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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狗雜種

2024-05-12 11:40:53 作者: 李不言

  05年春,顧江年坐穩君華董事長之位。

  那日,好友慶祝,顧江年飲酒過量,微醺之中帶著一絲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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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c市洋洋灑灑的下著細雨,顧江年半道離去,眾人覺得疑惑,許久之後,蕭言禮暗暗道了句壞了,帶著徐放與警衛驅車趕往城北,卻見城北某棟小區裡面有一女子蓬頭垢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無疑是在告知眾人剛剛發生過何等不好之事。

  蕭言禮暗叫不好,讓警衛驅車奔至城南墓地。

  那夜,徐放再見顧江年是在城南墓地,男人一身白色襯衫在身,在陰森森的墓地里踩著顧源的臉龐,在地上狠狠蹂躪,他手中拿著啤酒瓶的碎片,在顧源身上一下下的劃拉,雖不至死,但那種疼痛感比刀子還很磨人。

  鈍刀磨人最是無情。

  徐放深知,顧江年的本性遠比眾人所見的要恐怖。

  05年春至08年春,徐放再也未曾聽過顧江年提及城南墓地,今日再度提起,讓他頗為震驚,是以正在驅車的人一腳剎車猛然下去。

  讓后座的二人猛然前撲,而顧江年,潛意識中,伸手摁住了姜慕晚。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帶著怒氣的呵斥聲:「會不會開車。」

  「對不起,老闆。」

  身旁,姜慕晚顯然是被嚇得不輕,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

  精緻的面龐上有一瞬間的泛白。

  而因這突發狀況而引起的殺氣正從眼底緩緩的爬上來。

  「你沒事吧!」因著這一插曲,顧江年與姜慕晚都將墓地之事拋之腦後,見人臉色寡白的厲害,男人放低的聲響輕輕柔柔問一句。

  顧江年低眸之際,一隻狠厲的爪子朝他襲來,再反應過來時,姜慕晚已經掐上了他的脖子,且還咬牙切齒怒恨道:「顧江年。」

  她一字一句的喊著他的名字,那憤恨的模樣恨不得馬上掐死他。

  好似是在說,感覺祖宗不用見了,我先送你下去。

  因著沒有防備,顧江年被她狠狠的摁在車門上。

  抬眸,入眼的是姜慕晚那張布滿殺氣的臉。

  「姜慕晚,」男人啞著嗓音喚她。

  「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可你顧江年碎了我的夢,這世間萬千好人你不救,你偏要去救一個破壞旁人家庭的狗雜種。」

  那砰的一聲響,才讓徐放反應過來,伸手去拉姜慕晚,見人絲毫未動。

  未曾斟酌,他抬手,快起快落之際,那本是滿面殺氣的女子軟趴趴的倒在了顧江年懷裡。

  男人伸手摟住她,陰森的目光落在徐放身上。

  帶著怒恨的殺意。

  徐放抿了抿唇,開口道歉:「抱歉老闆,我怕她傷著你。」

  徐放是怕顧江年的,只因這人太過陰沉,即便跟隨多年,他依舊摸不透這人的性子。

  正等著被處理時,只聽那人冷冷淡淡開口:「開車,去顧公館。」

  顧公館始建於03年,耗時兩年之久,外界傳聞,顧氏江年在這寸土寸金的c市建了一座富麗堂的宮殿,以立家族之本,取名顧公館。

  顧公館依瀾江而建,依山傍水而繞,夜遊瀾江時,定能瞧見那璀璨的的燈火。

  顧公館落成之時,c市人人津津樂道,可津津樂道這麼多年,新聞媒體能窺見的也只是那依靠瀾江的一角而已。

  內里如何,無人得知。

  一如顧江年本人,眾人只知他是c市首富,,卻不知,他暗地裡,也是個殺人如麻的殺人犯。

  蘭英照顧顧江年飲食起居五年之久,顧公館落成之時她便入駐於此,經年過去,除去身旁秘書,未曾見到自家先生帶過任何女子歸來,且還是抱進來的。

  這日,顧公館上上下下都驚動了,蘭英本想詢問,可目光在觸及到徐放臉面上的情緒時,止了言。

  顧江年此人,幼時歷經家族動盪,落了個猜忌多疑的性子,這些年,身旁雖鶯鶯燕燕環繞,但帶回顧公館的女子,唯獨姜慕晚一人。

  「小心照看著,」將人放在客房大床上,壓著嗓子道了如此一句,便轉身走了。

  獨留蘭英一人站在原地,稍有些侷促。

  一來,是不知這位女士的身份,怕怠慢。

  二來,若這人與自家先生不是那般關係,又怕過火。

  顧公館書房內,顧江年指甲夾著香菸立於窗邊,窗外,是大片的樹林,樹林中的蜿蜒小道一直彎曲著,直至消失不見。

  「老闆,」身後,徐放畢恭畢敬的喚了聲。

  男人未應,周身的陰涼之氣足以將這四月天給凍住。

  徐放抬手將姜慕晚打昏了是事實,可姜慕晚當時想殺他也是事實。

  若說孰輕孰重,姜慕晚的目的自是不用說。

  她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等著被處決,半晌過去,等到的,只是站在窗台的人低沉道了句:「你覺得,她同我,有幾分像?」

  像嗎?

  徐放細細想了想這個問題。

  顧江年善隱忍,喜怒不形於色,決不讓外人窺到絲毫。

  姜慕晚呢?

  快起快落,端的是明朗。

  這二人,像、也不像。

  徐放未言,準確的說是不敢言,男人伸手推開跟前的窗子,瞬間,江水拍岸的聲響傳來,清晰而又帶來了些許寒涼之氣。

  顧江年的成長之路不必姜慕晚好上多少,用姜慕晚的話來說,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年少時分的一腔正氣又有何用?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是個好人就放過你,該毒打你的人怎會手下留情?

  顧江年一路踩著顧家人的屍體站上這個位置時,是瞧不見其他的。

  可如今,見到姜慕晚,他好似見到了曾經的自己。

  旁人說他心狠手辣,他無半分感覺。

  可見到姜慕晚的手段時,他才知曉,原來、當初的自己,是這樣的。

  他在姜慕晚的身上瞅見了自己當初復仇的影子,是以,對這個女孩子,多了一份關注。

  像嗎?

  像。

  哪裡最像?

  姜慕晚走過的路,是他當初走的那一條。

  顧江年或許不知,這是姜慕晚睡的最好的一覺,

  自歸c市,她每日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夜半驚醒實乃常事。

  而這日,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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