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嫁嗎

  賀蘭絮最終還是跟沈如珩睡在了一個院子裡。

  入夜，賀蘭絮坐在院子裡遲遲不進房，直到已經沐浴完等著睡覺的沈如珩找出來，才發現他等的人還坐在院子裡發呆。

  「天色已經這樣晚，夫人還不就寢？」

  沈如珩的嗓音驀地從身後傳來，賀蘭絮嚇得一個哆嗦。

  她抬頭看向站在她身後，正把玩著她的頭髮的男人，「你怎麼不睡？」

  「夫人不來，我睡不踏實。」

  賀蘭絮被他油腔滑調的嗓音肉麻的起了一堆雞皮疙瘩。

  未等她說話，沈如珩就蹲在她身邊，保持著跟她平齊的高度，低聲道：「屋頂有人。」

  賀蘭絮一怔，下意識抬頭想看屋頂，卻生生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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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來的人？想幹什麼？」賀蘭絮脖子僵硬著，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

  沈如珩道：「反正不是個習武的。」

  正說著，屋子裡忽然傳來一聲驚叫，然後就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賀蘭絮猛地從長椅上起來，沈如珩也跟著直起了身體。

  他目光含笑地瞥著賀蘭絮，跟在她身後一起進了屋子。

  「哎喲……」剛走進屋子裡就聽到一道女聲的哀嚎。

  賀蘭絮腳步一頓，目光看向沈如珩。

  「進去看看。」沈如珩挑了挑眉，目光示意賀蘭絮可以進去。

  知道沒有危險，賀蘭絮放下擔心，大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賀蘭絮就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屋頂出現一個大大的洞，地上還坐著一個妙齡姑娘。

  看到二人走進來，那姑娘立馬就慌了神：「你……我，我是路過，我不是故意的！」

  好一個路過。

  有人大半夜路過別人屋頂的？

  不過看起來這個姑娘明媚無害，不像是來害人的。

  看她頻頻瞥向沈如珩，臉頰飄紅的模樣……倒像是個來追愛的。

  賀蘭絮很快想通了是怎麼回事。

  她走向前微微彎下腰：「你是隔壁院子裡的？」

  姑娘頓時小臉更紅。

  她猶豫了半天，才點點頭，「我只是想來看看章員外。」

  「半夜來？」賀蘭絮嘴角彎起：「你想看的東西，恐怕得先嫁給他才能看到。」

  姑娘瞬間臉紅到脖子根，她慌亂地看了看賀蘭絮又看了看沈如珩，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

  沈如珩聽到賀蘭絮的話，原本臉上清淺的笑意全都沒了，他的黑眸轉向賀蘭絮，眼中帶著淡淡的質問。

  「嫁給我？」

  他側過身擋在賀蘭絮和那個姑娘之間，「嫁給我？」

  他語氣帶著笑，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

  忽地，他又踱步到那個姑娘身前，「你……嫁嗎？」

  那個姑娘一聽沈如珩這樣問，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寫滿了希冀。

  「員外此話當真？我自是願意的。」

  沈如珩聞言驀地一笑：「我自然是願意，但夫人許是頗有微詞。」

  賀蘭絮聞言一笑，搶先一句道：「姑娘和若是願意嫁給他，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愣是把姑娘給說懵了。

  「員外……」姑娘糾結了一會，最終看向賀蘭絮：「若是可以，為妾，我也願意的。」

  這一下，兩人徹底歇火。

  頓默了半晌，賀蘭絮淡笑道：「你跟你娘，還真是不一樣。」

  「我娘？」這姑娘對賀蘭絮提到他娘十分詫異：「夫人認識我娘？」

  「是啊，」賀蘭絮道：「你娘曾在我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威脅我離開，好把夫人的位置讓給你。」

  許是沒想到自己的娘親還做過這樣的事情，這姑娘當即紅了眼眶。

  「夫人。我娘這個人性子就這樣，你別跟她計較。」

  她想拉賀蘭絮的手，卻被賀蘭絮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她只能看向沈如珩，「員外，我娘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許是知道我心悅員外，才想……」

  「夠了。」沈如珩忽地變了語氣，聽起來溫潤的兩個字，卻像是藏著無盡的冷冽。

  那姑娘當即噤聲。

  沈如珩繼續道：「想進員外府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可知道此前所有進了員外府的女子，現在都在何處？」

  他輕飄飄地抬起眼皮，甚至不用說完下半句話，從他身上溢出來的壓迫感就已經讓那姑娘開始顫抖。

  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抵得住久居高位的人的壓迫。

  她的淚水毫無防備的落下，越流越多。

  片刻後，在沈如珩收回視線的剎那，奪門而出。

  「有意思嗎？」賀蘭絮揣著手立在旁邊，目光從門外收回：「這樣嚇人家？」

  「我嚇她？」沈如珩側身：「你怎麼不說她覬覦你的人？」

  他嗓音低沉，微微側著身體，顯得肩膀一高一低，整個人的重心都往賀蘭絮這邊靠。

  一張臉，一半照著屋頂泄下來的月光，一半映著桌子上的燭火，明明滅滅。

  賀蘭絮呼吸一滯，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嗯？」沈如珩又靠得近了些，「夫人，這間屋子壞了，今晚只能睡你院子裡了。」

  賀蘭絮懶得跟他多爭執，一路散著步去了另一個院子裡。

  真正睡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賀蘭絮一點精力都沒有了，索性沈如珩也沒怎麼樣，兩人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入住員外府的第一夜。

  次日，一大早沈如珩就被人叫走了，賀蘭絮睡了個回籠覺，再次醒過來已經到了晌午，沈如珩還沒回來。

  她象徵性地等了一會，聽院子裡的侍衛說他去處理春韻樓的事情了，應該今天都不會回來。

  賀蘭絮想起還被掛在府衙里的万俟野和花姜。

  她陪著沈如珩演到現在，不就是為了救出万俟野和花姜嗎？

  只要把万俟野救出來，他自然會回他的西涼，到時候她待在沈如珩身邊，有同心蠱在，想必沈如珩也不會真的把她怎麼樣。

  救人的想法越來越濃，賀蘭絮換了身衣服就從員外府的後門出去了。

  -

  府衙十分熱鬧，門前像是有什麼案子在審，人都聚在一起。

  賀蘭絮避開人群找到府衙的後院，翻牆進到了府衙裡面。

  剛一落地，視線里就出現一雙熟悉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