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虎視眈眈

2024-05-12 19:39:57 作者: 德音不忘

  歐陽毅覺得自己肯定是要感冒了。

  畢竟京城的溫度總是忽高忽低,晚上還下了一場大雪。

  薑湯不但可以驅寒,還能預防感冒,所以,他喝完薑湯就沒事了。

  助理點點頭,「好的我馬上去。」

  約摸二十分鐘左右。

  助理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過來。

  歐陽毅直接一口氣喝完。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屋裡本來就供著暖,現在一大碗熱薑湯喝下去,感覺整個人都燥熱不已,歐陽毅脫掉外套,看向一旁的助理,「小趙,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先生。」小趙點點頭,轉身離開。

  小趙剛離開,歐陽毅又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真是奇怪!

  薑湯也喝了。

  汗也出了。

  照理說,應該不會再感冒才是。

  怎麼還打噴嚏呢?

  歐陽毅揉了揉鼻子。

  噹噹當--

  就在此時,空氣中響起敲門聲。

  歐陽毅微微抬頭,「進來。」

  吱呀。

  門開了。

  歐陽老太太開門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來人是歐陽老太太,歐陽毅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覺?」

  「剛剛司徒家那邊來電話了。」歐陽老太太道。

  「他們.....阿嚏!」一句話沒說完,歐陽毅又打了個噴嚏。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噴嚏居然一個接著一個。

  歐陽毅吸了吸鼻子。

  見兒子這般,歐陽老太太關心的道:「毅兒,你是不是著涼了?」

  「剛喝了薑湯,應該不是著涼了。」歐陽毅看向歐陽老太太,接著道:「媽,您剛剛說司徒家那邊打電話來幹什麼?」

  司徒家跟歐陽家一向交好。

  司徒老太太跟歐陽老太太更是多年的閨中密友,但因為歐陽毅的事情,歐陽老太太多年以來醉心禮佛,少與外界往來,因此,這些年來跟司徒老太太也沒怎麼聯繫。

  此番歐陽老太太突然聯繫歐陽老太太,也是聽說歐陽家還有個失落在外的千金大小姐。

  歐陽老太太坐到歐陽毅對面,接著開口,「毅兒,你還記得咱們跟司徒家的那個約定嗎?」

  「什麼約定?」歐陽毅問道。

  歐陽老太太接著道:「就是倘若有一天我有了孫女,就跟司徒家的長孫結為百年之好?」

  司徒家的長孫名叫司徒哲。

  今年25歲。

  博士畢業,不但長得貌似潘安,而且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政壇上有了斐然的成績,前途大好,是京城很多名門家族的理想夫婿。

  但歐陽毅只要一想到,自己才剛剛與寶貝女兒相認,現在就考慮女兒嫁人的事情,便無比心痛。

  不行。

  絕對不能讓寶貝女兒早早的就被豬拱了。

  怪不得自己剛剛老打噴嚏!

  原來是有人惦記他的寶貝女兒。

  想到這裡,歐陽毅接著道:「媽!當時您跟司徒老太太說的那些話只是口頭之約而已!又怎麼能當真?說不定司徒家早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您不要多想。」

  再說,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早就婚嫁自由。

  封建老一套要不得!

  「毅兒,雖然當年那件事只是口頭之約而已,但我總覺得,司徒家是因為那件事來的,畢竟司徒老太太旁敲側擊問了很多關於阿嫵的事情。」說到最後,歐陽老太太微微蹙眉,「你說,明天司徒老太太如果真說起這件事的話,我該怎麼應對呢?」

  司徒老太太跟她畢竟是朋友。

  而且,當年的口頭之約又是她提出來的。

  現在讓她拒絕......

  她是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現在歐陽老太太無比後悔,後悔自己當年話多。

  歐陽毅眯了眯眼睛,「司徒家那小子多大了?」

  歐陽老太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5歲。」

  「25?」歐陽毅瞪大眼睛,「咱們阿嫵才19歲!三歲就一個代溝,四捨五入下,他跟阿嫵都2個代溝了!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不行不行!這件事我堅決不會同意,如果司徒老太太明天真說起這件事的話,您就委婉的表達下,阿嫵可能不喜歡比她大的男孩子。」

  19的姑娘一枝花。

  25歲都已經是老男人了!

  不行。

  絕對不行。

  歐陽老太太點點頭,「那我就見機行事吧。」

  「嗯。」

  於此同時,將林嫵送到樓上,正準備開車回家的陸野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阿嚏!」

  陸野微微蹙眉。

  難道是今天晚上突然下雪,受涼感冒了?

  可他一點也沒覺得冷啊!

  真是奇怪。

  **

  司徒家。

  司徒老太太正坐在書房裡練習書法。

  司徒哲在外面敲門,「奶奶。」

  「進來。」聽到孫兒的聲音,司徒老太太放下筆。

  司徒哲推門進來。

  司徒老太太看向孫兒,「坐。」

  司徒哲點點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奶奶,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歐陽家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歐陽老太太接著開口。

  歐陽毅楞了下,「歐陽家的什麼事?」

  司徒老太太淡淡開口,「你歐陽伯伯有個女兒,今年正好十九歲,他們準備在下個月十八號那天舉辦認親宴,將這唯一的女兒認祖歸宗。」

  司徒哲眼底全是驚訝的神色。

  其實關於這件事,他早就聽到了傳言。

  但他壓根就沒放在心裡。

  畢竟這些年來,歐陽毅從未跟任何女性走得近過。

  加上歐陽毅的性格實在是怪異,大家都以為他不喜歡女人。

  所以,在聽到這個傳言時,他只覺得非常滑稽。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果然是無風不起浪。

  「這個消息準確嗎?」司徒哲接著問道。

  「我已經旁敲側擊的問過你歐陽奶奶了,事情是真的。」歐陽老太太道。

  司徒哲壓下眼底的震驚,微微點頭。

  司徒老太太看向這個最爭氣的孫兒,接著道:「我明天早上準備去歐陽家拜訪下你歐陽奶奶,你記得跟我一起去。」

  「我去幹什麼?」司徒哲問道。

  司徒老太太笑著道:「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

  「什麼事?」

  司徒老太太淡淡開口,「其實我們司徒家跟歐陽家早在22年前,就定下過娃娃親。」

  娃娃親?

  司徒哲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都什麼年代了?

  居然還有娃娃親這種東西。

  「誰跟誰?」司徒哲接著問道。

  司徒老太太接著道:「你。」

  「我?」司徒哲指著自己,眼底全是震驚,「我跟誰?」

  活了25年。

  司徒哲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娃娃親在身上!

  簡直離譜。

  司徒哲有兩個弟弟,本以為能看個熱鬧,沒想到,熱鬧竟然變成了他自己。

  司徒老太太笑眯眯的道:「當然是你跟歐陽家的孫小姐。」

  「奶奶,別開玩笑了。」司徒哲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沒開玩笑,」司徒老太太接著道:「你跟歐陽家孫小姐確實有一樁婚約,我明天早上去歐陽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

  「到時候你記得好好表現。」

  以司徒家目前在京城的地位。

  也只有歐陽家的孫女才能配得上司徒哲。

  況且,司徒哲目前又處於升遷期。

  歐陽家背景強大,那個流落在外的女孩子又是歐陽家唯一的孫女,若是司徒哲能成為歐陽家孫女婿的話,便相當於如虎添翼,以後的仕途也會走的更穩。

  司徒哲很抗拒這樣的事情,「奶奶,我跟那個所謂的歐陽家孫小姐連面都沒見過,這、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相比家族聯姻。

  他更嚮往自由戀愛。

  人來這世上一趟,如果連自己的愛人都無法選擇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司徒老太太微微擰眉,「小哲,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歐陽家的背景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奶奶,我走到今天這步,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實力,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我絕對不會去仰仗任何勢力!」尤其還是拿自己的終生大事去做賭注。

  他做不到。

  這種行為,跟那些小白臉傍富婆有什麼區別?

  他嚮往的愛情是勢均力敵。

  是雙向奔赴。

  而不是利益使然。

  「小哲,做人做事要圓滑,更要有一雙識時務的眼睛,既然現在有一條捷徑可以供你去走,你為什麼放著大路不走,非要走那條滿是荊棘的路呢?」

  司徒哲若是能跟歐陽家孫小姐走到一起的話,以歐陽家在京城的影響力,日後的司徒哲至少能少走二十年的彎路。

  「奶奶,這件事就算您說破天,我也不會同意的。」司徒哲的態度很是堅決。

  司徒老太太蹙眉,接著道:「萬一歐陽家的孫小姐,剛好是你的理想型呢?」

  「我的理想型是那種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並不是一個提線木偶。」

  司徒家孫小姐既然能答應這種離譜的娃娃親,就說明,她是個傳統、木訥、沒有主見的女孩子。

  這種女孩子就算長得再漂亮,也只是花瓶一個。

  他不需要這樣的另一半。

  也永遠不會喜歡上這種女孩子。

  看著這樣的孫兒,歐陽老太太很是無奈,須臾,她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道:「小哲,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家世背景的重要。我聽說,你歐陽伯伯以後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這就代表,那位孫小姐是歐陽家唯一的繼承人.......」

  剩下的話已經是不言而喻。

  雖然司徒家在京城地位斐然,但跟歐陽家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如果司徒家能跟歐陽家聯姻的話,那便是強強聯手的存在。

  司徒哲的地位更是會一躍千里。

  這樣的好事別人燒高香都輪不到,司徒哲倒好,竟然還嫌棄起來。

  聞言,司徒哲直接打斷司徒老太太的話,「奶奶,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有自己的底線和立場,任何事情我都能聽您的,唯獨這件事不能。」

  男人都有自己的尊嚴。

  司徒哲也是一樣。

  他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說成靠女人上位。

  他更不會為了前途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小哲!」司徒老太太嘆息一聲,「要不你先去見見歐陽家的孫小姐,成與不成,日後再說。」

  司徒哲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一定要堅守立場,絕對不能退步。

  一旦退步,就只能步步退。

  所以他絕對不能妥協去見那個歐陽家孫小姐。

  司徒哲直接拒絕,「奶奶,我對歐陽家孫小姐沒有任何興趣,這件事您還是不要再提了。」

  「去見一面也不行嗎?」歐陽老太太問道。

  司徒哲接著道:「奶奶,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

  說完,司徒哲轉身就走。

  司徒老太太看著他的背影,「小哲,那明天早上......」

  「奶奶,今天早上我有個會要開,就不能陪您一起去歐陽家了。」

  聽到這話,司徒老太太嘆了口氣。

  她本想豁出去這張老臉幫孫兒一把。

  以她與歐陽老太太的關係,歐陽老太太說不定會同意這件事。

  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這麼反對。

  終究還是年紀太小!

  看來,這件事只能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另一邊。

  獲得一次重新追求林嫵的機會後,陸野心情非常好,哼著小曲兒回到公寓。

  林嫵說了,只要他好好表現,三個月實習期一過就能轉正。

  半夜十二點。

  薛景浩剛結束完一個任務,坐在電腦前伸了個懶腰,準備去洗漱睡覺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詭異的唱歌聲。

  起初,薛景浩以為自己聽錯了。

  畢竟,這個300多平的公寓裡只住著自己跟陸野。

  以陸野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半夜唱歌。

  別說半夜唱歌。

  這人一向深沉不已,喜怒不言於表,就算是白天,他也不會失態到開喉唱歌的。

  但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薛景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好像不是幻聽。

  難道是客廳的電視忘關了?

  薛景浩摸了摸腦袋,一臉疑惑的來到客廳。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春風得意正唱著歌的陸野往裡走。

  他穿著黑色大衣。

  看看樣子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頭髮和肩膀上還有著沒融化的雪花。

  薛景浩直接愣住!

  唱歌的人居然真的是三哥。

  這也太反常了吧?

  薛景浩跟陸野認識二十多年,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陸野還會唱歌!

  而且唱的還是《今天是個好日子》

  !!!

  簡直離大譜。

  薛景浩咽了咽口水,覺得肯定是自己工作時間太長,所以出現了幻覺。

  直至陸野走過來將他推開,「別擋道。」

  薛景浩:「???」

  不是幻覺?

  楞了幾秒鐘,薛景浩這才開口,「三、三哥,你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好事?」陸野微微側眸,幽深的鳳眸里一片漆黑,看不到底。

  薛景浩:「......」

  「這還用猜嗎?你都開心到唱歌了!」

  「保密。」他已經跟林嫵約定好了,在他沒有正式轉正之前,這件事不告訴任何人。

  薛景浩接著道:「三哥,是不是你追到林妹妹了?」

  「不是。」陸野回答。

  他現在還在考核期,所以還不算追到。

  薛景浩滿臉黑人問號。

  居然不是!

  可除了追到林嫵之外,還有什麼事,值得陸野這麼開心?

  薛景浩眯了眯眼睛,「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保密。」陸野語調低沉。

  薛景浩更納悶了。

  他怎麼感覺,三哥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三哥了?

  陸野接著道:「對了有件事你要去處理下。」

  「什麼事?」薛景浩問道。

  陸野道:「P國那邊出現了點小問題,機票我已經讓琳達給你訂好了。」

  薛景浩一臉懵圈。

  他怎麼感覺,三哥這是故意要把他支走?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三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薛景浩接著問道。

  「你想多了。」

  薛景浩撓了撓腦袋,「那你為什麼會突然讓我去P國?」

  就在昨天,他還跟陸野商量,要一起回青市。

  這還不到10個小時。

  陸野居然說變就變。

  直覺告訴薛景浩,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哥讓他去P國,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陸野微微回眸,就這麼看著薛景浩,「我讓你去P國,是覺得你有這個能力,我為什麼不讓黑子去?為什麼不讓施文禮去?你就沒想過具體原因嗎?」

  說到這裡,陸野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薄唇輕啟,「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讓別人去。」

  此言一出,薛景浩立即點頭如搗蒜,「我去我去!三哥,你別誤會,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既然三哥這麼看重他,那他當然不能讓三哥失望!

  看著薛景浩的背影,陸野薄唇微揚。

  解決掉一個三千瓦大燈泡。

  心情更好了。

  第二天早上林嫵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開窗戶看外面的世界。

  雪還沒停。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銀裝素裹,目測積雪已經超過

  這是林嫵第一次如此直觀的看到雪景,不禁感嘆,「好漂亮!」

  半小時後,林嫵洗漱好,穿戴整齊下了樓。

  剛下樓就看到方幼靈跟唐少偉在議論今年的初雪。

  「爺爺奶奶,早上好。」

  方幼靈甚至還沒有看清林嫵的臉,她就已經跑到了門外,「這孩子跑這麼快幹什麼?慢點兒別摔著了。」

  一句話說完,方幼靈又看向唐老爺子,「老頭子,快去給小嫵送個圍巾和帽子!這孩子,怎麼穿那麼單薄就去玩雪了?」

  「好。」唐老爺子點點頭,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圍巾和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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