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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軍工複合體

2024-05-13 02:21:51 作者: 九宮格夫妻

  自古以來,大帝的太子總是難當的,漢高祖,漢武帝,漢光武,都曾廢太子,老實說劉禪本人對此也不是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說實在的,大帝這兩個字都不配來形容當今天子,而在私人感情上,劉禪也是明顯感覺得到,自己這位父皇是更喜歡其他弟弟妹妹的,尤其是二弟劉讓和三弟劉歸。

  從小到大,二弟和三弟,只要不是當街強搶民女這種天怒人怨的事兒,幾乎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父皇甚至還在百忙之中給他們做玩具,更甚至於,早在一兩年前就開始費盡心思的給他們在巾幗衛中考察,看看哪個能當正牌夫人。

  

  可以說是極其寵溺了。

  而自己,打從記事兒起就沒被父皇抱過,說是君子抱孫不抱子。

  從小二弟三弟都可以使勁的玩兒,自己卻必須要使勁的學,大早上的就要起床練習弓馬騎射,上午,由文廟大哲孔融給自己講經,下午,由名義上已經退休了的荀彧給他講解施政之道,晚自習,還得再學習兩個時辰的數理化。

  童年?劉禪這種身份卻能被繁重的學業壓的連玩女人的時間都沒有,壓根就不知道童年為何物。

  所以劉禪清楚的知道兩件事:第一,父皇對自己寄予厚望,正是因為拿自己當做這偉大帝國的繼承人,所以才對自己如此的高標準,嚴要求。

  第二,父皇並不喜愛自己,或者說他們父子倆之間,君臣之情,遠遠大於父子之情。

  卻是也難怪此時他莫名其妙的被推到了監國的位置上來的時候,感到無比的心慌了。

  換太子的想法,父皇肯定沒有,但收拾他,鍛鍊他,炮製他,卻是肯定的了。

  「父皇……如此作為,到底又是為什麼呢?」

  卻見曹操和劉備沉默了片刻,卻是不約而同地道:「恐怕,是衝著我們來的啊。」

  劉禪愣了一下:「衝著你……們?」

  自己這兩個外公鬥了一輩子,也就是現在事涉自己,這才臨時聯合了起來,這個們字是哪來的?

  卻聽曹操道:「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陛下百年之後,雖說諡號中必有一個武字,但陛下最為推崇的,還是上兵伐謀之思想,如今我大漢之疆域萬里,萬國來朝,殖民地無數,但其實細細想來,卻是也並沒有真打幾仗。」

  劉備也道:「確實是如此,陛下伐謀,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至今我還記得當年陛下讓咱們養藏獒時的模樣,雲淡風輕之間,除敵於無形,不使一兵一卒,聽說那雪域高原之上,現在已經是人跡罕至,這份遠謀與陰狠,著實是讓人不寒而慄,每每想來,都是心驚不已。」

  劉禪聽了個似懂非懂,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父皇鬼神之謀,我也聽說過,若論深謀大慮,吾比之父皇自然是遠遠不如,可是……這又與今日事有何干係?又與二位外公有何干係呢?」

  劉備嘆息道:「有些事,禪兒你可能看得還不是太透,就說我與魏公二人,可以說,鬥了一輩子,許多外人眼裡我和他完全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劉禪聞言咽了一口吐沫。

  把一句「難道不是如此?」咽回到了肚子裡去。

  曹操接著道:「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所謂斗而不破,說的就是如此了,我二人身居如此高位,若真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又怎麼會鬥了二十年,卻都還好端端的活著?又怎麼會至今也沒有第三個人能稍稍威脅到我二人的地位?說句政治上不太正確的話,朝中政務,自有尚書台,中書台,議稅閣來處理,但軍務上,吾,與玄德公兩人,就是軍務的本身。」

  「所以,你也大可以安心,陛下這次再如何烤你,只要你不是做了謀逆造反之事,有我們在,你這儲君的位置終究是穩如泰山的。」

  到底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劉禪聞言張大了嘴巴,卻是頗有些震驚了。

  如果,自己這兩個外公二十年來不是真的在爭鬥,反而是如同鐵板一塊的假意爭鬥而已的話,那眼下這軍政,豈不是可怕至極?

  若這兩個外公二十年來的爭鬥真的只是一出高明的雙簧,諾大的八十萬大漢軍隊鐵板一塊,皇權豈不是很危險?

  可父皇是何等人也?這二十年雙簧又如何能夠瞞得住父親?

  好似知道這劉禪心中想法一般,劉備點明道:「你想多了,我們二人之間斗而不破,可不代表就是鐵板一塊,陛下對我倆之關係自然更是心知肚明,陛下十五年來雖是甚少理政,但這天下事,我還真不信有什麼是能瞞得住的。」

  「況且以天子如今之威望,任何的陰謀詭計,都終究是難以損他分毫的,退一萬步說,若這天下真的有人叛亂,而且還成功了,只要陛下本人不死,哪怕是隻身出現在我大漢境內的任何一處,只需振臂高呼,頃刻間便是百萬雄師忠心追隨,復國也不過月餘光景而已。」

  「準確的說,我們二人確實是政敵的關係,鬥了二十年更不是假的,只是在鬥爭的同時,亦是有著共同的利益和底線,談不上你死我活罷了。」

  「您二位的共同利益是……」

  「禪兒,可知道我所提議的,朝中八十萬板甲之計劃?難道我大漢真的需要這八十萬副板甲麼?」

  劉禪愣了一下,道:「安息與羅馬終究還是大敵,況且南方孫吳水師強盛,咱們終究是渡不得長江的,您不是也建議,要臣從西面打到難免,再從南面打到交州去,與孫策陸上爭雄麼?如此,我大漢面臨這前所未有之遠征,自然要整修兵備,以立不敗之地。」

  「即便是如此遠征,也終究不過是路途遙遠了一點,蕞爾小國,蟲豸罷了,天子只是仁德為先,不願去打而已,難道憑我大漢現在的軍力,打起來還能有什麼問題麼?」

  「退一萬步說,長江,真的就不可渡之麼?莫說是八十萬板甲,只需做八萬重型弩炮,立在大江之北,難道就射不到對岸去麼?孫策的海軍再強,到了江水之中,亦是龍游淺水罷了。」

  劉禪大驚:「如此,這所謂八十萬板甲,豈不都成了無用之物?」

  「正是無用之物。」

  「那為何……為何……」

  「鄴城,漁陽,太原,三座鋼鐵之都用工何止百萬,幾乎全都是曾經征戰沙場有功的退伍將士,不打鐵,他們吃什麼,喝什麼?軍中百萬兵,不打仗,養之又有何用?上面的校尉、將軍、重號將軍,若是不花錢換裝備,在朝中又要如何發聲?」

  「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如今,我大漢所有的鋼鐵企業、三大鋼鐵城市、二百萬鐵匠工人、軍戶、軍官,實則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謂八十萬板甲,便是無用,難道就能不造了麼?這,亦是我與玄德公,共同的利益所在了,天子,對此不滿已經很久很久了,恐怕,卻是連他也對此無可奈何。」

  「所以才說,天子讓你監國未必是為了烤你,而是為了烤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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