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結成聯盟

  幾人因為汪公公的病情，在璃都外頭耽誤了六天的時間。

  第五天的時候，汪公公被林清雪准許下地。

  老頭顫巍巍的在來喜攙扶下頭站在了地上，試著走了幾步，眼裡都是喜悅的神色，帶著不敢相信。「少夫人，這個真的有效果啊，我以前一走路，總覺得膝蓋中間咔噠咔噠響，可這會子，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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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雪和海長琉站在一邊，看著這個老頭滿臉的褶子都笑的皺在一起，「公公，您試著蹲下來看看，感覺一下膝蓋那裡有沒有牽扯感？」

  汪公公聞言，蹲了下來。「少夫人，絲毫沒有，我現在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好久身子都沒有這麼輕盈過了。」

  「這樣，就說明這次治療很成功啊。」林清雪笑著，走過去，蹲下身子給汪公公檢查腿腳。

  汪公公嚇了一跳，「哎呦，少夫人，這怎麼使得。您快快起來。」

  海長琉坐過去，制止了汪公公想要扶起林清雪的動作，「汪公公，無妨。我媳婦給人看病就是很認真，這時候在她眼裡是沒有高低貴賤的，只有生病與否。所以您不用感覺拘束。」

  這一點，其實汪公公自己也有感覺。林清雪對待病人的態度那是有一說一，非常好的。「這個我知道，少夫人醫者仁心，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好大夫。」

  海長琉非常喜歡人夸自己媳婦，所以聽到汪公公這麼說，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公公真是好眼力。」

  眾人說說笑笑，過了好久，汪公公感覺自己有些累了，才被來喜扶上了榻。

  「那個，少主，來喜，你們先出去一下，我還有點私事想要問問少夫人。」汪公公看著自己的乾兒子，忽然說道。

  海長琉心思恪純，以為汪公公真的有病情想要諮詢林清雪，所以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出了屋子。來喜也是個聽話的，也轉身就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而林清雪卻知道，對方在自己治好了他的病的時候，忽然提出來要和自己說話，肯定有什麼私信想要告訴自己。

  如果這次治病效果不好，也許這些話自己一輩子都聽不到。這些老人在宮裡待的日子久了，都像是人精一樣。恐怕這次聽到的還是什麼密信，恐怕是不能為外人道的。

  果然，林清雪剛在汪公公的榻前的小凳子上坐下來，汪公公的渾濁的眼珠子就看了過來，「少夫人，我一件事情，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告訴您。」

  林清雪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麼波瀾，「公公但說無妨，清雪聽著。」

  「這事兒，千萬不能告訴別人，連少主都不行。」汪公公面色凝重。「如果透露了風聲，恐怕死的不是一個兩個。」

  原本以為是什麼私隱，卻沒想到居然關係這麼大，林清雪來了興趣，倒是想要聽上一二。對著天空舉起三隻手指發了誓言，「我林清雪對天發誓，後面聽到的東西，除了汪公公同意，否則不為第三人知曉，否則天打五雷劈。」

  果然，汪公公眼裡露出精光。這個女子就是個當家做主的好材料，自己才起了個頭，她就知道怎麼往下接，真是很好。「那麼，老奴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你對少爺有所改觀，或者說，會讓你對少爺的身世嘆為觀止。少夫人，你的命格好，是母儀天下的命格。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這麼說，林清雪自然是有些感覺，但是還是模稜兩可。「嗯？公公，您這是什麼意思？我相公是海府的長子嫡孫，我嫁了他只能是海家的夫人，又談何說是母儀天下？」

  汪公公湊過來，「少夫人，這是皇室密信，知道的人很少，只有金枝玉葉兩個丫頭，常嬤嬤還有老奴。當年皇后和海府的夫人同時產子，都是生的兒子。可是皇后生下的孩子先天不足，有些憨傻。於是，就用了慣常用的招數，也是鋌而走險的招數，狸貓換太子。」

  林清雪眼神凝住了，「什麼？狸貓換太子？那麼，真正的太子就是？」她的話頭說了一半，沒有繼續下去。

  汪公公諱莫如深的點點頭，「少夫人，就是你想的那樣。如今狸貓在宮裡做著太子，而真正的太子，就是您的夫君。這事兒皇后娘娘也有她的苦衷，當年她臨產的時候，聖上對她的恩眷已經不如從前，只寵愛宮中那個蓮貴妃。蓮貴妃晚皇后娘娘兩個月有孕，太醫診脈也說是個皇子。後來皇后娘娘生下了小皇子，原本是開心的事情，卻發現小皇子天生憨傻，這下子，整個海家連同皇后娘娘都如遭雷歿。於是皇后娘娘的生母就連日帶著自己的嫡孫進宮來探視，明面上說是見見小皇子，伺候皇后娘娘，實則狸貓換了太子，將少主換出了璃都。」

  「這件事情這麼大，皇后娘娘這麼多年怎麼瞞住的？」林清雪有點不敢相信，手指都細細的顫抖著。這麼大的事情，若是被皇帝知道了，海府上下所有人的人頭都保不住。這些封建社會的女人，為了在府邸里爭得一席之地，是多麼的無所不用其極。

  汪公公笑笑，「如果不想讓他們知道，自然就是誰也不會知道。兩個孩子年歲相仿，小月孩又長得長不多。更何況，很多侄子肖姑，長大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這麼一瞞就是二十多年。但是皇后娘娘心底還是思念著小皇子的。每年都會讓人給他送去銀子，他長在鎖縣那裡，雖然是荒僻，可是生活上必然比一般人家的好了太多。這不，這次常嬤嬤回去說到少主身子大好，皇后娘娘就立馬派人去了鎖縣將少主接了回來。」

  林清雪沉吟了片刻，「早要是告訴我們中間的厲害，我是不會同意我相公回去璃都的。」

  這個老太監的一段話，將林清雪整個人仿佛推到了冰窟里。

  若是不知道倒還好，如今知道了，每走一步路都會感覺戰戰兢兢。

  海府想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地方。那個如今的海夫人自己的兒子在宮中做了太子，肯定不希望榮安平回去分一杯羹，加上海府的老爺，恐怕也擔心自己的兒子在宮中受到威脅，恐怕這次進璃都，日子不好過。

  汪公公嘆口氣，「老奴也知道將這事兒告訴少夫人，少夫人必定很擔心，但是來都來了，老奴想著少夫人對老奴恩情老奴無以為報，就為少夫人提個醒。省的進了璃都什麼都不知道，被人踩著，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但是少夫人要記得，這個天下，皇后娘娘還是記掛著你和少主的。少主永遠是皇后娘娘的孩子，身體裡，流淌著是天底下最尊貴的血脈。」

  林清雪淡淡笑了一下，「皇后這麼多年也不想著把相公接回去，如今突然起了意，恐怕璃都里也很不太平吧？」

  這個女人的聰慧讓汪公公覺得一切的謊言都是無所遁形。「少夫人真是聰慧過人。老奴說過，聖上獨寵蓮貴妃，但是由於蓮貴妃的孩子比咱們現如今的太子小了兩個月，只能做個二皇子。但是蓮貴妃這個人，功於心計，所以很多時候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感覺很疲憊。少夫人你們天高皇帝遠可能不知道，咱們在璃都裡頭，可是每天都是心懸在嗓子眼兒，就不知道一醒來，蓮貴妃又要使出什麼么蛾子。那個二皇子也隨著蓮貴妃，一肚子的心眼，每天讓人疲於應對。」

  這回，林清雪就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你說如今璃都裡頭風雲詭譎，皇后娘娘身為相公的生母，這個時候將親生兒子找回去，不就是把他往虎口裡推嗎？我實在不懂你們的想法，難道璃都就缺我相公這麼一個人嗎？」

  汪公公搖搖頭，「皇后娘娘將你們接回去，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她真的這麼多年戰戰兢兢，如今想念自己的兒子了。她身居高位，自然不可能離開璃都去看少主，只能將少主召回。」

  這段話，林清雪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母親想兒子是可以認同的。

  但是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汪公公，這段話，千萬不能為外人知曉。就是不知道金枝玉葉那頭，會不會有什麼風聲。畢竟這關係到我相公的生死，也關係到海府一大家子，和皇后的生死。我還是怕出些什麼意外。」

  汪公公搖搖頭，「少夫人這點可以放心，她們二人是皇后的貼身丫鬟，也是海府從小養大的。自然不敢有什麼逾矩的想法。你們在鎖縣呆了那麼久，她們不是也沒有透露出一絲半點嗎？給她們十個膽子都不敢。」

  林清雪臉上神色稍松，「汪公公大恩大德，林清雪銘記在心。如果沒有您的提點，恐怕回去璃都我和相公都將舉步維艱。如今知道了事情的內幕，我和相公也好應對一二。以後如果有什麼用得上我林清雪的地方，我定然義不容辭。」

  這樣，就算是結成了聯盟。汪公公很滿意自己這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