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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走開

2024-05-12 16:15:36 作者: 坐酌泠泠水

  葉琢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那三人最多是想在她面前拖時間,好讓她自動出醜,毀其名聲。他們是絕不敢主動上前動手調戲的。杜齊觀的雷霆之怒,便是杜齊翼也招架不住。下藥之人權勢再大,也不可能指使得動他們干那些掉腦袋的事。所以此時,她算是脫離險境了。

  「嬤嬤……要、要是我忍不住,你……你就把我打暈……」園子很大,從這裡走出去,起碼需要一頓飯的功夫。而這春藥藥力十分強勁,葉琢知道,就算她意志力再好,也很難不讓人看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櫻嬤嬤把她打暈,然後當作生了急病,送回家去。

  櫻嬤嬤看看葉琢,一咬牙,對媛姑姑道:「阿媛,你趕緊去叫三爺來,就說三夫人得了急病暈倒了。」

  「是。」媛姑姑飛快地朝外院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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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此時也知道出了什麼事了,但這種事,她也束手無策,只得跟在櫻嬤嬤和葉琢後面干著急。

  「嬤嬤……嬤嬤,這樣不行。」葉琢心裡大急。她知道櫻嬤嬤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是想借親她中春藥這次機會,逼著杜浩然跟她圓房。

  可她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失身?尤其是在知道杜浩然心裡的人不是她的情況下。

  櫻嬤嬤對杜浩然和葉琢的情形一直很著急。在宮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她知道,感情、傲氣這些東西,是最要不得的。將生存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把日子過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再如何她都是下人,不敢不經葉琢同意就給她和杜浩然下藥。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哪裡肯放過?

  她轉頭對解釋道:「三夫人,你這樣,根本撐不到回家。打暈你對身體傷害極大。唯今之計,是找個地方讓你恢復過來。」說著,架著葉琢就往露出一角屋檐的地方走。

  「嬤嬤,你……你要這樣做,我、我決不原諒你。」葉琢喘息道。

  「夫人,您聽我說。」櫻嬤嬤湊近她耳邊道,「你中這個藥極為陰毒,宮中的雲嬪就曾被人下過。如果不經男女之事解除,會導致終身不育。夫人,你要想清楚,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要是一輩子沒有子嗣,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這番話如一盆涼水,澆得葉琢透心涼。此時,她連生撕聶貴妃的心都有了。

  不過她終是有決斷的人,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好吧,就照你說的做。」

  傲氣,當不得飯吃。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這個道理,在她重生的時候,就已想明白了。

  一旦做出了決定,她便知道如何安排後面的事了。她指著另一個方向道:「去……去那邊。那裡有一處給客人住的空閒小院。」

  櫻嬤嬤也沒去想葉琢怎麼知道汝南王府建築上的布局。依著對葉琢的信任,她迅速朝葉琢指所方面掠去。

  幸好一路上沒遇上什麼人。往前走了大概半炷香的功夫,櫻嬤嬤就看到一處精緻小院,裡面只有兩個婆子守著。聽到說靖安王妃生病,立刻將一間屋子打開,讓櫻嬤嬤抱著葉琢進去。

  此時葉琢已十分難受了,早已自顧不暇,櫻嬤嬤立刻催她下了命令:「秋月,你往回走,到那路口去等媛姑姑,告訴她我們所在的地方。然後你再去小亭處去等二夫人,見到她之後直接把她帶到這裡來,讓她莫要聲張,夫人生病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她又轉頭對汝南王府的婆子道:「靖安王妃原本是你家林夫人陪著的,她兒子肚子痛回院裡去了。你現在就到她院子去,悄悄把這事告訴她。如果她兒子沒事,請她立刻到這裡來。告訴她我們自己帶著藥,不必請大夫。」

  說著,她逼視著這兩個婆子,目光變得異常銳利:「至於這裡的事,你們二人不許跟別人說,否則定叫你家老夫人亂棍打死。」

  櫻嬤嬤在宮裡呆了二十幾年,將臉一板,顯露出來的凜然之氣比那些誥命夫人還要足,直嚇得地位低下的兩個婆子直保證道:「不敢,我們決不亂跟別人說。」

  「快去。」櫻嬤嬤對那婆子揮揮手,又對另一婆子道,「去弄一桶冷水來。」

  「是。」那婆子匆匆出去了。

  此時院子裡只剩了葉琢和櫻嬤嬤兩個人,櫻嬤嬤這才憐惜地對葉琢道:「要是難受,就喊出來吧。」

  葉琢此前為了不發出聲音,早已將下嘴唇都咬破了。這時沒有了外人,她搖搖頭仍然沒有出聲。她此時只覺得萬般委曲。一想著一會兒要以乞憐的姿態與看不上她的杜浩然做那事,她這心裡就堵得發慌。

  雖然道理想得很明白,她已做出了決定。但事到臨頭,她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

  「嬤……嬤嬤,求你把我……把我打暈。」她喘著粗氣道,「我不想……不想求三爺。他……他喜歡的是……死去的秦若彤。我不想讓他……看不起。沒有尊嚴的婚姻,我寧可不要……」

  當初她決定嫁給杜浩然,是以為他喜歡她的呀。

  「三夫人,您怎麼這麼傻!」櫻嬤嬤見這時葉琢還執迷不悟,頓時恨鐵不成鋼。

  她正再勸,卻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人推門進來:「葉琢,葉琢你怎麼了?」卻是杜浩然。

  他此時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想必是跑了很遠的路過來的。

  一進門杜浩然就看到葉琢半躺在床上,面色嫣紅,目若秋水,嘴唇紅得仿若極為絢爛的桃花,轉眼看來,眼波流轉,極盡嫵媚。平時捂得嚴實的領子此時已被扯開,露出白皙得如凝脂一般頎長的脖子。高聳豐滿的胸脯正急劇的一起一伏,勾勒出迷人的弧線。

  杜浩然心裡猛地一跳,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不過隨即他便反應過來,急上兩步道:「琢兒,你怎麼了?」葉琢這樣子,跟平時截然不同,顯然是有問題。

  那春藥本就厲害,要不是葉琢意志力比一般人的強,此時早已失去理智了。此時聽到男人的聲音,她身體一顫,根本就不敢看杜浩然。只是用手死死地揪住櫻嬤嬤的袖子,氣若遊絲地哀求道:「嬤、嬤嬤……」

  看她這樣子,櫻嬤嬤心疼得直掉眼淚,啞著嗓子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說著,伸手一點,葉琢的頭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你幹什麼?」杜浩然大驚,上前一把扶住葉琢,將手放在她頸位的脈博之上,感覺到脈博雖然很快,但仍有力的跳動著,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櫻嬤嬤道,「到底怎麼回事?」

  櫻嬤嬤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杜浩然,冷冷地道:「她中了春藥。」

  「什麼?」杜浩然大吃一驚。

  櫻嬤嬤仍然面如冰霜地道:「她中的這種藥,叫燦如夏花。如果沒有解藥,又不能經男女之事解除,她將終身不孕。」

  她望向葉琢,眼裡全是憐惜與哀傷:「老奴剛才把她弄暈了,免得她難受。她這樣,只能支持一盞茶的功夫,便又會醒來。醒來之後,發作得更厲害。這裡有老奴守著,還請三爺立刻到皇宮去,找皇上命太醫拿解藥,救夫人一命。」

  說著,她直直地跪了下去,泣不成聲。

  「你……」杜浩然抱著葉琢,咬著腮幫子瞪著櫻嬤嬤,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是葉琢的丈夫,他就在這裡。葉琢中了春藥,既然經男女之事就能解除,櫻嬤嬤不說馬上安排他們同房,卻說什麼到皇宮去找太醫要解藥!

  不過他即便會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去看著暈迷了身體仍微微抽搐的葉琢,心如刀絞。

  都是他不好。他娶了她卻不與她圓房,才使得這對她忠心耿耿的櫻嬤嬤怨憤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本就應該被這樣責罵。這種責罵,還是輕的。

  「給她解穴,然後出去守在門口,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他平靜地道。

  櫻嬤嬤聞言,心裡頓時大喜。

  她剛才之所以把葉琢弄暈,對杜浩然說這番話,無非就是想聽到杜浩然主動說出圓房的話。否則,就算葉琢沒有請求,她也不會讓這種無情的人碰她家主子冰清玉潔的身子。

  她動作極為迅速地伸手給葉琢解了穴,然後轉身出去,將門緊緊地關上。然後如一棵大樹一般,牢牢地守在門前。

  「嚶嚀」一聲,葉琢醒過來,只感覺嗓子被火燒過一般,全身則如同被螞蟻咬著,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琢兒。」一個雄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緊接著,她被一個充滿陽剛之氣的身軀緊緊地樓在懷裡。她的身體就像那乾涸了許久的魚,不由自主地朝那身軀游去,只想緊緊地與他契合在一起,沒有一點縫隙,再也不分離。

  可僅剩的一點理智卻告訴她,讓她離開這個男人。

  「你……走,走開!」這幾個字,她說得無比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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