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少年的長遠目光

  蕭守兒眼睛一亮：「是吧是吧？」

  傾城跑去找姜衡衍商量：「我們現在這個小土屋不動，把周圍的地買下來，另建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你覺得行嗎？蓋完以後，再買幾個下人？」

  

  蕭守兒蹲在輪椅另一側，眼巴巴望著姜衡衍：「行吧行吧？」

  姜衡衍垂眸看著興致勃勃的兩個，露出寵溺的笑：「當然要換，往後找我們傾城看事的人越來越多，這裡怎麼招待人？下人也要買，否則連個使喚看茶的人都沒有。」

  蕭守兒歡呼：「終於不用住狗窩嘍！」

  傾城反手給他一暴栗，「你敢說我家是狗窩？」

  姜衡衍打斷他們：「我已經托李大哥在鎮上尋了，眼下有兩家要脫手的，隔幾日我們一起去相看相看。」

  傾城掀眉：「你就早想好了？」

  姜衡衍黑曜石般璀璨奪目的眸子閃爍著星光點點的笑：「你答應我留下來那日，李大哥來看我，我便讓他在鎮上尋了。以後我們搬到鎮上去住，如此，你便不會再以路遠、車慢、費時為由，趕我去住書院的宿舍了。」

  腹黑的傢伙，不就是趕他回書院住嗎，還記仇了？傾城哭笑不得。

  之前張羅在陸家村另建宅子，也是怕姜衡衍不願意離開陸家村，既然他不在意，搬到鎮上更好了！

  傾城心情愉快，抗五布袋食鹽到院子裡，「守兒，去敲鑼通知全村來取鹽，我要分鹽了。」

  蕭守兒特別喜歡熱鬧，摘下掛在牆上的鑼，一邊敲一邊撒丫子往外跑，「馬上快過年了，貌美心善的傾城姑娘，攜夫君一代文豪姜子淵要給大家分鹽了，大家快來領啊！鐺~」

  跑著跑著，後面跟一串小尾巴。

  小孩子們拍著手跟在後頭，「小手兒哥哥分鹽啦，都去領鹽。」

  鹽是非常貴的，窮困人家根本吃不起。

  眼看快到年關，傾城想讓陸家村的鄉親們都過個好年。

  她抬了張桌子到院子裡，怕姜衡衍無聊，把他推到桌子旁邊，讓他在看著。

  村民們自覺地排起了長隊，每人自帶承裝工具，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傾城像打飯似的，用乾淨的大炒勺，每人給盛一勺。

  氣氛和樂融洽，直到輪到一個人的時候，鬧哄哄的氛圍一下子降到冰點。

  傾城納悶的抬起頭，就看到姜舒成滿臉通紅的把盆伸到她面前。

  她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姜衡衍。

  姜衡衍只是以很小的弧度沖傾城點點頭。

  傾城給姜舒成打了一大勺鹽。

  「謝謝。」

  姜舒成像其他村民一樣道謝，話音像被人掐住喉嚨一般艱難。頓了頓，他又說：「你們放心發鹽吧，我怕祖母出來鬧，把她關在家裡了。」

  傾城又往他盆里添了滿滿一勺鹽。

  姜舒成怔了怔，看向傾城。

  傾城已經看向他的身後：「下一個。」

  姜舒成只好走開了。

  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他回過頭，複雜的看向人群之中耀眼如星辰般奪目的姜衡衍，鄉親們圍著他誇讚，恨不得將他供為神祇。

  以前他和姜衡衍條件差不多，甚至在各方面都比姜衡衍還要好一點，現在他們卻相差的越來越遠。

  姜舒成低著頭，努力屏蔽鄉親們審視的目光，端著鹽往家走。

  為了少一張嘴吃飯，父親已經將他十二歲的親妹妹嫁人——

  可二房還剩下兩個年幼的孩子，小的才三歲。

  家裡大人死的死，跑的跑，坐牢的坐牢，他不能再任性下去，哪怕受盡白眼和嘲諷，他也要把兩個孩子養大。

  放完全村的鹽，太陽已經落山。

  傾城抗著一整布袋的食鹽，往吳振誠家走去。

  這段時間吳振誠忙著給村民治病，成天不著家。傾城來送東西的幾次都沒有遇到他，而他去家裡探望姜衡衍的時候，又剛好趕上傾城不在。

  傾城複雜的看著吳振誠。

  為什麼他看到姜衡衍遇險會那麼激動？

  她忍不住聯想，吳振誠醫術這麼好，為什麼窩在村子裡當郎中，又為什麼把姜衡衍帶在身邊教他學習？

  吳振誠故意板起臉：「傾城啊，你怎麼又往我這搬東西，你和衍哥兒留著用，我這什麼都有。」

  傾城笑：「這都是別人贈的，給了二十袋鹽呢，我和衍哥兒當飯吃也吃不完呀。」

  吳振誠欣慰，「你是有本事的，衍哥兒跟你在一起，我放心。」

  傾城感覺他的口氣莫名其妙，又找不出哪裡不對，撓了撓頭。

  吳振誠緊接著又愁眉不展：「傾城啊，要不，你也幫我瞧瞧？我最近總感覺好像忘了什麼事。」

  魂魄回體後，離魂的事情他已經不記得，但是強大的意志力讓他恍惚覺得有事情發生過。就像做夢，起床以後發現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非常困擾。

  「您晚上是不是睡不好覺？」

  吳振誠連連點頭：「總是半夜驚醒。」

  「您就是勞累過度，莫要多思多慮。」傾城送給他一張符，「晚上睡覺您把它壓在枕頭底下，有安身之效。」

  「好好好。」吳振誠沒有多想，把符接過來，「你忙著給村里放鹽，還沒做飯吧？我讓你嬸子多做一份，一會你走的時候記得帶走。」

  傾城今天確實不想再做晚飯，便沒有拒絕。

  回到家裡，傾城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不管姜衡衍和蕭守兒，直接爬到炕上補眠。

  反正姜衡衍的胳膊已經可以慢慢動了，不再需要她餵飯。

  姜衡衍知道她今天太累，用眼神示意蕭守兒不許吵她。

  蕭守兒在姜衡衍前面莫名的乖，手腳麻利的布好菜，盛好米飯遞給姜衡衍，動作流暢自然，已經完全沒有皇親國戚雙手不沾的生疏——

  被姜衡衍調教的成果很顯著。

  傾城睡醒已經是三個時辰以後，正是後半夜。

  她輕手輕腳的溜下炕，叫醒正在院子裡修煉的蕭守兒，兩個人摸黑鑽進地窖，抗出好幾個麻袋，往院子外面走去……

  傾城要在整個陸家村布一道防護陣。

  李縣令送來一馬車玄學術士做法用的材料，除了羅盤和12生肖玉牌，其他的對她沒有太大的幫助。她琢磨一下，正好給村里布陣，算是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