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以退為進

2024-05-12 09:26:49 作者: 耳語

  這一夜,季元修坐在榻上連一下都沒動過。

  就那麼筆直的一直坐到天亮,他想了很多,唯獨沒有去想陸華兮。

  直到天光微亮,他才對外說了一句,「弋秋。」

  同時弋秋也同樣一直親自靜守在外面一夜,他並不知道主子的內力恢復了。

  弋秋到此時聽到主子那沙啞的一聲呼喚時,心裡一震,推門走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盛王殿下對弋秋說了什麼,可就在萬策寂靜的清晨里,四隻信鴿分別從盛王府的上空往南北兩個方向飛去。

  而後,盛王才身披鶴灰大氅走出了房門,雙眸清冽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寒,無波無瀾,甚至無悲無喜,讓人再難看出他的分毫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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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卻向著兮風小築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腳步有些急迫,可就在他到了兮風小築大門外的時候,卻望而卻步了,生生的止住了步子的他,再難走進一步,好像有著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他。

  他就那麼目光幽深的看著緊閉的門窗。

  良久,他的唇角處勾起一抹令人為之膽寒的弧度,喃喃出聲道:本王的底線不是誰都可以觸碰的,沒有人在招惹了本王之後還能全身而退,你也不可以,阿兮啊,這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正半夢半醒之間的陸華兮好似有所感應般的一下驚醒了,她的手從小腹上挪開,掀開被子趿拉著鞋向窗口走去,到了窗邊,那隻要推開窗子的手卻好似千斤重,怎麼也無法使出一分力似的定在了窗子上。

  若是以前的季元修可能真發現不了什麼,此刻,他的感官以及他那深厚的內力,不說她那輕微的腳步聲,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到。

  儘管她昨天用那麼冷酷無情的話來刺他,可他心裡對她還是有著期待。

  然而最終她還是讓他失望了,他的手緊緊地攥起,低喃的如同情人呢喃般的,甚至如同宣誓般的呢喃:「阿兮,不要想著逃離我,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就算是死,你都是我的。就算你不愛我了也不要緊,真的不要緊,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所以你要乖乖的在這裡看著,看著我如何為你打造一個太平來,所以,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我怕你會受傷呢,阿兮,我知道你聽得到,記住我的話。」

  可他還有一句未說的話,卻留在了心底:我會讓你愛上我,我會讓你用你的下半生來承擔這後果。

  窗口的陸華兮自然聽到了他的話,可以說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就因聽到了,才心中生出了一絲懼意,她清楚的知道他有他極端的一面,可也沒有此刻來的這般真切。

  不免有些著急,有心想要向他坦白這一切,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向小腹。

  為母則剛,一瞬間的退縮讓她堅定起來,不,她不能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她承擔不起。

  季元修雖然早有準備,可等了良久的他到底沒有等到她出來,他的心又冷了幾分,再不留戀的猛然轉身決然而去。

  從這天開始,陸華兮真的被軟禁了,可以說他一點都沒有失言。

  陸華兮住的兮風小築她真的成了一塊鐵桶,可以說外面就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周圍布滿了弓弩手還有黑衣人。

  倒是她的吃喝有人按時送來,但,就是不允許她出自己的院子,更不用提外面的消息了。

  而陸華兮的孕吐也隨之出現,香卉嚇得要死,以為她生病了就要去求季元修給她請御醫。

  陸華兮無法,只能將自己有了身孕的事對她們講了出來。

  同時也將自己的打算一一的說了,香卉瞬間驚喜交加,又擔憂不已。

  同時理解了她的做法,的確,就從這幾次的生死攸關,主子這樣做的確是正確的。

  讓陸華兮唯一安慰一點的是經過幾番折騰,小棒槌倒是能出兮風小築的這個門跑跑腿,只是再不能出府了。

  同時小棒槌還打聽到梨月公主醒了,令皇帝和太后都鬆了一口氣的是,梨月公主竟然沒有什麼大礙。

  也不知對皇帝和太后說了什麼,讓二人同時生氣,說是被禁足在自己宮中,不准出去。

  陸華兮聽了只是淡笑了一下,還能因為什麼,她和孟蓮月宮侍摔下流花亭,定是發現了孟蓮月的秘密。

  她都發現了,皇宮的兩大巨頭豈能發現不了?自然也是知道的,肯定因這事惹得皇帝和太后不悅了。

  就在進入臘月的這天,安王回京了,隨他回來的還有南境王。

  聽說承安帝對此非常的滿意,而南境王也將翡瑟公主一併送了回來,同時拿出了絕對的誠意,要求娶翡瑟公主。

  聽說遭到了梨月公主的一通吵鬧,讓人啼笑皆非的原因是,梨月公主不同意,說什麼翡瑟配不上自己的表兄。

  氣得皇帝龍顏大怒,又將她給禁足了。

  安王府的孟蓮月冷笑不已,「算她命大,這樣都死不了。」

  一旁的心腹卻上前道:「主子,這次大公子回來,不會有危險嗎?」

  孟蓮月勾了下唇角,「富貴險中求,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只會令皇帝不放心,既然皇帝擔心家兄會反,家兄坦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說不出別的來,既然家兄敢回來,也自然就說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倒不必擔心。」

  的確,孟逸辰與安王和幕僚再三商討之後決定以退為進,在朝堂上說了自己的另一個目的,並且非常誠懇的跪在地上說了自己這麼多年落下的寒腿病云云,這才說明了無力在為朝廷效力,所以,要「上繳兵權,請求皇帝允准回京。

  龍椅上的承安帝心裡沉了沉,他都不用思量,就能猜到他的目的。

  這個時候上繳兵權,南境那邊已經成了他的天下,上繳與不上交有何區別?

  這期間肯定做了萬全的準備,當著文武權臣的面,自然不能落個鳥盡弓藏的名聲。

  雖然是自家親戚,但在朝堂上沒有親情,承安帝不管多麼的迫切想要收了他的兵權,可也不能在這樣毫無由頭的就收。

  所以承安帝沉吟了片刻,這才道:「既然有寒腿的毛病,那就暫時回府休養,稍後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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