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只能是這樣

  李旭陽當晚就來到了榮府。

  一來府里，全府上下都覺得聽新奇。這個姑爺甚少登門，成親前來的比現在次數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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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小姐在屋裡，我領您過去吧。」一個小廝湊上來，對著李旭陽道。

  李旭陽搖搖頭，「無妨，公子在家嗎？帶我去找公子吧。」

  小廝有點懵，姑爺來了家裡，不找小姐倒是要去找公子，真是稀奇，「公子回來了，那我領您去。」

  李旭陽擺擺手，「不需要，我自己去便是了。」說著，就邁著步子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裡頭，已經點了燈火。

  林清雪正在屋裡和榮洛洛一起繡花。

  榮洛洛手上拿著的是在閨中繡了一半的喜上眉梢，沒繡完就出嫁了，如今難得回個門子，就翻出來到林清雪屋裡繼續繡著玩，打發時間。

  林清雪手裡拿著繡線。看下榮洛洛。「妹妹，你這個臘梅的顏色選的不好。若是選擇顏色淡一點，就會顯得很清麗。」

  榮洛洛看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繡品。「嗯，嫂子你說的對。那我選稍微淡一點的金色。您看這個顏色好嗎？」

  姑嫂兩人和翠芝一起。在燈火下研究著刺繡。翠芝湊了過去。「小姐這個顏色就好了很多。你用這個顏色再配上這個喜鵲。就已經很好啦。還有您看您這個針腳。你要是再細一點就會更好啊。」

  榮洛洛看了看自己的針腳。「對，你說的對。果然是高手。」

  翠芝被榮洛洛夸的臉都紅了。「小姐，您謬讚了，您不是多做，要是做得多了，保准比奴婢做得好多了。」

  林清雪笑嘻嘻的看向翠芝，「你這個丫頭還知道害羞呀。難道是看榮洛洛比我好看？」

  「嫂子，您說的什麼話呢？整個鎖縣還有誰比你更好看？」陳子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三人笑作一團。一邊的榮安平正在安靜的看書。

  正巧這時候李旭陽從外面來啦。看到屋子裡的光景。忍不住頓了下腳步。

  李旭陽還從來沒有見過林清雪什麼時候笑的這麼好看過。一時間邊上的兩個女人都試了顏色。眼裡只剩下了林清雪。

  屋外頭的光線被擋住了。屋裡的三個女人都抬起了頭。

  榮洛洛就看到自己的相公，眼巴巴的看著林清雪。臉色頓時不太好看。「相公你來了，怎麼也不跟哥哥嫂子問個安。」她低聲提醒道。

  李旭陽這才如夢初醒。抬起腳。走進了屋子。「哥哥好，嫂子好。」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嫂子。「聽說小弟蒙難，特地從亳州趕來的。」

  榮安平放下手裡的書，「妹夫，你來的這麼晚，可吃過晚膳了？要不讓廚下再去給你做點什麼用上，不然晚上要餓的。」

  李旭陽撩起下擺，坐在了桌邊，三個女人的對面，「不用了，我從家裡用過來的。明日就要回亳州，事情繁多，不便久留。洛洛，明日就早點走吧。」

  「嗯。」榮洛洛不看李旭陽。手裡的繡花針不注意扎到了自己的手指，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啊！」

  林清雪趕緊拿起帕子，給她擦掉了手指上的血跡，「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不疼嗎？自己不心疼自己，家裡人還心疼你呢。」

  李旭陽的眼睛看著林清雪的一舉一動，無比入神。

  若是之前榮安平還一無所知，那麼此刻自然有所感應。他看向李旭陽，燈火下這個妹夫看起來一表人才，可是眼睛卻絲毫沒有看向自己的妹妹，「妹夫，這一路辛苦，晚間在洛洛房裡休息嗎？」

  這種閨中的事情，原本這個哥哥說出來很不對勁兒，可是榮安平莫名的就很不喜歡李旭陽看林清雪的眼神。有點生氣的瞅了李旭陽一眼，出言提醒。

  林清雪聽到榮安平的語氣里難得的帶了一絲絲的嚴肅，抬起眸子，就看到了李旭陽正傻呆呆的看著自己，就知道自己這個小相公為何生氣了。「妹夫，你看什麼呢？洛洛就這麼好看，燈下看美人讓你看呆了麼？」

  李旭陽原本正在回味著進門時候林清雪臉上洋溢著的笑意，這會兒佳人又換回了冷冰冰的神態，仿佛當頭給他澆了一桶冷水。「哦，是，她是好看。自己的娘子能不好看嗎。」

  「媳婦，你說常嬤嬤說要帶我們去璃都，怎麼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榮安平看著林清雪，帶著疑問的語氣。

  林清雪自然明白他是不高興了，否則平時榮安平很少提起這件事，別說在自己妹妹妹夫面前了。「也不用著急，那邊事情安排妥當，就自然會來的。不必要太過著急。」

  李旭陽的臉色都變了，「什麼，去璃都？」

  「是的，去璃都。」榮洛洛臉上帶著一絲絲殘忍的快慰，「我哥嫂要去璃都了，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哦，我沒和你說過，你自然不知道。」

  「為什麼去璃都！」李旭陽臉上露出一絲絲慍怒。

  林清雪態度愈發冷淡，這個人有些逾矩，讓她不高興，「因為，我相公要去。不知道妹夫可有聽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話，我就是要跟著自己相公走，他去璃都，我自然要跟著去。這個，就不勞妹夫你費心了。好好照顧洛洛。我們走了以後，洛洛就靠著你了。」

  李旭陽這才覺得自己那麼說很不對。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喉結上下滾動，「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何你們莫名其妙的要去璃都。那裡達官顯貴很多，普通人去了不會太好過的。」

  「因為，我相公是當朝海閣老的血親。」林清雪將榮洛洛的手指擦乾淨，用帕子裹好，「我們有靠山，去了璃都日子不會太難過。至於我相公的身世，我們也不用太隱瞞了。畢竟都是一家人。我相公是當朝海閣老的嫡孫，因為少時憨傻才被送出了璃都養病，如今病好了自然就要回去。」

  「這怎麼可能！」李旭陽有些不敢相信，「他是海閣老的嫡孫？」

  林清雪點頭，「自是千真萬確的。如今的母親，是相公父母當年託孤的侍女。但是這些年，她待相公視如己出，所以洛洛也會一直是我們的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洛洛。」

  李旭陽如遭雷歿。這一切的變故來的讓他有些應接不暇，他想過榮安平可能是別人家的孩子，從榮夫人對榮安平的態度可窺見一二。可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麼高貴的身世。

  再加上相貌，和如今的頭腦，李旭陽隱隱覺得榮安平占了自己的上風。他明明記得對方以前只是一個傻子的，怎麼能有這麼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在自己朝著林清雪示好的時候，差點就被榮安平的眼神射成了篩子。

  過了半晌，李旭陽仿佛才明白林清雪話里的一絲，默默的點點頭，「自然會，是你們的妹妹，也是我的妻子，我會盡到義務的。」

  林清雪站起身，「妹夫，你隨我出來一下。」又看了一眼榮洛洛和榮安平，「你們兄妹就在屋裡等，我和妹夫有些話要說，不要出來。」

  榮安平最是聽林清雪的話，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媳婦不會對李旭陽有什麼想法，就點了點頭。

  而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榮洛洛更是不想管了，自己永遠爭不過這個嫂子，還有什麼好管的道理。自己當初嫁到李家，不就是為了少夫人的位置嗎？

  如今自己坐的穩穩噹噹的，也不應該有其他的奢求。

  林清雪率先出去，李旭陽緊跟在她身後。

  李旭陽高出林清雪半個腦袋，從他的視野可以看到林清雪的發頂。

  烏黑油亮的頭髮松松的綰成了一個髮髻，上頭戴著一根素銀髮簪。

  樸素而清麗，李旭陽覺得林清雪全身上下都是完美的造物者恩賜。

  正當他想著。林清雪就停在了一個小石桌邊上。她撩起裙擺坐了下來，也示意李旭陽坐。「妹夫，我想，我們應當好好談談。」

  李旭陽看著林清雪的俏臉，那張臉對著自己的時候始終冷若冰霜，「嗯，你說，你想談什麼。」

  「我覺得，如果你能將我當成一個嫂子，也許我們以後能好好的繼續相處下去。」林清雪輕聲道。「但是，如果你再用這種應當給洛洛的眼神看著我，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我到底有什麼不好！」李旭陽握緊了拳頭，「這不是我第一次問你，但是我想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走？」

  林清雪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跟你走？走去哪裡？去天涯海角？」

  「對，去天涯海角，我都願意。」李旭陽深深呼出一口氣。「哪裡都行，有你有我。」

  林清雪搖搖頭，「不行，你有父母，他們有臉面要顧及。而且你還有功名。更何況，我並沒有喜歡你喜歡到要跟你私奔的地步。你對於我，不過是洛洛的相公，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她的神情冰冷，語氣生硬。讓李旭陽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