼睛看東西打轉，還不忘斟酌措辭，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他吹響玉笛，召來小黑，將信綁在小黑的腿上：「去找冷大哥，把信交給他。」

  黑鷹被酒味熏的往後蹦了幾下，用翅膀捂住鼻子，趕緊撲閃翅膀飛走了。

  「公子，公子，小黑來了。」

  藥童伸出手臂，讓黑鷹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解開綁在它腿上的信，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遞給黑鷹，「辛苦了，賞你的。」

  黑鷹高興的用爪子抓著小瓷瓶，把裡面的液體倒進嘴裡。

  冷偃川正在石屋裡煎藥，聞言一邊擦手一邊往外走。

  「姜公子來信了。」藥童把信捧給冷偃川。

  冷偃川打開一看，表情震驚。

  「公子，信上說的什麼？是不是傾城又闖禍了？」藥童問。

  冷偃川久久才回過神來：「衡衍把傾城休了。」

  「什、什麼？姜衡衍休了傾城？」藥童驚到說話結巴，「這怎麼可能！」

  「他不放心，讓我盯著傾城。」

  「竟然是真的？他們感情那麼好，怎麼說分開就分開了呢，上次景陽山不是好好的嗎？」

  冷偃川指尖微微用力，信紙化為碎末飄散在風中：「具體原因信上沒細說。」

  藥童很擔心：「我們找姜公子問問吧？」

  冷偃川點頭；「衡衍說傾城很有可能去冷藥仙宗作客，通知宗門，安排弟子在山門外迎接，一旦發現，在我回去之前務必將人留在宗門。」

  「是！」

  藥童在空中畫符，將少宗主的令牌放入進去，符驟然亮起。

  他一揮手，符看似消散。

  同一時刻，冷藥仙宗弟子們看到了這道命令。

  「我們先去找衡衍。」冷偃川收拾東西的動作有些急切。

  藥童掐腰大罵：「王八蛋，敢拋棄傾城，他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我不把他打成豬頭。」

  藥童說的好聽，真見到姜衡衍就慫了。

  姜衡衍趴在酒罐里，憔悴的仿佛變了個人，以前身上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沒有了，眸子冷冰冰沒有溫度，像一條匍匐的蛇。

  藥童不太敢和他說話，怕刺激到他。

  「傾城，你回來了？」姜衡衍站起來，一堆酒罐嘩啦啦從桌子上掉下去。

  「我不是傾城，你怎么喝這麼多酒？」冷偃川扶住他，吩咐徐樂燕去煮解酒藥。

  姜衡衍喝了解酒藥以後，終於恢復幾分清明，「冷大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和傾城到底怎麼回事？」冷偃川問。

  姜衡衍眸子裡閃過深深的痛苦，一字一句說：「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冷偃川忍不住問：「為什麼？」

  姜衡衍沒有回答，而是說：「冷大哥，我把傾城交給你，你能讓我放心嗎？」

  冷偃川心裡一動：「我沒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姜衡衍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睡著了。

  「秀蓮，把酒都給他藏起來。」冷偃川交代道，「再喝下去他的身體就垮了。」

  姜秀蓮急道：「藏在哪呢？家裡各個庫房的鑰匙哥哥都有，我們誰勸他都不聽。」

  冷偃川想了想，「搬到清馨幽舍吧。」

  「那裡是嫂子住的地方，哥哥睹物思人恐怕會喝的更凶吧？」

  「正因那裡是傾城住的地方，他想起傾城對他的期望，便不會再自暴自棄。」

  姜秀蓮不確定的問：「真的能行嗎？」

  「你放心吧，哪怕為了將來傾城能高看他一眼，他也得活出個人樣。」

  姜秀蓮：「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冷偃川帶著藥童離開了姜宅。

  轟——

  轟——

  傾城操縱天戟往大陣砸去，「你們狗眼看人低，本姑娘沒有拜帖和推薦信你們便不給通傳，本姑娘自己打上去！」

  「冷藥仙宗每日來拜見的人數不勝數，自稱是少宗主朋友的人比比皆是，我們少宗主的朋友無一不是又精又貴，你哪來的哪涼快去！」

  「你哪看出來本姑娘不精貴？你們就是瞧不起本姑娘是散修，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們不可。」

  「冷藥仙宗弟子聽令，拿下這個大膽狂徒，擺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