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麻煩上門

  正巧偷摸提前跑回來的杜梨花進了院子，看到自家閨女兒的模樣，眼睛都瞪了起來。

  「珍妮兒，咋的啦，這褲子咋還濺了一身泥呢。」

  這可是嶄新的綠色軍裝褲啊，死妮子怎麼就不知道愛惜呢。非得要磨著她置辦這麼一條褲子，難道穿身上就不稀罕了嗎。

  嘴皮子不利索，腦子裡也少根筋的李珍珍自然不可能看出她媽心裡頭的想法。這會子被她媽一問，鼻子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

  抽抽噎噎的抹了一把眼淚，李珍珍的聲音都帶著憤怒，「媽，都怪李水意！她故意潑水的，故意潑到我腳邊上。」

  在這個家裡，李珍珍就覺得她媽最厲害，只要有她媽給她出頭，保管讓李水意給她賠禮道歉，外加洗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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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珍珍的腦子是真的不夠使！昨兒個才發生的事情，她這會兒就都拋在腦後了。

  杜梨花一聽李水意的名字，不由自主就打了個冷顫。那個死妮子像是中了邪了，虎了吧唧的，是真的敢玩命拼。她日子過得好好的，暫時不觸那個霉頭。

  她也不著急，就不信這死妮子還真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她婆婆的五指山，那能是輕易就翻出去的嗎。杜梨花著實是精明，肚子裡頭的小算盤啪啪作響，根本就沒有停過。這種人，最難纏，能屈能伸，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煩人得很。

  「行了，回去換一條褲子，自個兒洗乾淨！老娘幹活累得要死，別指望你老娘我能給你洗！」

  李珍珍看到她媽一點兒其他的意思都沒有，她哪是想要她媽幫她洗褲子，她是想讓她媽收拾李水意的。忍不住又拉住想要洗手的杜梨花，李珍珍嘟嘟囔囔的說道，「媽，李水意都這麼欺負我了，你咋也不幫我呢。」

  幫個錘子！那死妮子是敢動菜刀的虎妞，她才不會跟個傻子一樣衝上去呢！

  瞥了一眼自個兒腦子不太利索的閨女，杜梨花忍不住直翻白眼，她和她男人都是精明的，咋生出來這麼一個榆木疙瘩的閨女兒。難不成這就是屯子裡的人常說的，笨慫？

  算了算了，反正也是自己肚皮子爬出來的，不管怎麼著，她以後給她找個好人家就夠了。

  想到這些，杜梨花一揮手，對著自個兒閨女吼了一聲，「滾回去換褲子去吧，挺大的妮兒了，注意著點形象。

  母女兩個人都是大嗓門，坐在灶火前面的李水意聽得清清楚楚。

  她二嬸可真是賊精賊精的，這架勢分明就是攢著一肚子的壞水等著她奶先壓頭陣呢。不過有她在，她奶也壓不了陣，倚老賣老這一招在她跟前可一點兒都不好使呢。

  隨便扒拉了一碗紅薯米湯，又吃了一張煎餅，李水意把給她媽準備好的飯端到房間裡頭。

  「媽，你趁熱吃，我奶給的雞蛋吃完了，我去山裡頭尋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撿到野雞蛋。」

  「山裡頭那麼多危險，囡囡，你一個妮兒別老往裡頭鑽。這會兒天氣漸漸暖和了，山裡頭的蛇蟲鼠蟻都鑽出來尋吃食，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劉香蘭靠在炕頭的牆上，一臉的愁緒。

  後天就是清明了，囡囡一個閨女家去山裡頭，不太好。

  李水意沒想那麼多，也沒看出來她媽想要說的是啥意思。她隨口應付了一句之後，拎起籃子就朝著院子外頭走去。

  剛走出屯子，就看到村民們扛著鋤頭，陸陸續續的下了工。

  「小意閨女兒，你這是打算挖野菜去呢？」一個胖胖的穿著灰不拉幾的棉布襖褲的婦女，看到李水意之後，揚聲招呼了一句。

  這是隔壁劉家的陳嬸兒，也是上次給她報信的劉阿巧她媽。

  李水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呢，陳嬸兒，我家裡頭人口多，我媽這些天又不能下地幹活，我尋思著挖點野菜也能讓我爸和我二叔他們多吃點兒。」

  「合該這樣！」陳嬸兒點點頭，李家的破事兒一籮筐，陳嬸兒比誰都清楚。這會兒看著和她家阿巧一般大的閨女兒，心裡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李水意並不知道陳嬸兒在心裡同情她，她看著下工的人越來越多，知道這會子肯定不能上山。只能在田間地頭的馬路邊挖一些野菜，想到這些後她也不再耽擱，「陳嬸兒，您快回家吃飯吧！我趁著這會兒功夫，先去挖上一些回來。」

  「快去吧，嬸兒就不耽誤你了！」陳嬸兒說完就扭著胖胖的身體，朝著她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是認識的叔嬸兒伯伯大娘，打招呼就打的口乾舌燥。李水意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一下一下的扔著石子兒玩。

  本來就是奔著找野雞蛋給她媽補身體呢，沒辦法進山，她也不耐煩挖什麼野菜！昨兒摘回來的山芹菜還有不好呢，湊合著吃吧。但是又樂意回去看她奶的臉色，待在屯子外頭，吹吹風感覺也挺好的。

  都有好幾年沒有這麼輕鬆自在的呼吸過新鮮的空氣了，剛一重生回來不是和她奶鬥法就是幹活掙工分，再不然就是給一大家子做飯吃。好不容易得閒，這才覺得自己是真活過來了。

  「喂！」

  嬌蠻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嚇了李水意一跳。

  她抬起頭看見那個永遠看她不順眼的城裡小姐齊美麗之後，就覺得肯定不能輕易脫身了。

  猛地翻了個白眼，「齊知青，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齊美麗昂著脖子，俏臉微紅，「你坐在這兒幹嘛？你怎麼這段時間都沒有上工？」

  他們知青點一共就只有她，志文哥，和柴火妞陳翠竹三個新來的，老知青抱團根本不稀罕搭理他們。整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差點把她憋壞了。本來還想著能和這個鄉下妞兒打聽打聽這屯子裡頭的事情呢，誰成想，她竟然不去上工。

  「這和你沒關係吧，齊知青，你不去吃飯嗎？」

  這些知青也快熬到頭了，等時機一到，他們就能有法子回城。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