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追來了

  傾城驚訝，「羅太太在客棧？你們不是好姐妹嗎，怎麼沒住到你們府上？」

  大常氏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

  小常氏低聲解釋：「成婚十年無所出的婦人，沒臉見人。」

  傾城頓時明白了，羅太太本人不現身，並不是對這件事情不夠重視，相反她非常重視，還特意從府城跑一趟，只是長期的自卑和自責，讓她不敢輕易見人。

  在這個時代，婦女的責任是傳宗接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是要被休的。

  被休的婦女沒有好下場，要麼自殺，要麼遭人話柄過一生。

  羅員外沒有休掉羅太太，如若不是羅太太的娘家有背景，那麼就是兩個人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既然羅太太這麼重視，傾城也不矯情：「我隨羅太太去府城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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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與李進財閒聊的姜衡衍頓了頓，抬眸看向她，什麼都沒有說。

  大常氏聽了欣喜不已，「妹妹，謝謝你！」

  小常氏也挺開心，看來與羅太太交情也很不錯。

  太陽已經落山，大家還沒有用晚膳，於是傾城與大常氏約好，明天再去見羅太太。

  晚上回房，傾城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孤零零的床在冬天顯得格外冰冷，再厚的被褥也捂不暖。

  對面房間的燭火還亮著。

  傾城忍不住想，昨夜姜衡衍就沒睡好，頂著一天熊貓眼，今天這麼晚還不睡？

  正在她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

  傾城打開房門，看見姜衡衍披著裘皮大氅站在門外，裡面穿著單薄的中衣，站在呼呼灌風的堂屋。

  「你冷嗎？」姜衡衍璀璨星眸靜靜望著她，抿了抿嘴，輕輕問。

  傾城記得自己不止一次說過，修煉之人不懼冷，但他似乎總是忘記這一點，經常反覆問。

  「我冷的睡不著覺。」姜衡衍又說。

  傾城想了想，側過身：「進來吧，我把床讓給你一半，反正我晚上修煉，占不了多大地方。」

  姜衡衍笑了，狹長的眸子微微彎曲，蘊開無限溫柔的光，「好。」

  他踏進門，老老實實鑽進被窩，蓋好被子。

  傾城從另一邊爬上床，盤膝坐下，轉身給他掖了掖被角，然後閉眼修煉。

  晨曦，傾城從修煉中脫離出來，睜開眼睛，看見一條胳膊橫在她的肚皮上，牢牢圈著她的腰。

  扭頭一看，姜衡衍睡的正香。

  傾城不想吵他，輕輕挪開他的手臂，誰知這一動，姜衡衍摟的更緊了，口中喃喃：「我和你一起去府城。」

  說完一句沒了動靜，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

  傾城輕笑：「你去誰監工？新宅修繕不管了？」

  姜衡衍睜開眼睛，這下子徹底醒了，「你真要跟我分開那麼多天？」

  吃完早膳，姜衡衍坐馬車先走了。

  傾城與大常氏和小常氏坐在廳堂閒聊，等羅太太上門。

  將近巳時，管家稟報說羅太太到了。

  傾城觀察羅太太，她與大小常氏是閨中姐妹，年紀相仿，都是二十五歲的年紀，羅太太卻比大小常氏長得顯老，眉宇間帶著常年化不開的愁容。

  可見沒能給羅員外生個一男半女，羅太太過的有多糟心。

  羅太太急迫的問：「您能讓我懷上嗎？」

  傾城沒說能，也沒說不能：「先看看宅子風水再說。」

  羅太太急的不行，恨不能立刻飛回去：「好好，我們何時啟程？」

  傾城做事雷厲風行：「現在。」

  羅太太大喜：「姑娘準備準備，我的馬車就在門口候著。」

  「不用準備。」傾城放下茶水站起來，「這就走吧。」

  羅太太忍不住打量她，她身上連個包袱掖沒有，做法事的工具也不帶。這樣一個還沒到出閣年齡的小丫頭，真的行嗎？

  之前的滿心期待一腔熱忱，忽然降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大早匆匆出去的李進財趕了回來，對羅太太叮囑：「傾城是我府上的貴客，若不是衝著你我兩家的交情，人家根本不願意跑那麼遠，你們千萬不可怠慢啊。」

  除了羅太太與大小常氏閨中姐妹情誼之外，李進財和羅員外也有些交情，生意場上互相幫襯。

  羅太太對李進財是知道的，見多識廣，很有眼力，他如此重視之人，定有些本事。

  羅太太鄭重點頭：「十四爺儘管放心。」

  李進財一邊往外送人，一邊絮絮叨叨的說：「您是不知道，人家相公不讓去，那是一百二十萬個不放心啊，要不是我苦言相勸……」

  傾城跟在後面想踹他一腳，他是料定她能把羅太太的問題解決，表面上吹捧她，實際明里暗裡給他自己攬功呢。

  傾城同羅太太一起，坐到柔軟的馬車上，李進財和大小常氏在下面相送。

  傾城遙遙看向新宅的方向，路上空蕩蕩，沒有姜衡衍的身影……

  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連李進財都趕回來送行，姜衡衍只是去新宅監工修繕事宜，不至於抽不開身回來一趟吧？

  羅太太很有眼色，沒有催促車夫上路：「姑娘在等人嗎？」

  傾城放下窗簾：「沒有，走吧。」

  羅太太這才讓車夫趕車。

  馬車不停不休走了一整天，入夜在路過的客棧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繼續上路。

  「姑娘年紀輕輕，有一身好本事，真讓人驚訝。」

  自從李宅出來，傾城上了馬車一直閉眼修煉，羅太太有心攀談幾句一直找不到機會。這會兒剛坐上馬車，趁她還沒閉眼睛，羅太太抓緊同她說幾句話。

  傾城心不在焉：「家傳的，從小便開始學，沒什麼可值得誇讚的。」

  正說著話，忽然，馬車震了一下，被另一輛車逼停了。

  護衛打馬上前喝問著什麼。

  「怎麼了？」羅太太有些緊張。

  「別擔心，我去看看。」傾城掀開帘子，結果一眼瞧見了姜衡衍。

  她眸子微微睜大，他怎麼來了？

  姜衡衍一身湖藍長袍，裹著狐裘大氅，身材勁瘦修長，立於風雪中，成為一道亮眼的風景線，使其他事物黯然失色。

  傾城驚喜叫道：「姜衡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