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打手

  在院子裡穆大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期待什麼？反正每一次回到家裡都會更加的厭倦這個地方！

  這鬧劇也差不多了，無心在里呆下去了，打算一會兒顧個牛車先回家。

  大抵是對穆大海他們此行很不滿！穆家老兩口見他們要離開，一句話都沒說。就像是陌生人似得！讓人心涼。

  忽然外面一陣聲響，竟又來了一輛馬車！直接停到穆家的門口，從馬車上下來幾個頭上綁著黑色頭巾凶神惡煞的男人！一行五人，袖子高高的挽起來，還能看見胳膊上的刀疤！

  手裡還都提著傢伙事兒，直接踹門而進：「穆大林，你這臭小子給我滾出來。」

  一聲喊叫震天響！原本吵鬧不堪的穆家老宅瞬下安靜了不少，外頭那群稀稀拉拉看熱鬧的人一見這架勢都躲開了，顧氏和穆大江走了出來。

  穆大江見來人弓著腰客套的笑了起來：「這幾位爺們，來這有什麼事兒？」

  「我找穆大林，他上次賭錢欠了我二十兩，說好一個月還的，竟然不來！莫不是當我青龍幫是擺設不成！今兒要麼還錢，要麼殺你全家！」為首那人橫的要命。

  穆大江回頭想要找這個穆大林，一轉臉卻發現小弟正躡手躡腳的想要翻牆出去！他這一回頭那群打手也跟著看過去，一看欠債的要跑！三步兩步的就衝上去。一把給人抓了下來，左右開弓給往他臉上抽：「好啊！看了你五爺竟然想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人下手極重，兩下子穆大林的臉上就開起了染坊又是紅的又是青的。迅速的腫了起來！

  「五爺饒命，五爺饒命。」穆大林也不是什麼硬氣的人。這會兒嚇壞了。磕頭如搗蒜！

  顧氏不講理也是分人。看著小兒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可到底不敢跟這群刀頭舔血的高利貸打手耍橫！哭著撲向自己的小兒子：「上次給你銀子你不是說還了嗎？那已經是全家砸鍋賣鐵的銀子了！哪裡還有多餘的給你？畜生啊。一點不讓我省心！」

  「娘，上次的我還了！」

  「那這怎麼又來要帳了？」

  五爺冷笑了一聲：「怕是你們家這廢物隱瞞了一筆吧！」

  「但……我只借了五兩，如今怎的變成了二十兩了？」穆大林眼神閃爍的說著。

  五爺拿著鐵棍輕輕的戳了戳他的下巴。嘴角輕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咱賭場就是這個規矩，三倍還錢。本錢加上利息可不就是二十兩麼。逾期一天翻一倍！今兒是最後的期限。不還明天就是四十兩，後兒個六十！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換不起借什麼？要是不給，把你賣到清河坊聽說那裡的人有喜歡年輕男人的！至於你們其他人，四肢打斷去廟會要飯去吧！」

  穆大林聽完這話渾身癱軟在地上，他知道這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

  「大江啊！他可是你親弟弟！你現在發達了，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弟弟被人打死！大江啊，娘的大江啊！」顧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懷裡撲。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袖子！

  「娘……娘……」穆大江雖說找了個有錢的娘子，但是他畢竟是外姓。大部分生意都在岳丈的手裡！他手裡並沒有那麼多銀子，十兩剛剛給了劉氏。現在錢袋子裡就剩下二兩銀子了！廖氏那裡有！但是他當初口口聲聲說娶她不是為了銀子。如此做派，怕將來在她那裡抬不起頭來！

  顧氏在他們來的時候並沒有多害怕，仗的就是大兒子發達了！沒成想她都這會兒了，他還不提銀子的事兒，急的老太太在他懷裡直跺腳。

  「娘，這銀子我想辦法湊！」

  五爺道：「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要麼給我銀子，要麼把這個小白臉給我。」

  「能否再寬限一會兒？」

  五爺還沒說話，旁邊的打手按耐不住了：「放你奶奶的屁，我們五爺忙著呢，哪兒有時間盯著你在這籌錢！別廢話。不然我弄死你。」

  穆大江在牛也知道地頭蛇的可怕。沒辦法，只好道：「你們等一會兒。」咬著牙去後院找小娘子去了，劉氏見狀冷哼了一聲。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出來！

  沒一會兒就聽見後面小的孩子在哭，大的孩子在喊：「你就知道欺負娘。壞人，都是壞人！」

  男人的呵斥，女人孩子的哭聲交織在一起。

  劉氏再外頭冷笑：「這女的倒是比我聰明，知道叫孩子去鬧。」

  旁邊的穆家二房都沒說話！

  穆大江終於出來了，手裡拿了二十兩銀子，臉上極為難看。他是回來擺闊的。結果劉氏鬧了一出讓他一家之主的威嚴掃地！娘鬧了一出潑婦罵街。讓小娘子和兒子看不上！好容易在二弟面前裝了一次，結果小兒子和小娘子哭鬧弄的人人都看出他是繡花枕頭一包草！簡直就是里外不是人。

  但好在還是拿出了這二十兩！

  這五爺也是痛快的收了銀子，把那契書往他臉上一甩。扭臉就上了那馬車。

  穆大江心裡不痛快，剛剛要銀子兒子說了一句：「你除了會要錢還會做什麼？就知道在外面裝相！」氣的他狠狠的抽了兒子一巴掌，大兒子被打蒙了。

  廖氏哭著把兒子抱在懷裡！他有些後悔，這可是他第一個兒子。平常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想要過去哄哄他。卻發現兒子用看待仇人的眼神看著他。

  「哎呦！我的大林啊！你受苦了！娘看看你的臉疼不疼。」顧氏大呼小叫的。見人走遠了，才開始罵罵咧咧！

  穆大江回頭看見自己最小的弟弟就生氣，要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管廖氏要銀子，又怎麼會打兒子跟孩子離了心！越想越氣。滿心的怒火都發在他的身上：「畜生，學什麼不好學什麼耍錢？」他這一腳一下子就把穆大林給踹出很遠。

  「啊！」穆大林痛苦的嚎叫。

  顧氏撲了過來：「你要幹啥？那是你親弟弟。」

  「娘你就慣著他吧！早晚出大事。敢去賭博。連高利貸都借！今兒是我回來了。我要是不回來咱全家都能讓人滅了。這會兒你還護著他？」

  「那他不是小嗎？」

  「小個屁！我在他這個年紀孩子都生了。」

  顧氏不愛聽人說他兒子不好，這會兒臉色很不好看：「花你點銀子。就跟瘋狗似得！連弟弟都敢打。」

  「娘，你說啥？」穆大江睚眥欲裂。

  顧氏口無遮攔慣了沒想那麼多，見大兒子的表情，立刻改口道：「大林快跟你哥說，那種地方再不去了！」

  「哥！我再不去了。」穆大林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林氏見他被打的不輕，也嚇壞了！心疼的滿臉都皺起來：「我苦命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