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蘇婉雁發脾氣

  第三次了！

  這已經是元憶辰第三次來寫信催她了，要她悄悄的把東西，放在三房原來的房間裡面。

  元憶辰千叮嚀萬囑咐，不讓蘇長湘打開看裡面的東西。

  可是好奇害死貓，蘇長湘在元憶辰的幾次催問之下，終於忍不住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等看到了之後，蘇長湘卻嚇得臉色蒼白。

  那可不是普通的東西，一個不小心，那可是會讓整個家族跟著掉腦袋的。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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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元憶辰要這樣做？

  這時候，蘇長湘的門被敲響了兩下，蘇長湘一機靈，頓時將信藏了起來。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蘇長湘總覺得信藏在這裡也不好，藏在那裡也不好。

  外面的蘇時澤奇怪的敲著門，「長湘？長湘？你在裡面嗎？」

  「在……在的，大哥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推門進來了？」

  「等一下！」

  蘇長湘大喊，她特別害怕蘇時澤突然間破門進來，聲音都叫的有些破音。

  蘇時澤的眼底划過了一抹疑惑，但是還是停下了手，等著蘇長湘。

  一會兒過後，蘇長湘才打開了門。

  蘇時澤疑惑的問道，「你在裡面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或許是鬼鬼祟祟這個詞刺激了蘇長湘，蘇長湘立刻反駁道，「哪有鬼鬼祟祟？大哥你想多了。」

  可就是這樣想也不想的反駁，卻讓蘇時澤心裏面起了疑心。

  再加蘇長湘的演技也不好，此時也是蒼白著一張臉，臉上是還沒有褪去的心虛。

  但是蘇長湘不說，蘇時澤自然也不會再去多問。

  「對了，大哥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蘇時澤笑了笑，「沒事，我就是進來看看你。」

  「哦。」

  蘇長湘和蘇時澤一起去了院子中間的凳子上坐著。

  蘇長湘忍不住的問道，「哥哥，你這次回來之後，大概多久又要回國學？」

  雖然說，去國學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但是現在二房這樣的情況，打心裡說，蘇長湘並不想讓蘇時澤離開。

  這樣一說，蘇長湘忽然想起，自從蘇時澤回來之後，她似乎都沒有關心過蘇時澤。

  「已經結業了。再等一個月，等成績出來之後，參加一個結業典禮，就結束了。」

  「結束了？」

  「嗯。」蘇時澤點了點頭，「考試成績的前三等，可以直接進入朝廷當官。雖然都是不起眼的小官，但是怎麼說，好歹還是進去了。只能等到日後，慢慢的深造了。」

  「我對哥哥很有信心的。」蘇長湘道，「像國學這樣的考試，一定難不了哥哥。」

  照蘇時澤這樣說，只要蘇時澤考到了前三等，那大小也是個官了。

  一想到這裡，蘇長湘開心不已。

  「我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

  蘇時澤笑著搖了搖頭，「這認真說起來，進國學還是沾了你三哥的光。要不然的話，我可能連國學都進不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如今能取得這樣的成就，還是跟哥哥的努力離不開啊。不像大哥一樣……」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蘇長湘就沒有說了。

  反正事實都擺在了眼前，即便是蘇長湘不說，蘇時澤也能理解。

  兄妹倆陸陸續續的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蘇時澤才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蘇時澤對著蘇長湘說了些很有深意的話。

  「長湘，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進入朝堂，但是朝堂的局勢我心裡有數。很多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如果有什麼事情你拿不定主意，記得一定要來問我，莫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害了自己，甚至於連累了他人。」

  「我知道了。」

  蘇長湘喃喃道，等到蘇時澤離開，蘇長湘才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蘇時澤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

  ……

  等到正月一過，就是蘇婉雁進入三皇子府的日子。

  什麼也沒有，沒有張燈結彩，沒有賓客盈門。

  沒。一句一句一句的祝福，更沒有大紅嫁衣十里紅妝。

  只有一個小小的，粉紅色的轎子。規格特別的小，只能勉強的容納一個人。

  蘇婉雁看到的時候，眼圈兒都紅了。

  一向忍耐的蘇婉雁，此時終於忍不住對蘇夫人發脾氣。

  「母親，曾經你也是我的母親，是您親口說的，對我和姐姐一視同仁。如今，這樣算什麼？」

  面對蘇婉雁的指責，蘇夫人冷著臉，「婉雁，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我從來沒有苛責於你，但是如果你非要這樣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

  「可怎麼說，今天好歹是我出嫁的日子啊。沒有大紅嫁衣，沒有嫁妝，這些我一一忍了。可是我連一個丫頭也沒有，就這樣……就這樣嫁過去？你讓那些人怎麼看我？」

  「那些人怎麼看你是你自己的事情。」

  蘇錦悅還在門外，就聽到了蘇婉雁對著蘇夫人大吼大叫，一時之間不禁冷了臉色。

  蘇婉雁聽到這個印在骨子裡的聲音，下意識的轉頭回去看。

  今天明明是她出嫁的日子，可是蘇錦悅的穿著打扮，卻要比她這個新娘子還要好。

  這就是蘇夫人所謂的一視同仁嗎？

  「嫁過去？說好聽點是嫁過去，說難聽點，是過去當一個體面的下人。賤妾的地位，還需要我細細跟你說麼？」

  「你……」

  蘇婉雁指著蘇錦悅，「蘇錦悅，你不就是仗著生的比我好嗎？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嘲諷我？我如今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害的？」

  「難道是我害的？」

  蘇錦悅反問道，「跟三皇子有來往的是誰？跟三皇子有肌膚之親的又是誰？下令讓你以賤妾的身份嫁過去的又是誰？」

  「還鳳冠霞帔十里紅妝？你真以為你嫁過去是當三皇子妃的？別傻了蘇婉雁，若是你不清醒，我可以幫幫你。你就是妾而已，你見過哪個嫁過去當妾室的人有大紅嫁衣十里紅妝？但凡你能找出一個例子，今天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蘇婉雁頓時白了臉。

  蘇錦悅說的沒錯，道理她其實也都知道，只是她不甘心。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不相信自己已經在這麼努力的改變了命運，最後卻還是以賤妾的身份活著。

  這是多大的恥辱啊。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比我們想像的都還要聰明。但是你心裡有怨，你不敢對誰說，便對著我阿娘發脾氣？」

  蘇錦悅嘲諷道，「給你慣的，等你當了賤妾，才會知道你在蘇府的日子，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蘇婉雁最後什麼也沒說，她只是單純的想發泄一些怒氣，即便是知道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她就是想要發脾氣。

  等要離開蘇府的那一刻，蘇婉雁的心裡竟然冒出了一點點不舍。

  但是很快，這一點點不舍，被蘇婉雁狠狠掐斷了。

  再想到蘇錦悅說的那些話，蘇婉雁逐漸握緊了拳頭。

  她的日子好不好，蘇錦悅憑什麼就能過好。即便是死，她也要拉著蘇錦悅下水。

  坐著這樣一台小轎子，慢悠悠的穿過了街道人群。

  人群中，看到這頂小粉轎，百姓不禁議論紛紛。

  在交談中得知，原來這位粉紅色的小轎子裡面，坐的就是花神使名義上的妹妹。

  蘇婉雁不是蘇家正宗二小姐這件事，民間百姓可都是知道的。

  加上蘇婉雁又做出了這麼自降身份的事情，那些嘲諷和嘲笑，頓時不加以掩飾的，說了出來。

  「我要是她啊，早就一瓶鶴頂紅喝下去死了算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這樣的人，得多不要臉，都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有臉面活下去？」

  「我聽說，將軍夫人和花神使對待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可是極好的。」

  「啊？」不明所以的人問道，「那花神使和將軍夫人對這位二小姐這麼好，那為什麼二小姐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哎喲，這人心不足蛇吞象嘛。嘗到了錦衣玉食的甜頭啊，自然就還想嘗嘗權勢在手的感覺咯。只可惜噢，自己把自己作沒了。」

  「活該。」

  「對，就是活該。」

  ……

  這些聲音像是放大了無數倍一樣，鑽進了蘇婉雁的耳朵。

  蘇婉雁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順著眼角劃落。

  她突然之間就覺得，粉紅色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顏色。

  她這步棋子，可能真的走錯了。元銘渙也不是什麼靠譜的東西，打起自己來更是下手不留情。

  尤其是，元銘渙心心念念得不到蘇錦悅，如今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時不時的念著蘇錦悅的名字。

  到處都有蘇錦悅的影子。

  蘇婉雁若是能殺人的話，只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蘇錦悅了。

  小粉紅色的轎子載著蘇婉雁半生的光陰，以及各種閒言碎語，終究是晃晃悠悠的，進了三皇子的府上。

  好不容易到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府上大門緊閉，和平時絲毫沒有差別，一點都不像是辦喜事的樣子。

  不過也對，迎一個賤妾入門，需要辦什麼喜事？

  喜婆上前敲了敲門，沒人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人應。

  喜婆有些生氣了，要不是因為蘇家的銀子給的多，她才不會接下這首晦氣的喜事。

  「喂，有沒有人啊？開開門？」

  喜婆敲響大門，敲了半天，總算是有人開門了。

  「誰啊這是？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