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楊軍醫的過往
2024-05-12 17:58:50
作者: 飛天猴子俠
呼延鳳烈對海長流的威脅卻絲毫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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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舊是自顧自的說著。
「都說皇家無父子,無親情,我母妃在的時候,尚且還能有點兒餘溫,可是在她死後,父王對我好不好呢?是挺好的,將我送給大妃撫養,給了我最高的榮耀,
可是誰問過我的感受呢?誰也不知道我在每個黑色的也是怎麼度過的,誰也不知道我有多想念我的母妃,呵呵。」
海長琉臉色奇差,他冷冷的盯著呼延鳳烈。
「呼延王子,這些話,不該對我們這些外人言,都是你們匈奴環視的機密,你該自己消化。」
呼延鳳烈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眼睛就一直盯著林清雪,似乎怕她不見了似的。
「這些事情,我憋在心裡十幾年,也偶爾想找個人說說,你們是漢人,不像是我們匈奴這邊兒,有這麼多的牽扯,所以給你們說出來,我心裡也舒服些,你是不是聽著覺得無趣?」
林清雪微微皺起眉頭。
呼延鳳烈的言語已經讓她覺得十分不適了。
之前他對自己的示好,林清雪已經明令制止過,可是這個人怎麼看著這麼不識好歹,油鹽不進呢?
「呼延王子,你想說,身邊都是可以說得人,即便是匈奴人,你只要找個像是我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牽扯的,一樣可以暢所欲言,倒不用因此對我和相公刮目相看。」
呼延鳳烈眼中含著笑容。
『我對你們刮目相看?不,你錯了,我只對你刮目相看,林清雪,直說吧,本王說了這麼久,其實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本王這麼多年十分孤獨,偶爾也想找個能說說知心話的人。』
林清雪冷笑一聲,說話間已經不甚客氣了。
「您想說知心話,也用不著在我們這種外邦人面前,若是我們知道了您太多的秘密,只怕能不能活著走出找個匈奴營帳還是個問題。」
呼延鳳烈搖搖頭,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愁,還有著一絲絲的算計。
「你真的這麼想麼?本王的心思,還需要點明?以你的智商,本王說了這麼多,代表著什麼,應該不用我來親自擺明吧?」
海長琉猛地站起,將手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面。
「啪——」
聲音清脆,酒杯頓時四分五裂,一杯水酒將地面撒的到處都是。
『呼延鳳烈,你不要欺人太甚!』
呼延鳳烈這才抬起眼看著他,好像第一次發現這個人的存在似的。
「你倒是挺有骨氣,但是你配不上她,她是天上最美的星星,你一介凡夫俗子,只能讓她跟著你東奔西走,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配得上林清雪麼?」
海長琉怒髮衝冠,若是說這輩子他最在意的東西,也不過一個林清雪罷了。
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不僅僅是妻子,更是一個聖女般的存在,高潔而純粹,只屬於他海長琉一個人。
如今被呼延鳳烈這麼說,海長琉像是自己最珍貴的寶物被玷污了,心頭怒火中燒。
他活了這二十多年,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安靜,很少去生氣,就算是有什麼憤懣不平,也很快都會煙消雲散。
唯獨對林清雪,他十分關注,十分放不下。
「我給不了她的生活,你以為你就可以?呼延鳳烈,你根本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你以為高床軟臥,瑞腦消金獸就可以將她禁錮住嗎?哼,我告訴你,這個天下,能讓她的心得到歸宿的人,只有我!」
呼延鳳烈安靜地聽著他說話。
一直到海長琉說完,他才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
「哦?你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是讓她最開心的嗎?海長琉,本王現在就放下一句話,你能做到的,本王也可以,甚至比你做的更好,本王這輩子很少對什麼東西這麼執著,但是既然是本王執著的東西,就斷不會放棄,更不會,輸給你這樣一個懦夫!」
海長琉氣的目眥欲裂,他拉著林清雪。
將林清雪藏到自己的身後,似乎不想多讓呼延鳳烈看上一眼。
哪怕只是多看一眼,都是對林清雪的褻瀆。
「呼延鳳烈,我們敬你是匈奴的王子,但是你以為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嗎?呵,若是你真的這麼有能耐,也不會這麼一直龜縮在邊關,不敢回去了,縱然是你講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又如何?也不過是個龜縮一隅的小人罷了。」
呼延鳳烈被他說得也有些激動。
他豁然起身,和海長琉對峙。
兩人身高差不多,這站著十分有壓迫感。
林清雪沒吭聲,躲在海長流的身後,忽然有了一個很不高的預感。
果然,呼延鳳烈的薄唇微動,說出來的話,卻讓林清雪和海長琉都十分惡寒。
「對,本王就是龜縮一隅的小人,哪裡能比得上你們尚雲國海家的嫡子,布政司大人,邊關前鋒營將軍海長琉這麼厲害呢?」
林清雪和海長琉都頓住了,胭脂手中的酒杯也跌落在桌上。
海長琉深吸一口氣,他盯著呼延鳳烈。
「你胡說什麼?」
呼延鳳烈哈哈的笑了兩聲。
「怎麼,連自己的姓名都不敢說,還敢和本王談什麼英雄?海長琉,你以為自己已經偽裝的夠充分,你以為你這樣本王就不知道你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這段時間在我們匈奴,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本王陪著你演戲,開心嗎?」
海長琉手心裡都是冷汗,他和林清雪對視一眼。
兩人都意識到,他們這段日子,都是被呼延鳳烈當成猴耍了。
他興許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呼延鳳烈咳嗽了幾聲。
看向林清雪,眼神平淡而溫和。
「本王也是今早才收到報信的,沒想到你們這段日子對本王的恭敬和友善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林清雪,本王還挺心甘情願的被你騙的,你若是肯多騙本王一陣子,本王興許可以讓海長琉多活上幾日。」
林清雪臉上都是冷汗,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日這場宴會,居然是個鴻門宴。
這一切的一切,忽然的變故,都讓人措手不及。
林清雪嘴唇有些顫抖,縱然是冷靜如她,也有些不能平靜了。
這時候是在呼延鳳烈的大帳中,外頭多少弓弩手候著,他們都不知道。
若是想要離開,除非是呼延鳳烈自己放人,否則這個時候縱使楊家養的那些死士在,也別無他法。
進來就是和他們一起死,做了陪葬罷了。
「呼延鳳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麼折磨我們,戲耍我們,你覺得有什麼意思?」
呼延鳳烈眼睛眨眨,淡黃色的陽光照在他的眼珠子上,透明的像是一汪湖水。
「我沒有戲耍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林清雪,本王這輩子從來沒有對誰這麼感興趣過,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你若是肯歸順本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林清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和海長琉等人這么小心翼翼,還是被發現了。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呢?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的?」
呼延鳳烈似乎不再害怕他們離開,對他們說話也開門見山。
更多的,他是想要得到林清雪的誇讚和稱頌。
「你們想不到吧?本王這麼多年,一直安插了一個棋子在你們軍中,他對你們的動向可是十分明了,若不是最近幾日通訊中斷,本王第一日就該知道你們的身份,你們二人也十分膽大,居然連名字都不知道換一個。」
林清雪哼笑一聲,將海長琉冰冷的手攥在手心中。
「楊軍醫吧?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對你俯首稱臣?」
呼延鳳烈搖搖頭。
「你以為他是對我俯首稱臣?不,他是我父親一直養著的棋子,當時你們的鎮邊侯楊旭帶著大軍攻打我們的邊關,
正逢父王御駕親征,我們匈奴的兵士士氣大振,一下子以三萬人戰勝了你們尚雲國五萬人的隊伍,
楊軍醫也是那個時候被俘虜的,他在我們這裡可謂是鐵骨錚錚,無論是父王讓人怎麼言行逼供,他都不說一句話,只是最後,你知道他為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林清雪搖頭。
「說話就說完,不用這麼賣關子。」
呼延鳳烈冷笑一聲。
「正所謂人走茶涼,楊軍醫在的時候,人人都對他的妻兒十分尊敬,可是父親只是扣押了他幾個月,等他回去的時候,他的妻子卻已經餓死,女兒被人搶做妾,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你知道這些都是誰做的嗎?」
林清雪心中一個咯噔,生怕他說起這都是楊旭做的。
可呼延鳳烈接下來說得話,讓林清雪心中稍定。
「都是楊旭手下,李虎做的!那人是楊旭的幾個心腹愛將之一,你說,他敢這麼做,楊旭能托得了責任嗎?後來楊軍醫回去以後,心灰意冷,重新聯繫了匈奴,才成為了我父王安插在軍中的眼線。
這人隨著仇家去了璃都多年,最近才回來,沒想到剛回來就立了大功,將你們二位活生生的送到了本王跟前。」
海長琉跨步向前,將林清雪擋在身後。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別這麼扯東扯西的,我聽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