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突然的耳光

  「娘親，你不是去探望外祖母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有，祖母她身體怎麼樣了。」

  魏夫人憐愛的摸了摸蘇錦悅的頭髮，溫柔的笑道，「昨日收到阿玉的消息，說是你被責罰了。阿玉本想留下來照顧你，但是手裡的事情實在走不開，就派人傳了消息給我。傻孩子，老太太什麼樣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昨日那樣的情況，阿娘怎麼放心得下。只是昨夜到府中已經深夜了，阿娘尋思著阿悅已經睡下了，就沒有打擾你。」

  蘇錦悅鼻頭一酸。

  

  魏夫人昨兒個肯定是深更半夜回來的，這麼晚了卻還在為她的事情奔波。

  「阿娘，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們因為我落得這樣的下場。

  「傻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讓你跟我一起去魏家的。對了，剛起來沒多久吧，想吃什麼阿娘去給你做。」

  蘇錦悅抿著唇笑道，「我想吃阿娘做的雞絲粥了。」

  「你這饞嘴貓。」魏夫人輕輕颳了一下蘇錦悅的鼻頭，話是這樣說，眼裡卻滿是笑意。「好，阿娘這就去給你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阿悅醒來之後，對她親近了許多。阿悅性子清冷，能有這樣的轉變，魏夫人心裡很開心。

  只是想到蘇老太太，魏夫人眼裡的溫柔瞬間被冰冷取代。

  動她可以，但是對付阿玉或者阿悅，就是不行。

  今天的天氣不錯，魏夫人在看著蘇錦悅喝完粥之後就離開了，昨天雖說蘇錦玉來得及時，只挨了幾板子，但對於連酷刑都經歷過了的蘇錦悅來說，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麼。

  至於找她們算帳麼？

  不急，總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會子，蘇錦悅躺在搖椅上一搖一搖的曬著太陽，可別提心裡又多舒坦了。只是，總是有些沒有眼力見的人不知進退。

  「小姐，二小姐來了，說是來探望您。」

  說起這個二小姐，芍藥打心底的不喜。但是自家小姐卻喜歡這個二小姐喜歡的不得了。

  蘇錦悅睜開眼，她還想等兩日再收拾她，結果自己就迫不及待的上來找打麼？

  「讓她進來。「

  人未到，聲先到。

  「姐姐。「

  蘇錦悅聽到聲音，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握著。

  蘇婉雁，這麼快，又見面了。

  蘇錦悅抬頭看著迎面而來的蘇婉雁，連她也不得不承認，蘇婉雁長得挺有優勢的。

  一襲白色的百褶裙，裙擺刺著幾隻淺藍色蝴蝶，髮絲豎起，斜插一隻白色流蘇，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能譜寫一切，嘴唇不點而紅，略施粉黛，長發隨風飄揚，遙看廣寒宮仙子下凡，廣袖寬鬆，粉玉腰帶，蠻腰纖細，楚楚動人。稍微一皺眉，就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莫說是男兒了，便是她這樣的女子看了也歡喜。畢竟，美麗的事物誰又不喜歡呢？

  依舊喜歡穿白色，就跟奔喪一樣。

  「姐姐，你沒事吧。嗚嗚，我真沒用，昨天的那種情況，我沒有保護好姐姐，對不起。」說著說著，淚水就奪眶而出。

  只是蘇婉雁抬著袖子哭了好一會，都不見蘇錦悅有任何的反應，倒是顯得她這樣的哭泣有些尷尬。

  蘇婉雁抽噎了一下，「姐姐不說話，是在……是在怪我麼？對不起啊姐姐，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不是蘇家的親生孩子，所以說話都不得到重視的。」

  又來了又來了，說的好像蘇家虧欠了蘇婉雁許多似的。要知道，就算是尖酸刻薄的蘇老太太，為了膈應蘇錦悅，對蘇婉雁都比對她這個孫女好。

  上輩子就是，但凡蘇婉雁所求什麼，只要蘇錦悅有不同意的苗頭，蘇婉雁就會用自己的身世說事情。

  蘇婉雁確實不是蘇家的孩子。

  蘇婉雁的父親再戰場上為了保護蘇三爺蘇絕奕而失去了生命，蘇絕奕感激之情，加上他家只有蘇婉雁這麼一個女兒，蘇絕奕乾脆就抱回府中撫養並給她蘇家二小姐的稱號。

  「啪。「

  清脆的耳光聲又響又亮，迴蕩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誰也沒有想到蘇錦悅會忽然打蘇婉雁一巴掌，而且還下手這麼重。「

  蘇婉雁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不是裝的了，是真的哭了。

  好疼！

  「姐姐，是雁兒哪兒惹你不快了嗎，你儘管說，雁兒一定會改過來的。」話是這麼說，但是眼裡的控訴和指責卻是如此的明顯。

  泫然欲泣，好不可憐。

  蘇錦悅甩了甩自己的手，用的力氣大了些，打的自己手疼。但是，不得不說，就兩個字，爽。

  剛剛從蘇婉雁進來的時候，蘇錦悅一直都有這個衝動想打她一巴掌，一直在勸自己忍啊忍。這後面實在忍不住了，手太癢了。既然如此，那就打唄。

  「在蘇家也這麼多年了，一直以來，都是按照嫡小姐的待遇來照顧你的。可是雁兒，今天你太讓我失望了。」

  蘇錦悅一臉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婉雁。

  蘇婉雁捂住自己的臉，一臉茫然，甚至已經在腦海中開始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哪些地方露出馬腳了讓蘇錦悅發現了？？

  「還請姐姐賜教。」

  「我這傷還疼著，你這穿著一身白衣到我面前來哭哭啼啼，知道的是說你來探望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怕是哭喪吧，哭婆子都不敢這麼哭。這是其一。「

  蘇婉雁臉都綠了。

  哭婆子就是指那些三四十歲的寡婦在葬禮上扯著嗓子乾哭。一般來說，只有地主或者商人的葬禮上會請哭婆子。

  窮人請不起，權貴不稀罕。

  「還有，你看看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像什麼樣子。什麼叫做你不是蘇家親孫女說的話就沒人重視了？蘇婉雁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蘇家這些年來又虧欠過你什麼嗎？「

  這話說的，蘇婉雁確實沒有反駁。

  蘇家對她是不錯，月銀丫鬟什麼的都是按照嫡小姐的份例來給的。可是，這樣不過是蘇家為了自己的名聲假惺惺做出來給世人看的。若是她們不對她好些，指不定世人要說蘇家如何如何的忘恩負義。

  這一切都是她父親用命換來的，憑什麼她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