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恢復記憶，世界崩塌

  瀟然記不住那些前塵往事，可霍洲一句「愛得太苦」就打開了他的好奇門。「霍洲，能不能告訴我，我和喬安的所有事情。」

  霍洲睨著他，看到瀟然眼底的求知慾，他有感而發道：「你們這輩子啊，愛過，恨過，忘過，可是最終卻要彼此糾纏一生。」

  霍洲便將瀟然和喬安相識相遇相戀的事情，事無巨細的統統講給霍瀟然聽。

  有些地方，霍洲講的和喬安告訴他的雖然重複了，可是兩個人的視角不一樣，喬安講出來，他只知道喬安愛慘了霍瀟然。如今聽霍洲講他為喬安做的那些事情，便知道他更是愛慘了喬安。

  霍洲講到喬安為了給他一個家，在匪徒霸占的綠皮車上艱難求生，九死一生後為他生了一對龍鳳胎。

  霍洲也講到他不顧喬安已婚的身份，寵溺的為她買房，為她買下她工作的集團。

  霍洲講到喬安誤解他，絞盡腦汁離開他？也講到他費盡心機的囚禁喬安。

  ……

  

  也許是因為霍洲講得太細緻，他可能意圖通過這種方式把瀟然殘缺的人生拼湊完整吧。霍瀟然一開始聽的時候還有些迷糊，麻木，可是漸漸的，他的遲鈍似乎變得無比銳利敏感起來。

  那些封存在心的瑣碎的記憶，偶爾會神奇的跳出來。

  他想起在天璽合院，他和喬安一遍遍親吻的畫面。

  他的腦袋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他皺緊眉頭，可是他貪婪的想要拼湊出更多的，更連續的畫面，他不顧頭疼，使勁的回想著。

  他忽然想起他在白馬寺和歹徒搏鬥的場景，想起墜機前他和父親訣別的場景。

  他的額頭出了一片冷汗。

  霍洲覺察到不對勁：「瀟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瀟然伸出手制止他，示意他不要打擾他。然後朝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霍洲只得站起來，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KIKI就像門神一樣，貼在門板上。霍洲出去的時候，叮囑Kiki，「KIKI，你留下來照顧你爸爸吧。」

  KIKI點頭。

  霍洲瞥了眼屋子裡面，總覺得瀟然的反應有些怪異，不過這樣的怪異，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不安，霍洲囑咐了KIKI幾句後就離開了。

  屋子裡面，霍瀟然頭痛欲裂。他愈拼命的使勁的去想，腦袋就愈是撕裂的疼。

  可他就好像探索者，每每開發出一片未知的領悟，他就無比滿足。他想起了他和喬安網戀的情景，他性格高冷，不善言辭。而喬安則恰恰相反，一聲聲哥哥，就好像一束光強勢照進他黑暗的世界。從此他心裡烙印上這個女孩的名字。

  他想起了他初次見到喬安的時候，她站在厲澤成面前，巧笑嫣然的介紹自己：「小叔。我是喬安。」

  那時候他就好像被五雷轟頂，狼狽而逃。

  再後來，他發現她過的不幸福，於是他產生了一絲絲不該有的非分之想。他想把她奪回來。可是道德底線不容他做出奪妻的事情。

  直到她墜樓後……他無比後悔，早知她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他就應該不顧世俗的眼光拼命的把她奪回來。

  從此後他就努力接近她，救贖她。

  直到他發現，她和厲澤成結婚，只是因為她錯把厲澤成當做了他。

  他差點因為這個消息發瘋。喬安啊，因為他，在沒有求婚儀式。沒有彩禮的情況下就嫁給了厲澤成。

  原本她要嫁的人是他啊。

  那份真心也是為了他啊。

  這麼赤城的喬安，瀟然沒理由放棄她。

  ……

  往事一幕幕，凌亂的在腦海里跳動，最後終於變得有序起來。

  就好像一座橋樑，將星辰和喬安從相愛的情侶，變成了一對愛入骨髓的靈魂伴侶。

  失去喬安的痛苦，於星辰而言，可能是生不如死。於霍瀟然而言，那更是無異於世界的毀滅。

  他忽然一口鮮血噴出來，然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KIKI聽到動靜，立刻推門進來。

  他跑到爹地床邊，卻看到霍瀟然的手緊緊的拽緊床單，因為太用力，指甲掐得肌膚滲血。

  還有他的臉，白得像一張紙。眼裡卻紅得仿佛滴了血。

  「爹地，你難過就吼出來吧。」KIKI不止繼承了霍瀟然的容貌，也繼承了他的性格，媽媽離開後，他沒有像妹妹那樣嚎啕大哭，可是他整整一天都是神思恍惚的，胸口憋著一口不順的氣。

  孩子難受著呢。

  霍瀟然忽然坐起來，鮮血從他嘴裡淌出來。

  KIKI嚇壞了，他手忙腳亂的拿起紙巾給爹地擦起來。還不安顫抖的喊著：「爹地，你一定要保重啊。」

  瀟然把KIKI揉進懷裡，父子兩個人抱頭痛哭。所謂的哭，卻是無聲的，抽泣的，顫抖的。

  「對不起，KIKI，爹地沒用。沒有保護好媽咪。」

  KIKI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說了句：「爹地，我想媽咪那麼愛你，她一定不希望你陷入痛苦裡，為她傷心難過。」

  那一夜。父子二人過的無比艱難。

  次日。

  星小丫早早的起來做了早餐。

  天使和喬伊對農村的廚房特別好奇，她們躡手躡腳的來到廚房，好奇的打量著柴火。

  星小丫有心做她們的後媽。就特別想和孩子打好交道。她溫柔的拉著天使的手，道：「寶貝，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做？」

  「你是姑姑？」喬伊問。

  星小丫一頓，她可不想只做他們的姑姑。「你們可以叫我姨。」

  「爸爸的妹妹，明明是姑姑。」喬伊噘嘴。

  星小丫紅著臉道：「隨你怎麼叫。你高興就好。」

  她從鍋里取出熱氣騰騰的饃饃，然後遞給兩個孩子。討好道：「你們餓了吧？吃這個。」

  天使和喬伊不設防的接過來。天使人如其名，性格溫暖，立刻抱著饃饃去找爹地哥哥分享。

  她躡手躡腳的來到爹地的房間，怕驚擾他們睡覺，輕輕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