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買鬥雞

  姜衡衍對徐林說，「你暫時先跟我走。」

  「至於你。」

  姜衡衍看了看王娉，「你們王家管事的正在巷子外面等你，你跟他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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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娉攏了攏散亂的頭髮，深深的最後一眼望向徐林。

  她笑了笑，笑容甜美又苦澀，因為她知道，這一眼恐怕就是訣別了。

  徐林嘴唇蠕動，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深沉的凝望她離去的背影。

  別說他們，傾城看的都難受了。

  他們沒有打擾徐林，安安靜靜的等了會兒。

  直到徐林回過頭看向他們。姜衡衍才牽起傾城的手，對他說：「走吧。」

  「是。」徐林垂眸答道。

  他最後又深深的看了眼那已經空蕩無人影的巷子口，像是要把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里似的。

  然後轉身，恭敬的跟隨在他們的身後。

  馬車等在另一頭的巷子外面。

  傾城上了馬車，掀開車簾看向還呆站在下面的徐林，「你上來。」

  徐林說：「我可以跟在馬車後面走。」

  傾城語氣加重一些：「上來。」

  徐林不敢違抗，跳上馬車，雙手放在腿上，拘謹的坐在車廂里。

  傾城從姜衡衍手中接過藥瓶和鏡子，扔給他，「我知道你很能跑，以後有的你跑的。把你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別出去把人嚇到。」

  徐林慌忙接住：「謝、謝謝。」

  鬥雞價格不高，主要是好的鬥雞難找。為了尋找一隻能讓王員外眼前一亮的鬥雞，李進財跑了無數個地方，轉的頭暈眼花，最後人家卻說，捨不得賣。

  肥得流油的大胖子，寶貝似的抱著他的雞，「這隻雞給我贏了很多場擂台，我對它已經有感情了。」

  李進財拿錢壓人：「我願意出五十兩。」

  大胖子知道他是李家當家人，赫赫有名的大財主，青平鎮首富，五十兩就想買他的雞？他都要笑了：「我不賣。」

  李進財皺眉：「一百兩。」

  大胖子看出來他特別想要，更是拿喬：「這不是銀子的事。」

  李進財臉有些冷了：「一百五十兩。」

  大胖子覺得還能更多：「十四爺，您別說了，多少錢我都不賣。」

  傾城失去耐心，搶過姜衡衍手裡的摺扇，吧嗒拍在桌面上。

  扇骨上露出冷芒的劍尖，看起來就像是扇子裡面藏了一把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荊軻刺秦王的畫面。

  「三百兩，你賣不賣？」

  大胖子小心翼翼看了眼扇骨上的冷刃，頓時汗流浹背，用手帕不停擦汗：「賣，賣，我賣！」

  傾城把摺扇拋給姜衡衍。

  姜衡衍完美的接住，啪的展開，優雅的搖了搖，微笑道：「多謝。」

  大胖子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扇子只是扇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啊。

  徐林抱著雞，一行人出了門。

  李進財兩手按著太陽穴，「我不行了，子淵，傾城，這也就是你們，現在少於三萬兩的生意，哪能勞煩的起我十四爺？」

  「喲呵。」傾城笑了，「當了家主就是不一樣了啊，身價都漲高了。以後我想見你，是不是還得排隊預約？」

  李進財揚了揚眉：「你看看我，是不是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傾城見他一直揉太陽穴，試探著問：「身體比以前虛了？」

  李進財臉一黑。

  傾城上下打量他，沒看出所以然：「那是什麼？」

  姜衡衍輕笑，低聲說：「別理他，顯擺呢！李大哥攀上了知府大人，在知府大人的支持下，李大哥的藥鋪和錢莊在府城和臨郡又開了四家。」

  傾城恍然：「恭喜恭喜，李大哥。」

  李進財無奈：「子淵，我看你天天圍著傾城轉，怎麼什麼都知道？」

  姜衡衍挑眉：「我日日與少博在一起，對李大哥和縣令大人的行蹤了如指掌。」

  李進財知道了，「原來是那個小子。」

  姜衡衍搖了搖摺扇：「也不盡然，我與冷大哥、知府大人一直都有書信來往，你以冷大哥的一劑活血化瘀的藥方，說服知府大人支持你的藥鋪，又趁機加設錢莊，一計用的妙哉。」

  李進財吃驚：「你竟然和那二位互通書信，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你、你還與誰有書信來往？」

  姜衡衍微微一笑：「偶爾與廣智大師探討佛經。」

  李進財更是吃驚：「廣、廣智大師？你還認識廣智大師？」

  天爺，這都是什麼神仙人物哦，冷偃川是神醫，廣智大師是聖僧，知府大人沒有多出眾卻是他們所屬地的頭頂最大官。

  傾城真怕他一個想不開剃度出家，斜睨著姜衡衍：「你跟和尚有什麼好聊的？」

  姜衡衍立刻哄道：「只是偶爾。」

  李進財狗腿的翹起腳，舉高雙手遮住姜衡衍頭頂的太陽，「繞了這麼久，您的頭疼不疼？」

  姜衡衍笑：「現在有點疼了。」

  李進財：「用不用我給您揉揉？以後有事儘管使喚我，像買鬥雞這種小事，沒有人比我更擅長，您慢點上車……」

  拋去玩笑，李進財的頭確實有些脹，他不像姜衡衍日日習武身子骨抗造，也不像傾城是修煉之人，坐著馬車顛來顛去不說，每到一個地方還得跟人寒暄，他簡直快要缺氧了。

  「李大哥，我沒想到買一隻雞這麼麻煩，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總之，謝了。」傾城一本正經歉意地說。

  李進財誇張的叫道：「妹子，你真當我不行了？你信不信，我還能繞青平鎮再跑十圈。」

  他剛下馬車，為了證明自己，又返回去，作勢要上車。

  傾城笑著攔住他：「行了，李大哥身體好，一胎能生仨。」

  「這個好。」李進財笑逐顏開，抱拳道，「借您吉言。」

  告別李進財，天已經快要黑了。

  上人家串門總不好太晚，傾城和姜衡衍帶著徐林，連晚膳都來不及吃，就往王起查家趕去。

  徐林坐在馬車上抱著鬥雞，心中惶恐不安。

  為了要走他們一家，兩位貴人搭這麼大的人情勞煩青平鎮首富李員外。不止如此，買雞花掉三百兩，他們一家的命加起來不值三百兩啊！

  現下牙行賣下人，一個人才賣八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