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冬獵，沈如珩受傷

  「你躲我。」賀蘭絮一撲趴在地上，哼唧一聲又撲過來。

  沈如珩見她又醉了，瞥了眼院子裡的宮人，將她打橫抱進了寢殿。

  花姜跟在後頭，識趣地關門，攆人。

  賀蘭絮坐在床邊，牆上四面點著燈，照著屋子中間那人臉色黑沉，手裡卻擰著一塊毛巾，索命似地朝她走來。

  「唔！」賀蘭絮被一塊濕毛巾敷在臉上，不滿地搖頭。

  

  「別動。」沈如珩冷聲警告。

  賀蘭絮伸手勾了勾沈如珩的腰帶，真就不再動了。

  沈如珩看著臉上搭著塊毛巾，乖得跟貓兒似的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一定是因為她父親又在想什麼鬼主意，所以他才會突然不高興。

  賀蘭絮擦完臉清醒了許多，一睜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一把將人拽到身前，黏黏膩膩地嘟囔：「呀，我好想你哦。」

  騙人，剛才分明還在夸修文凱好看。

  沈如珩冷哼一聲，不作聲。

  賀蘭絮微醺著，拉著沈如珩喋喋不休地說，一刻不停。

  「我好討厭褚夢月，她跟我搶你。」

  「把褚況卸了職，那個褚夢月也就翻不了身了。」

  哦，原來針對大理寺，是因為討厭褚夢月接近他。

  沈如珩臉上緊繃的線條軟了些。

  賀蘭絮拽的沈如珩坐在床邊，「我爹要在宮外搞那個狩獵，肯定沒存什麼好心思。」

  沈如珩目光看向她，等著她的下文。

  「你底子那麼差，肯定抓不到幾隻動物，到時候我爹定會挖苦你。」

  沈如珩輕哼，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皇后有什麼看法？」他問。

  「依我看，你就裝病。」賀蘭絮說：「不去狩獵，你就在高台上坐著就行了。」

  沈如珩瞥著她，無奈地直搖頭。

  ……

  「今年冬獵在宮外圍場？」褚夢月聽到丫鬟傳來的消息，驚得她顧不得身上的傷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的，奴婢特地問了，是宰相的意思。」

  褚夢月舔了舔缺失的牙，眼中冒出寒光，「給爹寫封信。」

  ……

  冬獵前的這幾天宮裡忙得很，賀蘭絮從孫志口中聽說沈如珩前後忙著，熬了幾夜，又病倒了。

  她去議事閣瞧了幾次，每次裡頭都在商議朝政，她不怕沈如珩懷疑她，但裡頭那些大臣她可不想惹。

  再次見到沈如珩，已經是冬獵當天。

  沈如珩果然一臉病態，她勾了勾他的小指，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身邊說：「我讓你裝病，沒讓你真病呀。」

  「皇后不是說麼，朕身嬌體弱。」沈如珩望著遠方的人群道。

  賀蘭絮噎住，白了他一眼，「你這樣不愛惜身體，以後老了要是死在我前面，我可不陪你。」

  老了……

  沈如珩微怔。

  她竟還想跟自己到老。

  賀蘭宏從一堆官員中走出來，臉上堆著笑立在沈如珩身前象徵性地行了個禮。

  「老臣聽說皇上舊疾又犯了？」他強調了『又』這個字。

  沈如珩彎唇，剛要說話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賀蘭絮緊張地扶著他的手臂，賀蘭宏則一臉淡然地看著。

  穩住氣息，沈如珩擦去嘴邊的血跡，對著賀蘭宏客氣道：「勞宰相掛念，朕這病怕是治不好了。」

  「皇上切勿忙碌，朝中的事情再重要，也沒有龍體重要啊。」海林深撥開人群，也朝這裡走過來。

  沈如珩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隨即也擺出無害的笑，「尚書說的是。」

  眾人寒暄了一會，圍獵很快就開始了。

  有重病做掩護，沈如珩當真就如賀蘭絮說的那樣，就坐在高台上看著，半步都不往圍場裡踏。

  賀蘭絮起先在上面看了一會，很快就坐不住了。

  「皇上，你歇著，我去玩會。」

  她說完就奔著馬廄去了。

  一直坐在一旁安靜不出聲的褚夢月見此，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賀蘭絮在公公的建議下，選了匹據說是最穩的馬，又隨手挑了把弓就往林中去了。

  參加圍獵的大都是京中大臣家的子女，賀蘭絮沒有同他們混在一起。

  而是自己往無人的方向去了。

  沒一會，她就感覺到這馬不對勁。

  說好最穩重的馬呢。

  賀蘭絮被顛得都快要吐了。

  「吁——」賀蘭絮拽緊韁繩，試圖讓馬跑得慢點。

  但是馬兒就跟瘋了一樣，越跑越快。

  中計了！

  賀蘭絮猛地反應過來，這馬被人下藥了。

  眼看著降低不了速度，她就從方向下手。

  拽死了韁繩，賀蘭絮將馬兒調轉了方向。

  可就在馬兒轉過方向的瞬間，一道冷箭擦著她的臉射在了她剛才在的地方！

  賀蘭絮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有人要殺她！

  驚恐之下，馬兒嘶吼一聲，速度更快了起來。

  「救命啊！！皇上！！爹！！」賀蘭絮發現馬兒已經不受她控制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下的馬突然調轉了個方向，朝著正專心射箭的修文凱跑去。

  「修大人！快讓開！」賀蘭絮在看清前面的人後，果斷大聲喊道。

  修文凱轉過頭，他本就是文官，不擅長騎馬，進圍場也只是想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裡嘗嘗鮮。

  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能解決的範圍。

  賀蘭絮身下的馬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朝著修文凱在的方向狂奔，並且越跑越快。

  修文凱拽著韁繩，慌亂的動作並不能讓馬兒理解他的意思，不但沒躲開，還在原地轉起了圈。

  就在兩人兩馬就要撞在一起的時候，賀蘭絮被人從馬上拎了起來。

  「啊！」賀蘭絮嚇得大叫了一聲，發現自己騰空而起之後，更是害怕地閉上了眼。

  「皇上！」

  「皇上！皇后！」

  賀蘭絮聽到耳邊傳來雜亂而驚惶的叫聲。

  而這些叫聲，基本上都是在叫沈如珩。

  她猛地意識到什麼，轉過身去看那個救自己的人。

  沈如珩靠在樹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賀蘭絮臉色一白，沈如珩為了救她，傷得更重了。

  就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沈如珩身上的時候，身後又傳來驚叫。

  「修大人！」

  賀蘭絮再次轉過頭，只見她的那匹馬還是與修文凱的馬撞在了一起。

  修文凱騰空而起，摔在了地上。

  他的馬被撞得摔在地上，不斷地抽搐。

  然而自己的馬卻不依不饒，發了瘋似地圍繞著那馬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