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生離死別

  「媽咪，我們要去哪裡？」林小沫大概還沒有睡醒，睡眼惺忪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只是話一說完，便又睡了回去。

  林夕一心想著快點到醫院，忘記還有兩個小包子沒有人照顧，正思索著要不要找顏安嵐過來，葉景州見狀給程逸回了個電話。

  「程逸，我還有兩分鐘就到了，你那邊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了程逸的聲音，明顯他也很著急，「顧雪琴還在手術室里，醫生暫時沒有其他的消息傳來。」

  

  葉景州看了一眼後視鏡，又看了看還在啜泣著的林夕，說道：「你來大門口將兩個小孩送回別墅休息，不要吵醒他們。」

  「是。」

  「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生給你母親做手術，程逸說匕首刺中了肺臟，現在還在手術中，放心，應該沒事。」葉景州說道。

  林夕第一次感到無助，此時她只能依賴著葉景州，「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她好不容易能出來了，怎麼突然會被人襲擊了呢。」

  裡面一直都守備森嚴，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利器啊！

  「既然你母親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們葉家負責，這件事情我會查下去。」

  原本放鬆了一天的神經，突然一下子就奔潰了。

  下車的時候，林夕的腳都是軟的，如果不是葉景州扶著她強行站著，她恐怕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下一秒，當走進手術樓大門的時候，就看見溫杜若和顏安嵐都跑了過來。

  「夕夕——」顏安嵐跑來將林夕架起來往手術室走去。

  「我媽媽呢，我媽媽怎麼樣了？」林夕拉著她的袖子，焦急地詢問著。

  顏安嵐搖搖頭，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還在手術室里。」

  「夕夕別當心，阿姨吉人天相，會沒事的。」溫杜若跟在他們身後，此時他還穿著一身白大褂，很明顯是匆忙趕來還未來得及換衣服。

  「情況怎麼樣？」葉景州蹙眉問道。

  程逸一路跑過來，說話的時候喘著氣，他將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交給葉景州，說道：「葉總，肇事者已經當場自盡，我去調查了裡面的監控，但不知道被誰破壞了，到現在還沒有查到幕後主使，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得到那把匕首。」

  「張曉花？」

  葉景州打開資料袋，拿出肇事者的身份資料，看到上面的名字後，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葉總，是之前我們調查過拿刀砍死自己丈夫的人。」程逸解釋道。

  他這麼一說，葉景州倒是想起來了，當初為了調查安鳳寧在醫院給這個人做過精神鑑定，蘇文淵還特地將病例偷偷拿給他。

  「有這麼巧的事情？」

  葉景州一遍遍翻看著裡面的資料和照片，其中的各種疑點都很有指向性，尤其是這個張曉花。

  「我查過了，這個張曉花的母親前幾年突然中風進了醫院，她女兒不管不顧，張曉花人在監獄裡，根本沒有錢給她母親治病。可是前幾天，她的帳戶上突然多出了一百萬，今天上午張曉花的母親已經被安排做了手術，現在就就在這家醫院的三樓病房。」

  正說著，手術室的燈熄滅了，主刀醫生走了出來的瞬間就林夕等人包圍。

  「病人的家屬呢？」

  「我在這！我是她女兒！」林夕的眼睛已經紅腫，她激動地抓著醫生的手臂，焦急地問道：「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醫生脫下了口罩，長嘆一聲：「病人的脾臟被匕首扎破，造成了腹腔內部的大量出血，送來的時候病人已經開始休克，我們已經盡力了。」

  「什麼？」林夕的眼淚瞬間流淚下來，她腳下一軟，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這不可能，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你在這裡簽個字就可以進去了。」醫生搖著頭，將死亡通知書提交給了林夕。

  他在位這麼多年，見過了無數的生離死別，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看得很淡，可在看到幾近奔潰的林夕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裡一揪。

  林夕被顏安嵐從地上扶起，兩人一步一步地往門內走去，仿佛是在走一條世界上最艱難的路一樣艱難。

  顧雪琴身上的管子已經全部被拔掉，純白色的病床上沾染了大量的鮮血。

  「媽！！」林夕撲了過去，不願意面對眼前的事實，「醫生，她明明就還有呼吸，她還活著，你救救我媽媽，求求你了，救救我媽媽吧。」

  「很可惜，病人已經腦死亡，我們無能為力。」大概是因為葉景州親自在場，醫生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他們身後，生怕現場會有什麼變動。

  葉景州皺著眉，他走到醫生面前，將手中張曉花母親的照片拿出來，「這個病人是不是今天早上做過了手術？」

  醫生接過照片，仔細一看，點點頭：「是陳醫生做的手術。」

  葉景州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冷戾，他手中緊攥著那一疊資料，轉身看著差點哭暈過去的林夕，只覺得心臟一疼，胸口也一陣煩悶。

  「夕夕……」顏安嵐哽咽著，她扶著林夕，生怕她會出事。

  冰冷的儀器不停的響著，像是在宣示著顧雪琴生命的終點，死亡的氣息瀰漫著整個搶救室，林夕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和顧雪琴說，就看見顯示生命的那條線慢慢的歸於直線。

  「媽！媽——！」林夕嘶吼著，雙手緊抓著被鮮血染紅的白色傳單，眼淚從眼眶流出，滴落在了顧雪琴慘白的臉上。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再睜開眼睛，也不會再溫柔地喊一聲『夕夕』。

  「媽媽，是夕夕，是夕夕來接你回家了。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媽，你醒醒好不好，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帶著沫沫和笙笙去海邊的嗎，你不是答應過我以後要給我做好吃的等我下班嗎？媽，你不要走啊，你不要離開我！」

  林夕的嘶吼聲傳遍整層搶救室，顏安嵐也已經泣不成聲，她跪坐在地上抱著林夕，同樣也不願意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