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又驚醒

  「說完了嗎？你們是覺得我魏家沒人了還是怎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活該被你們欺負？老夫人，蘇家不是什麼荒野之家，我也並非是什麼無知婦人，為何我兒需要每日定時定點晨昏定省，為何會白白挨了一頓打，這些事情真正的真正緣由你我一清二楚。總歸這兒都是自家人，也就沒必要說什麼場面話了是吧。「

  霸氣啊。

  蘇錦悅從來沒有想到自家娘親有這麼霸氣的一面。

  「你你你，狂妄，狂妄至極。魏氏，你這麼做，就不怕被人傳出去嗎？你的名聲不想要了是不是。」

  這也算是一種威脅了。

  蘇老太太怎麼也在這個位置上好些年了，養尊處優了這麼久，已經很久沒有人不順著蘇老太太了。

  魏氏絲毫不慌張，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神色從容道，「我既然敢說，具有承擔後果的能力。話我也說完了，蘇老夫人，好好保重。阿悅，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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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錦悅反應過來，連忙跟在魏氏的身邊，「好。祖母，孫女兒就先行告退了。」

  「走，趕緊走。」

  蘇老太太都快氣死了，這母女倆今天是來給她氣受的麼？

  另一邊，蘇錦悅跟在魏氏的身邊，「阿娘，您今天可真是霸氣。「

  魏氏一愣，「你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做法哪裡有問題麼？」

  魏夫人原本以為，按照蘇錦悅的性子，難免又會說什麼孝敬老夫人什麼的，雖說剛剛蘇錦悅有一些變化，但是魏夫人只是抱了僥倖心理，哪有人真的一夜之間會轉變的這麼快的。

  「阿娘，我知道過去是我做的不對，對她們太仁慈了，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在縱容者她們對自己作惡。以後我會改的，也就只有請阿娘多多指點一下嘍。「

  說完，抱著魏夫人的手臂搖了搖。

  自家的女兒都這麼說了，魏夫人才放下心來。

  「能想明白最好。先前是阿娘不稱職，一心教你以善待人，忘記了說不是所有人都要用善良去對待她們的。對玉兒我還不怎麼擔心，就是整日裡想著啊，你這個性子，日後定是要吃大虧的。」

  蘇錦悅忍下心中的酸澀，那些經歷，何止是一句吃大虧就能夠說清楚的。

  蘇錦悅挽著魏夫人的手臂笑道，「沒事阿娘，現在清醒也為時不晚。之前悅兒是聽著妹妹說，都是一家人，如果有什麼矛盾的話對阿娘和哥哥都不好，我當時尋思著也有這個道理，才一忍再忍的。」

  魏夫人一愣，「你說婉雁？」

  「是啊。」

  蘇錦悅知道這個時候魏夫人對蘇婉雁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畢竟此時蘇婉雁也就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蘇錦悅跟魏夫人說這些，也只是為了在魏夫人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魏夫人不是什麼養在深閨的無知婦人，但凡給她一點點線索，很多東西她就能順著線索去找到。

  果不其然，魏夫人的眼眸微不可見的沉了下來，「她還說了些什麼？你跟我說說原話。」

  「嗯，我想想。對了，妹妹說如果我不順從祖母的話，阿娘就要被人譴責說不孝，父親也會受到指責，還有哥哥，哥哥也不能科舉，說不定還要坐大牢什麼的，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悅兒一聽，可不就是只能順從祖母了。」

  蘇錦悅看不見的地方，魏夫人的手緊了緊。

  她原以為是她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阿悅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家人對於她來說就是全部，婉雁說這些話，無疑是在潛移默化中在阿悅心裡買下恐懼的種子。

  在蘇老太太那兒磋磨的時間一長，阿悅畏畏縮縮，沒有主見也就是自然而然地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婉雁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魏夫人伸出手抓住了蘇錦悅的手，鄭重的說道，「阿悅，你妹妹年紀還小，很多東西都不清楚，事情完全不是妹妹所說的那樣。你爹是不在家，但是阿娘哥哥都在，還別說還有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以及這麼疼愛你的表哥。想做什麼，儘管放手去做。我魏家家大業大，夠了敗了。」

  「噗。」蘇錦悅破涕為笑，「知道啦阿娘。」

  兩人說說笑笑著回了自己的院子，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她們的身上，拉出了和諧的影子。而跟在她們身後的芍藥和嬤嬤，也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

  小姐總算是明白了。

  ……

  又是一個被驚醒的夜晚。

  蘇錦悅冷汗涔涔，自重生之後，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每一陷入沉睡，那些慘痛的過往就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上演。

  即使她已經重生了兩天，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真的沒想過，她居然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還能回到少年最恣意的時候。這個時候，她是魏府和蘇家三房最寶貴的明珠，無人敢欺辱輕賤於她，她還是這京都里最耀眼的女子。

  她要把前世那些人欠她的債，一一都討回來。

  「小姐，你可是又醒了？」

  最近風鈴不在，都是芍藥在守夜，自然也知道最近蘇錦悅難以入眠。

  「小姐，實在不行的話明兒個讓大夫來看看。您這樣，奴婢很心疼的，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難過擔憂呢。」

  接過芍藥到來的熱水喝了下去，蘇錦悅才感受到自己涼涼的心間有了一絲暖意。

  「無事，我的情況我心中清楚。」

  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像她的這種情況，任是醫仙來了也沒有辦法。想著想著，蘇錦悅不禁笑出聲來。

  「什麼事情值得您如此開心？「芍藥詫異的看著蘇錦悅。

  蘇錦悅伸手點了點芍藥的額頭，「也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原來的事情，我現在，終於擺脫了原來的境地，心中自是高興的。」

  「您這樣好，以後的光景會好上許多的。」芍藥寬慰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好一會兒，蘇錦悅才讓芍藥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