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池塘里有屍體

  「你？」傾城搖了搖頭，「我們有官媒認證的婚約，我看不透你。」

  姜衡衍笑了，笑容像初春綻放的艷麗花朵。

  有冷偃川的好藥和三福星降世福光加持，姜衡衍恢復的很快，全身上下只有雙臂剛拆木板，還不能亂動彈。

  他想在來年書院開學之前把宅子置辦好，讓傾城搬進去住，所以一天都不想耽擱。

  第二日，李進財派馬車來接他們去鎮上相看宅子。

  「青山書院周圍的地價兒貴，一般都是獨門小院，你們想要三進三出的大宅院，不太好尋。不過也不是沒有，現在有兩家正在往外售賣，我帶你們去看看。」

  馬車上，李進財把兩個宅院的情況簡單介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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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傾城看了看，都不太滿意。

  不是採光不好，就是方位不正，問題都很大。

  李進財有些猶豫：「還有一家，離青山書院稍微有點遠，是一座四進的宅子，價格便宜，房主正著急脫手。」

  姜衡衍看出他欲言又止，問道：「是房子有什麼問題嗎？」

  李進財點頭：「是，房主姓王，做小本生意賺了點錢，想著換個大房子住。可是自從搬到那座宅子以後，可謂是諸事不順。」

  傾城來了興趣：「具體呢？」

  李進財也樂得講八卦：「這個王起查，原本家庭和睦，兒女也不用操心，可搬家以後，奇了怪了，妻妾整天吵架，兒女不是生病就是惹禍。大家都說他買的宅子邪性，王起查開始還不信，現在……呵呵，正低價往外賣呢。」

  傾城挑眉：「帶我去看看。」

  李進財勸：「哎我也就是順嘴一提，住在那個宅子裡霉運纏身，根本沒人敢買。」

  傾城：「看看再說。」

  李進財無奈，只好叫車夫調轉馬頭，同時派小廝去衣料鋪通知王起查。

  王起查的衣料鋪離得近，比他們到的早，正在宅子門口等候。

  見李家十四爺的馬車到了，王起查趕緊迎上前。

  傾城見到他驚了一下：「原來是王掌柜？」

  她認識這人，之前給姜衡衍置辦棉衣、棉鞋、裘皮大氅、棉被……就是從他店裡買的，他們家的店面很大，貨品齊全，買的多還送貨上門。

  王起查每日招待的客人眾多，卻也記得她。

  因為她長得太過漂亮顯眼，而且當時她一口氣買那麼多東西，大小和型號都不相同，儘是男子所用，叫人印象深刻。

  李進財介紹：「就是她要買你的宅子。」

  王起查格外熱情，將他們往裡面引：「這真是緣分，快往裡面請。」

  傾城沒有動，而是轉身去扶姜衡衍，待姜衡衍下車站穩等雙腿適應之後，才牽著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階。

  剛踏入大門，傾城微微皺了皺眉。

  這宅子一股沉沉的死氣，讓她感到壓抑。

  挨在她身邊的姜衡衍很快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低聲問：「你不舒服？」

  傾城搖頭，把視線放在大門和院牆上，「王掌柜，以前大門不是朝這邊開的吧？」

  王起查吹捧：「姑娘好眼力，以前大門朝西，近日我請了一位風水先生，告訴我以宅內布局，以朝南開為佳，於是我改為大門朝南，剛剛完工。」

  大門是氣運的入口，在風水上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如果門開的不好，很容易影響家人的運勢。

  大門朝向西邊開，一般以商人居多，西方為太陽轉為老陽之象的方向，易聚集、收攏、積攢財富。

  王起查諸事不順，家宅不寧，唯獨店鋪生意卻紅紅火火，與大門有很大的關係——可是他卻將大門改了。

  王起查以為她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多想，引著他們繼續往裡走，「你們看，這宅子採光極好。」

  傾城多走了幾個房間，看了看，門窗關著，陽光透進來，把屋裡照的亮堂堂，採光確實極好。

  「這邊是下人們住的地方。」

  看完主屋、廳堂、廂房，王起查引著他們，順著走廊往北走，穿過拱門，前面有一池水塘，剛好擋在主人與下人居住的中間。

  冬日的水塘格外蕭索，傾城一靠近就頓住了腳步，嫌惡的皺起眉。

  王起查尷尬的解釋，「池塘無人打理，枯枝落葉看著糟心，實是家裡無人懂得欣賞。你們若是住進來，來年種上滿池荷花，開起來定是漂亮極了。」

  傾城嫌棄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池塘籠罩的濃濃死氣，以及空氣中飄蕩的屍氣的臭味。

  整個宅子的死氣來源於這裡！

  傾城眼珠子一轉，看向王起查：「王掌柜，您搬這兒有兩年了，從未用過池塘？」

  王起查搖頭：「從未。」

  傾城笑著問：「您剛搬過來的時候，沒想著種點蓮藕荷花賞賞景嗎？」

  王起查以為她只是隨意閒聊，也跟著笑：「不瞞姑娘，我剛搬過來，正是店鋪最紅火的時候，那會兒人手不夠，我成天忙的腳打後腦勺，哪有功夫弄這些？後來住了一段時間，新鮮勁兒一過也就懶得弄了。」

  姜衡衍了解傾城，她與不相熟的人話語極少，單就一處池塘問這麼多，不太像她。

  他低聲問：「是不是池塘有問題？」

  「嗯。」傾城點點頭：「池塘里埋著屍體。」

  「什麼？！」王起查驚住了，轉而變成憤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別以為胡編亂造就能壓價，沒有的事別瞎說。」

  若是傳出去他的宅里有屍，宅子還能賣得出去嗎？

  本以為十四爺介紹的是好買家……什麼好買家，這不是成心讓他不痛快嗎？

  「是不是瞎說，找人挖開看看就知道了。」姜衡衍沉聲說，「李大哥，到縣衙報官，讓衙役過來挖屍。」

  李進財盲目的相信傾城，別說有屍，傾城說有屎他都相信。

  他應了一聲，派小廝拿著他的信物去找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不在，來的是師爺。師爺帶衙役挖出屍體後，王起查瞪大眼睛，臉都嚇白了，嘴唇直哆嗦。

  屍體腐爛的極其嚴重，濃濃的讓人作嘔的屍臭味飄蕩在空氣中。屍體挖出來以後，死氣更重了。

  這麼個東西埋在家裡，王家日子能好過才怪。

  妻妾不和，女兒體弱多病，兒子出門惹禍，那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