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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 景教傳播的充分必要條件

2024-05-12 12:56:53 作者: 吾誰與歸

  亨伯特的臉色有些訕訕,明明安娜長公主說大宋的天子,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為何自己一頓誇讚之後,只得到了一個冷臉?

  

  「陛下……」亨伯特還要說話,趙桓伸手打斷了他那些誇耀,論拍馬屁,他亨伯特十個都趕不上一個李邦彥。

  筆桿子能玩出花的人,誇起人來,不顯山不露水,心裡舒坦。

  比他這種刻意的誇讚,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趙桓看著亨伯特嚴肅的說道:「你若是想要在大宋傳播景教,朕還是那句話,朕從來不反對。但是大宋的百姓接受不接受你的教化,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朕不會扶持你們,朕的手下有一名道教徒,他曾說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朕覺得可靠。」

  「若是因為教義起了爭鬥,在大宋萬萬沒有特權。」

  趙佶辦了很多很多的蠢事,例如錢引把錢政玩壞,大宋官錢不如淮浙私錢,蜀中百姓離心離德,弄了個艮岳宮自己享福,大宋天下卻民不聊生。江南平叛,十抽一殺令,殺雞取卵等等,罄竹難書。

  否則當初趙桓也不會有殺了這趙佶的心思。

  但趙佶這人為了搜刮錢財,民無財可搜刮之後,將目光對準了在大宋享有特權的釋、道兩家的田產。

  直接將僧人的田框在了寺廟之內,不可出寺廟半分,收了一大筆田產。而且還規定了寺廟道觀營建的標準,除了要有規劃圖占地面積以外,對建築物的數量和宗人數量有嚴格的限制,度牒前所未有的收進。

  教主道君皇帝趙佶,只是將道家作為統治工具,他也沒有絲毫對道觀做什麼優待。雖然是為了錢財,但是趙桓也貫徹了這一命令。

  中原王朝的教派不要太多,但是經過了千年的演化,漢末平道,南北朝三次滅釋,唐末直接驅逐,教派早就學的老老實實,早就從出世變成了入世,逐漸演化成了一項娛樂活動。

  收他們的田的時候,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

  嘴皮子再利落,也怕刀斧加身。

  景教在大宋傳播不開的主要原因,是景教尚未入鄉隨俗,將嚴肅的傳教活動,變成了一個娛樂活動。

  景教傳播的充分必要條件是入世,維持他現在這副樣子的教義,完全不能在大宋傳播,也沒人信。

  趙英是個伶俐人,他看出了官家對亨伯特的不耐煩,笑著請亨伯特離開,順便給亨伯特指了條明路,解決問題的地方,不在朝堂,而是應該去磁州。

  去那裡找到王重陽,跟他好好了解下,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的具體含義,了解下什麼叫做在大宋官家的英明領導下,和平共處,少弄什麼異教徒、淨化之類的么蛾子,才是道理。

  跟官家磨嘴皮子壓根沒用。

  官家倒騰了幾個月的新律法,人人平等反剝削的理念,在大宋朝以後的路都充斥著坎坷,他亨伯特想憑藉著官家的一聲御令,投機取巧,做夢罷了。

  安娜長公主疑惑的看著亨伯特離開的方向,最終嘆了口氣。

  「官家就是看上我的細腰,才樂意跟我多說幾句話。」安娜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賭氣的說道。

  亨伯特是她的教父,在父親走後,她萬里尋找約翰王,來找到她的教父,可想亨伯特在她心裡的地位,可是官家這樣對亨伯特,讓她略感有些不舒服。

  「細腰?朕要找細腰,天下何止十萬?」趙桓站了起來,跟著剛進門的趙英,去了延福宮。

  慣的她!

  若不是為了刷點聲望,提高點大宋朝的影響力,他才懶得跟安娜長公主磨嘴皮子。

  趙英的眼神陰鷙的盯了一眼安娜,他不知道這安娜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安娜應該是惹了大宋皇帝不開心。

  普天之下,能讓大宋皇帝不開心的金人,現在正在滿世界找逃亡的路。

  安娜目瞪口呆的看著趙桓就這樣轉身離開,作為一個眾星捧月,長大的長公主,雖然經過了萬里長途跋涉,但是說到底,她都沒有放下心中關於長公主身份的那份尊貴,而這份尊貴,就是她敢抱怨皇帝的勇氣。

  安娜用力的一跺腳,兩行清淚划過,李清照看著安娜的那副模樣,噗嗤的笑出了聲,笑著勸慰著梨花帶雨的安娜。

  在大宋,皇帝臨幸都是一種恩寵,他安娜接受不了這種宮廷文化,何必在這宮廷受罪?官家當初放她進宮,是多少勢力在暗中交易的結果?使了多少銀子,就為了讓官家身邊有個番邦人,能夠替在大宋行商居住的番邦人說上兩句話。

  她倒好,居然耍上了小性子,不過這也正說明了,官家正在從她尋找的約瑟王,變成住在她心裡的人。

  李清照是女人,更懂這些女人的變化,當然官家是個鋼鐵直渣男,猛然聽到這種話,自然不會給她一點好臉色。

  在趙桓心裡,安娜和亨伯特加起來,還沒有一個曹嫻的重量重,跟自己賭氣,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趙桓走進了延福宮看著已經有了些身段的朱璉和朱鳳英,兩個人在宮裡扭腰擺臀鍛鍊身體,他對著趙英說道:「戎狄,人面獸心。」

  「臣知道了。」趙英點頭,官家這話的意思,不是要趙英給安娜一些教訓,大宋的皇帝也沒那么小氣,按照官家一貫的做法,是要將安娜趕出宮才對。

  這件事很好辦,尤其是對趙英來說,趕出去一個宮女,簡單到了極致。

  「讓爹爹聽聽兒子在肚子裡叫爹爹了嗎?哎呦,他還想踢朕。」趙桓半蹲在朱璉的腹部,在聽著胎動的聲音。

  「淨說胡話,女兒和兒子都還不知道呢,還叫爹爹,踢你還得幾個月呢。」朱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和趙桓拉著家常。

  而朱鳳英湊了上來,在趙桓的耳邊小聲的耳語著:「官家,讓臣妾好生想念。」

  「朕不是每天都在延福宮住著嗎?每天見面,說的每天見不到朕一樣。」趙桓疑惑的看著朱鳳英。

  「臣妾問了宮裡的老宮宦,說三四個月後就可以行房了,官家。」朱鳳英舔著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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