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五十一 隆武六年

  隆武六年陽春三月，一個晴朗的日子，蕭如薰處理完了一堆國務之後，在上午吃午飯之前，抽出了一點時間陪著振邦練習武藝。

  父子兩個拿著木劍對練，彩雲則抱著四歲的小兒子振武教他認字，盈盈坐在一邊在彩雲的指導下練習刺繡，一家五口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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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邦和盈盈都已經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振邦的身高已經長到了蕭如薰的胸口處，而盈盈也出落為一個端莊秀麗的姑娘，活脫脫就是彩雲年輕時候的模樣。

  「用力一點，這是在戰鬥不是在刷把式，沒那麼多功夫給你展示你的劍招，任何招式沒有力氣使出來就是白搭，一力降十會！要更大力一點，為父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

  蕭如薰單手持劍，輕輕鬆鬆的撥開了振邦咬牙揮來的木劍，輕鬆化解了振邦看似很有章法的攻擊。

  振邦有些沮喪的發現自己的任何方式都無法攻破父親的防禦，一陣不願服輸的心思起來，更用力揮舞起了手中的木劍，向蕭如薰發起了猛攻。

  「對，對，對！就要這樣，力氣要夠大，你的敵人不會因為你的招式華麗而戰敗，真人搏殺生死相拼，沒那麼多花拳繡腿，講究的是刀刀見血！以最快的速度殺死你的敵人！」

  蕭如薰引導著振邦用盡全身的力量向自己攻來，看著振邦緊咬牙關眉頭緊皺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樣，心中還是頗為滿意的。

  自己這身功夫可不是拜什麼名師到深山老林裡面學藝然後一招出山震驚天下之類的，蕭家兄弟的武藝和簡單的招式都是蕭氏祖先在邊關從軍殺敵之中摸索出來的殺敵招式，講究的是殺人，而不是漂亮。

  蕭氏一門從明朝初年鎮守西北邊陲以來，一直延續至今，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如果沒有一身過硬的本領，早就死在那麼多年的風雨之中了，也就傳承不到如今了。

  招招見血，招招致命，是戰場上的搏擊殺人術，蕭如薰率兵征戰數年，多次親身奔赴戰場浴血殺敵，難道要在戰場上打一套降龍十八掌舞一套太極劍法不成？

  說白了，功夫就是用來揍人用來殺人的，沒那麼多婆婆媽媽的好講，蕭如薰傳授給振邦的武藝全部都是殺人的方式，還有躲避被敵人殺死的方式。

  兩父子『搏殺』半個時辰，把振邦累的氣喘吁吁渾身大汗，頭髮都被汗水浸濕了，蕭如薰只是微微發汗，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好了，你們父子兩個別再打了，馬上要吃飯了，快去洗澡。」

  彩雲抱著振武笑眯眯地看著蕭如薰和小振邦兩個，蕭如薰看了看日頭，遍點點頭，把手中木劍遞給了身邊的李勝，叫李勝去準備沐浴。

  「走，洗澡去！」

  蕭如薰一把扛起了振邦，大笑著去洗澡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蕭如薰笑得很開心，振邦也很開心，每次被蕭如薰扛起來都笑的特別大聲。

  這般相處，根本不像一對天家父子，倒像是一般民間的兩父子一樣，沒什麼區別。

  洗澡的時候，蕭如薰不要旁人伺候，親自帶著振邦一起洗澡，給他搓背，搓出一身的髒污，然後一下丟到熱水池子裡。

  以前還好，振邦還沒什麼想法，現在蕭如薰洗完後面要洗前面的時候，振邦就有點不好意思的把襠給捂住了。

  「捂著幹什麼？這裡又沒別人。」

  蕭如薰看著振邦。

  「不好意思……」

  振邦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我是你爹！」

  蕭如薰一把拍開了振邦的手，仔細的瞅了瞅振邦的小丁丁。

  「嗯，長大了。」

  蕭如薰很滿意的笑了笑，抬頭看著振邦，振邦滿臉的不好意思。

  「還不好意思，兩個大老爺們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爹我當初帶兵打仗的時候，和手下士兵在一起脫光了在河裡面洗澡，一群大老爺們兒赤條條光禿禿，一眼望去幾百個白花花的大屁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是爹爹你，不是我……」

  「還矯情起來了。」

  蕭如薰一把抱起振邦直接往熱水池子裡丟。

  然後自己也跳到了池子裡，感受著熱水的溫度，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

  洗完澡，回到後花園裡的小亭子的時候，午飯的御膳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父子兩個洗完澡來吃飯。

  菜式依然不多，食材也不高貴，一頓飯也沒花多少錢，不過味道做得很好，看上去很精緻，當然最重要的是管飽，蕭如薰這種軍隊裡出身的皇帝，不能吃飽的感覺就和要命的感覺一樣。

  餐桌上，一家人時常說說笑笑，彩雲和盈盈一起給振武餵飯，蕭如薰有些時候也會抱著振武給他餵飯。

  還有些時候，彩雲也會少少的埋怨一下蕭如薰對待振邦的武藝練習太過嚴苛，整的振邦經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要當皇帝的男人，是要將整個家國都扛在肩膀上的，這樣的男人沒有堅強的體魄行得通嗎？讓他習武不是為了用武藝殺人，而是要讓他有堅強的體魄，今後，各種各樣的壓力會接踵而至。」

  蕭如薰打量著已經逐漸長大的振邦：「再有幾年，就該行冠禮賜字了，再之後，就要正式出閣讀書，接受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審視，挺過這一關，才能成為真正的被認同的儲君，想做大秦一億三千萬子民的皇帝，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蕭如薰吃過一碗飯，叫彩雲再給添一碗。

  振邦也要再添一碗。

  「是長大了，以前一碗飯都吃不掉，現在兩碗飯都不夠吃。」

  彩雲溫柔地看著振邦：「多吃一點好，多吃一點就能更健康，更強壯。」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民間都是這樣說，這時候的小子是真的能吃，多吃一點好，多吃一點有力氣了，等下半年就送去軍事學院去，一邊讀書，一邊學軍事，接受正規的軍事訓練，好好吃點苦頭。」

  蕭如薰大口吃著米飯，彩雲和振邦卻有些愣住，連在一邊默默吃飯不說話的盈盈都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蕭如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