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別往外說,丟人
2024-05-13 03:11:52
作者: 甜甜不啦嘰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之間再無芥蒂。
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
羅特助進來:「秦總,溫總,溫先生來了,現在正在休息區。」
她給了溫正海三天時間考慮,沒想到一天不到,溫正海就來了,這人可真是貪啊。
也對,如果不貪也就不是他溫正海了。
這個負心人曾經為了金錢勢力拋棄了她的母親,現在這個人又為了錢找上了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女兒,真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溫苔斂了心神,藏下情緒一雙狐狸眼半垂著,似笑非笑:「讓他進來。」
秦川起身,撫平襯衫上的褶皺S:「接下來就是你的主場了,千萬別為了不值當的人生氣。」
溫苔點頭。
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因為溫正海的冷漠、刁難、袖手旁觀氣惱半分,她現在只會為自己不在人世間的母親心疼。
她的母親就像是那古畫上柔美婉轉的女人,她曾經這麼信賴、愛慕這個男人,她苦苦等了溫正海這麼多年、為他生兒育女,到頭來,就換了他一句離婚,孩子不是他的,他不要。
他欺她、瞞她、甚至到最後還狠狠捅了她一刀。
半生溫柔予他,換來的只有心狠手辣的手段、不堪入耳的構陷。
這個可憐的女人啊,一輩子都毀在了溫正海這個負心人手裡了。
……
溫正海推開辦公室門,一臉艷羨的看著辦公室里的裝潢。
滿屋子瓷器、書畫,處處精緻婉約,處處又散發著價格不菲的氣息,如果他沒眼拙,這些應該都是真品。
如果都是他的,那他就賺大發了,溫正海心裡一陣酸。
直到看到坐在辦公後的溫苔,溫正海才收起來臉上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溫苔雙腿交叉,淡淡掃了一眼四處打量的溫正海,就轉而擺弄著她精心養的白色桔梗花。
母親生前最愛養花、養魚、養一切活物,其中這桔梗花就是她最喜歡的。
「考慮清楚了?」溫苔開口。
溫正海搓搓手,訕訕笑道:「考慮好了。」
「相必你也派人查了,合同還有一切相關事宜都沒有任何問題。」溫苔坐在沙發上,事宜溫正海坐下:「如果考慮好了,就簽字,我們HI集團好推進下一步事宜。」
溫正海坐在溫苔對面,逕自倒了一杯水,遞給溫苔:「小苔,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回北海還習慣嗎?」
溫苔冷笑一聲:「溫總,簽字吧。」
「小苔,你給爸爸一個機會,讓爸爸盡一下做父親的責任,這麼多年你不在爸爸身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
溫正海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挑明。
在他眼裡,溫苔就是他射出來的,他現在想對她好,她就得同意。
「我在溫家十幾年你對我不聞不問,我當年喊冤被捕,你也不管不顧,我在F國五年你也沒手下留情,現在問問怎麼樣?溫總,您可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父親啊。」
溫正海想求和,她不是沒看出來,但是早已經晚了,如果是在她七歲重回溫家的時候、在她被繼母、繼妹欺負的時候,他溫正海問過她一句:來溫家怎麼樣?還習不習慣?她現在都不至於這麼恨他。
可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做,卻又什麼都做了,他對林詠梅溫婉的欺凌侮辱不管不顧,對下人的刁難打罵視而不見。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了與她背道而馳。
溫正海一時語塞,下意識開始辯解:「小苔,不是爸爸不想,只是我也無能為力啊。」
溫苔又是一陣心寒,她的母親當年又怎麼會看上了溫正海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呢。
溫苔給了溫正海一個眼神,事宜他繼續說。
她倒要看看溫正海還要做怎樣辯解,看看事實能不能被他說出一朵花來。
「說好聽點我是白手起家,但說難聽點我是上門女婿,家裡林詠梅說一不二,你說我敢對你好嗎?我怎麼能對你好?萬一我對你太過偏袒,林詠梅更加刁難你,那該怎麼辦?在那時候只有無視你,才是對你真的好。」
就這?
溫苔嘴角都不帶揚一下的:「是嗎?」
「小苔,父親心裡是有你的,以前你在我身邊,雖然日子過得苦了些,但我好歹能多少照看到你,你在F國這幾年,我日思夜想,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你。」溫正海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看起來真的像是以為對子女牽腸掛肚的好父親。
溫苔不咸不淡道:「這些話騙騙自己也就夠了,別往外說,丟人。」
她早已不對溫正海抱有期待,他的任何話都不會在她這裡掀起波瀾。
溫正海被臊的一陣臉紅,卻扔堅持不懈打算感化溫苔。
「小苔,你怎麼不相信爸爸呢?天下哪有不為自己孩子著想的父親呢?」
對,天下哪有不為孩子著想的父親?
可是他溫正海就是!
哪個孩子讓他有利可圖,他為誰著想;哪個孩子能繼承香火,他為誰著想。
他為孩子著想了,他把孩子真心捧在手心裡了。
可是那些孩子都不是她溫苔,是溫婉,是他新生的小少爺。
她溫苔在他溫正海這裡就像草一樣低賤,無利可圖的時候對她肆意踐踏。
現在她稍有得勢,他就見風使舵,一心求和。
「啪!」
溫苔把端起的茶杯,狠狠砸在桌上:「溫正海,你口口聲聲說為我著想?你怎麼為我著想的?」
「我剛進溫家,你對我冷言冷語。」
「我長大了,她們敗壞我的名聲,你甚至為了討好林詠梅,對這件事視而不見甚至添油加醋任其發酵。」
「她們一樣陷害我是工廠爆炸案主謀,你呢?你讓我站出來頂罪。」
「我做女孩子、做人,最重要的名聲,全都在你們手裡敗壞盡了,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為我著想?」
溫正海心底一陣哆嗦,她的女兒早已經不是剛進溫家那個軟弱怯懦的小女孩兒了,她有了自己的主見,她早學不會為他是從了。
溫正海深深嘆了一口氣:「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爸爸心裡,一直都有你一塊地方。」
「別自稱爸爸,你不配。」
溫苔從未開口叫過爸爸,她不知道有爸爸護著、被爸爸寵著長大的小女孩是怎麼樣的。
她只會自己保護自己,自己安慰自己,她自己掙扎著、痛苦著、一點點扭曲著長大。
沒人擔得起溫苔一聲爸爸,他溫正海更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