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表示表示

  有雄心，不代表事情能成。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懷著雄心壯志的人，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業。但是能夠成事的人少之又少，究其原因無非是機緣罷了。

  時勢造就英雄，這不是空話。想一想，古代懷才不遇的人還少嗎？就算是現代，由於種種原因，畢業以後找不到滿意工作，或者工作與所學專業不對口的情況已經是常態了。這個就是現實的無奈，也難怪高莊沒什麼信心。

  「算了，不多說了。」

  高莊是沒什麼信心，但是卻十分樂觀向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不定海龍王哪天看我誠懇的份上，直接託夢給我指引呢。」

  「呵呵，在這邊你不是應該拜媽祖的嗎？」王觀笑道，畢竟媽祖的信仰，應該是從閩地開始起源，然後才逐漸擴散到各地。

  「不一樣。」高莊搖頭道：「出海要平安拜媽祖，這肯定沒錯。不過想要發財，還是拜海龍王比較好。」

  「怎麼說？」王觀有些好奇。

  「媽祖只是負責救死扶傷，而龍王可是掌管海中珍寶的。」高莊嚮往道：「傳說中的龍宮，各種奇珍異寶不計其數，肯定要拜一拜。要是龍王爺顯靈，隨便漏點下來，那麼我們幾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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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說說笑笑之中，海鮮宵夜吃完了，再吹吹海風消化了下，王觀就乾脆在船上過夜，然後在第二天清早正好看海上日出。

  紅彤彤的太陽一點一點地在海平面上浮現出來，把波瀾壯闊的大海映成了艷麗的顏色，這樣的場景確實是讓人百看不厭。

  當然，每隔一段時間看一次，肯定不會厭煩，如果像高莊等人一樣，天天都能夠看到，估計也沒有什麼稀奇了。倒是王觀，感覺自己很有藝術家的潛質，靜靜地坐在甲板上，望著太陽攀升到半空中，灑下暖融融的光芒，這才心滿意足返回船艙吃海鮮粥。

  在吃早餐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陣陣叫嚷聲，也王觀頗有幾分好奇，三兩下解決最後一口鮮蝦，然後擱下碗就走了出去。

  「六子，怎麼回事啊。」

  此時，高莊也走了出來，眼睛半睜半閉，好像才起床。

  「大哥，是祝專家來了。」

  伴隨著回復的聲音，也有人從舷梯走了上來。一個年輕小伙就是高莊口中的六子，另外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頭髮微微發白的中年人。

  「哎呀，是祝專家啊，失禮失禮。」

  看到這人，高莊精神一振，連忙露出笑臉上前迎接。

  兩人關係好像不錯，祝專家的語氣也十分隨意，笑著說道：「小高，早早過來，打擾你休息了吧。」

  「沒，早起了。」高莊擺了擺手，就要請祝先生進入船艙，然後回頭就看到了王觀，也順勢引見起來：「王兄弟，過來認識一下，這位是省城陶瓷研究所的祝大專家。」

  「什麼大專家，這話可不能亂說，會讓人笑話的。」祝專家連忙搖頭，隨即伸手笑道：「在年輕有為的王先生面前，可不敢提專家兩字。」

  「你認識我？」

  一時之間，王觀也有幾分好奇。

  「王先生昨天抵達福州，那可是轟動全城，大家翹首以待啊。」祝專家笑道，他就在迎接的人群之中，自然認得王觀。沒有想到在這裡遇上了，真是意外的驚喜。

  「哈哈，祝專家說笑了。」王觀輕笑道：「大家期待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珍寶吧。」

  「差不多，沒什麼差別。」祝專家也坦誠道：「人來了，也意味著東西也到了。」

  「也對……」

  在說話之間，兩人也在高莊的迎請下進入了船艙之中坐下。在高莊燒水徹茶的時候，祝專家也頗為好奇：「王先生與小高認識？」

  「是朋友。」王觀說道：「好久沒見了，聽說他在這裡，昨晚就過來聚聚。」

  「原來是這樣。」祝專家點了點頭，有幾分恍然，難怪昨天晚上有人前往酒店拜訪王觀，卻個個敗興而歸。本來以為王觀是故意避開，沒有想到人家真是和朋友聚會。

  當然，或者又是聚會，又是故意避開，一舉兩得。

  「祝專家呢？」

  此時，王觀好奇道：「珍寶展覽會應該要開始了吧，你不去參觀怎麼跑來這裡了？」

  「我的票是明天的。」

  祝專家笑嘆道：「展覽會太火爆了，我下手慢了一步，只能排到明天了。」同時他也有幾分慶幸，還好是明天，不然也錯過了一個與王觀當面接觸的機會。

  「這樣呀。」

  王觀笑了笑，開口道：「如果祝專家願意的話，待會我倒是可以直接帶你進去。」

  舉手之勞而已，看在高莊的面子上，王觀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不過他也有些好奇，這個祝專家，又是怎麼與高莊認識的。

  「這敢情好啊。」祝專家肯定是打蛇隨棍上，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與此同時，可能是看出王觀的迷惑，高莊立即在旁邊笑道：「祝專家，我明白你急著去參觀珍寶的心理，但是也不要忘記了今天過來的目的啊。」

  「哦，對。」

  祝專家反應過來，立即催促道：「既然這樣，小高你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呀。」

  「稍等。」

  在高莊去拿東西的時候，王觀也明白了過來。兩人的關係，應該是通過海撈瓷的交易才建立起來的。今天祝專家過來的目的，估計就是要看貨。

  實際上王觀的猜測沒錯，過了片刻之後，高莊重新走了出來，捧著一個大托盤出來，在托盤之中，卻是零零碎碎的瓷片。

  沒有辦法，完整的海撈瓷極少，能夠發現碎片也算不錯了。對此，王觀和祝專家也算是見怪不怪，目光落在托盤之上，反應卻是各不相同。瓷器見多了，王觀倒是十分淡定，然而祝專家卻是皺起了眉頭，好像不太滿意的樣子。

  「龍泉青瓷啊。」

  看了一眼，祝專家搖頭道：「小高，東西還算不錯，但是這類東西我收藏太多了，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品種？」

  「我也想有別的啊。」高莊隨手把托盤擱在桌上，苦笑道：「問題在於不是我想撈得什麼，就一定能夠撈上來啊。」

  祝專家點了點頭，也明白這個道理，搖頭一嘆之後，又伸手在托盤上挑揀起來，只見托盤上大多數是青瓷片，正是大名鼎鼎的龍泉青瓷。

  說起來，龍泉窯瓷器開創於三國兩晉，結束於清代，生產瓷器的歷史長達一千六百多年，是中國制瓷歷史上最長的一個瓷窯系。

  這個窯系以青瓷為主，早在宋代的時候，就已經出海暢銷亞洲、非洲、歐洲。就是這樣幾百年下來，別說中國本土了，就是海外各國也有不少青瓷存世。

  如果說東西是完好無損的瓷器，那麼根據其中的質量，價格再低也值些錢。然而偏偏只是碎瓷片，肯定沒有什麼價值。挑挑揀揀地，找出來幾塊有印紋的殘片，祝專家就罷手了，然後示意道：「這是這些，其它的就算了。」

  「可以。」高莊點了點頭，知道祝專家的眼光高，也沒有介意。

  與此同時，祝專家轉頭笑道：「王先生，事情辦完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參觀珍寶了？」

  「沒問題。」

  王觀爽快點頭，隨後問道：「高大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小雯說得那麼神奇，我早就想看看了。」高莊也沒有拒絕，與一幫水手打過招呼之後，就興致勃勃與王觀、祝專家來到了福州的博物館之中。

  此時此刻，博物館中人頭攢動，一片熱鬧喧囂的場面。

  「好多人啊。」

  看到這個情形，高莊忍不住有些驚訝。這也不怪他，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在海上跑，就算偶爾看看報紙新聞什麼的，消息也不算閉塞，但是始終隔了一層，沒有切身感受到這種氣氛，當然不了解珍寶展覽的火爆。

  「這是第一天，只是預熱而已，也不算什麼。」王觀笑道：「最後一天才叫熱鬧。」

  「沒錯。」祝專家連連點頭，忽然笑道：「不過，最熱鬧的應該是有驚喜的時刻。王先生，我們可是很期待你給我們帶來的驚喜。」

  「什麼驚喜？」王觀十分錯愕。

  「王先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祝專家輕笑道：「在滬城的時候，希夷博物館直接拿出兩件新的珍寶出來展示，而在福州卻沒有任何表示，這肯定不行……」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一瞬間，王觀忍不住苦笑起來，十分無奈道：「祝專家，稀世珍寶不是大白菜啊，說有就有。希夷博物館的館藏就是這麼多，再也拿不出別的什麼東西來了。」

  「真的？」祝專家微微皺眉，一臉懷疑的表情。

  「真的！」

  王觀認真點頭，然後瞥開眼睛不去看祝專家失望的表情。沒有辦法啊，他的家底就是這樣多，除了借給半山和尚以及龍虎山的幾件珍寶，其他東西都全部貢獻出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或許可以以此為藉口，去找錢老談談？

  畢竟在王觀的印象之中，錢老的珍寶一直是個謎，平時從來不顯山露水，但是在有需要的時候，卻好像機器貓似的能夠掏出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