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瀟然手抖，醉酒攆人

  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死貴。

  這款紅酒，更多的時候是出席宮廷的各大王宴。

  陸陌看到柏翠紅酒時面露一抹狐疑：厲瀟然這樣的工薪族怎麼捨得喝柏翠？

  厲瀟然半醉半醒，看到陸陌時酒興全無。眼底明顯閃過一抹慌張牴觸的情緒。他將嘴裡的半瓶紅酒扯出來，放到茶几上。

  陸陌卻興致勃勃的拿起一瓶酒，道：「師哥，這麼好的紅酒，我陪你喝吧。」

  厲瀟然卻言之鑿鑿的拒絕道：「你知道我酒品不好，還是別喝了。」說完，厲瀟然就把紅酒收拾起來。

  陸陌微怔，師哥大概還記得他和喬安醉酒失德的事情。所以現在害怕喝醉酒後和她失德了吧。

  哎，其實陸陌倒是希望他可以像欺負喬安那樣欺負他。可是厲瀟然這樣的君子真的世間少見。他犯錯後就永遠保持人間清醒，克己自律。

  

  陸陌失神的時候，卻忽然傳來酒瓶落地的聲音。

  陸陌趕緊跑過去，卻看到厲瀟然右手握著三個瓶口，左手的酒瓶滑到地上，而他的手此刻正劇烈顫抖著。

  對於一個手術醫師而言，如果雙手顫抖，那就意味著他要告別手術台。

  陸陌難以置信的望著厲瀟然，她臉上的表情是難以接受的憐惜和失落。「師哥，你的手怎麼會這樣？」

  厲瀟然灰白的臉龐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其實，自從他上次莫名的發燒後，他的身體就出現了精神焦慮的一系列症狀。

  而手抖只是其中一個症狀罷了。

  厲瀟然以為，他可以通過良好的心態調整自己，偏偏，後來鬧出喬安撞見他報復她的一幕，厲瀟然心境不安，焦慮加重。所以導致他的手愈來愈嚴重。

  上次在手術台上，他明顯感覺到他的手不如以前靈活，所以在最後一刻，他忘記縫線。

  從那一刻起，厲瀟然就知道，他可能要告別手術台了。

  厲瀟然像一個沒生氣的木偶，陸陌把他推到沙發上，然後找出掃帚幫他收拾了地上的殘渣。

  待陸陌回到厲瀟然身邊事，厲瀟然沮喪的望著陸陌，道：「陌陌，你也看到了，師哥以後恐怕不能回到手術台上了。」

  厲瀟然說到這裡，俊美的臉龐是苦澀的笑。「對我們醫學院畢業的人而言，不能操刀，無異於葬送了職場生涯。以後，我就和廢物沒有區別了。陌陌，你確定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陸陌喜歡厲瀟然，不僅僅因為厲瀟然是天才學霸。而且也喜歡他逆天的顏值。

  陸陌摟著厲瀟然的手臂，一臉誠摯道：「師哥，不能操刀也沒有關係，其實我爸爸想把京航醫院交給你，你可以做管理啊。到時候你也能為醫學事業做貢獻嘛。」

  陸陌的包容，讓厲瀟然莫名的感動。

  和當然嫌貧愛富的喬安比起來，陸陌更顯得真誠可貴。

  厲瀟然感激道：「謝謝你，陌陌。」

  陸陌望著有些頹靡不振的厲瀟然，很是無奈的嘆口氣。她心疼厲瀟然，忽然傾身向前，捧著他的臉親吻起來。

  「師哥，我愛的是你。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愛你。」陸陌熾熱的感情，讓厲瀟然有瞬間不知所措。

  不過陸陌願意與他共甘共苦的決心到底是感染了厲瀟然，厲瀟然強迫自己接納這樣溫柔體貼的陸陌。

  陸陌見他沒有反抗，吻得更深。

  只是，她的口齒馨香，和厲瀟然銘記於心的味道截然不同，厲瀟然霍地睜大瞳子，將她推開。

  然後就是一陣強烈的噁心嘔吐感……厲瀟然轉身進入衛生間。

  陸陌郁猝的嘟起嘴：「師哥，你應該去看看醫生，你對女人的接觸有心理障礙。這是病。」

  厲瀟然吐出來後，心裡才略微舒暢了點。

  陸陌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他不是對任何女人都有障礙，起碼在喬安面前，他完全沒有障礙。

  陸陌很傷心的哭了：「師哥，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對我嗎？」

  厲瀟然看到陸陌哭成淚人，心裡一軟，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柔軟，緊緊的握著她的手，道：「陌陌，我會為你去看心理醫生的。」

  陸陌仿佛看到救星，這才破涕為笑。

  陸陌離開後，厲瀟然發了會呆，然後拿起手機給霍洲打了個電話。

  厲瀟然的聲音有些低沉：「霍洲，給我找個心理醫生吧。」

  霍洲顯然被驚住了，好半天后，霍洲急切的聲音傳來：「抑鬱症復發了？」

  厲瀟然沒說話。

  霍洲道：「我馬上幫你聯繫傑森先生。」

  霍洲的做事效率堪稱神速，當天下午，他就托關係搞到一張著名心理醫生傑森的掛號。霍洲陪同厲瀟然去京都醫院心理科找傑森就診。

  真是不巧，剛好撞見喬安的雜誌社訪談傑森醫生。

  厲瀟然偶遇喬安，心情有些晴朗。絲毫沒有覺察到喬安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國寶熊貓。

  「你來這裡做什麼？」喬安詫異的問厲瀟然。

  厲瀟然正斟酌著如何措辭，才不至於嚇到她。喬安卻又補充了句：「別告訴我，你是來這裡看心理醫生的吧？」

  厲瀟然有些不自然道：「你猜對了。」

  他以為喬安會笑話他，沒想到喬安卻忽然沉默了。

  厲瀟然竟然從她的表情里看出幾分憂傷。他又不羈的調侃道：「心疼我啊。」

  喬安很認真的問他：「工作的時候精神壓力很大嗎？」

  厲瀟然怔仲片刻，別人都只當他是神刀，可沒人知道他每次上手術台搶救病人時其實心裡都很緊張，因為他知道挽回一個性命，就是挽回一個健康幸福的家庭。

  他不想孩子們像他那樣生活在殘缺的家庭里，即使有錢也不幸福。

  喬安淡然的說了句：「生死有命，你不要強求。」

  厲瀟然心裡覺得溫暖。笑道：「嗯。」

  喬安又想起另一件事來，厲媽媽在孩子面前自殺，給厲瀟然留下心理創傷。以至於後來厲瀟然每次提到他的媽媽時，都異常悲慟。

  喬安道：「你媽媽的死，換一個角度看，也未必是悲劇。她雖然英年早逝，但是她肯定去了天堂，每天保佑著你，所以你才能長得好，學習好。」

  到底是喬安，三言兩語就把厲瀟然抑鬱焦慮的根由解析得很透徹。

  厲瀟然忽然走近她，道：「還有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