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青龍遺址，燭龍現世

  龍族，曾經有多麼的輝煌，如今就有多麼慘澹。

  青龍神宮的宏偉，早已在想像不到的戰爭中毀去。留下的只有半截尚在堅韌、倔強屹立的半截宮殿，青龍族的族地應該是廣褒的。被毀滅性的力量撕扯成一塊塊，極目遠眺，無數的小島嶼橫陳。

  猶如天空中的繁星，仍在守護和見證著曾經的光鮮。

  沈太虛的神念覆蓋整個殘垣斷壁、狼狽不堪的青龍族地，除了荒草散發出微弱的生命力，再無生機波動。

  敖盛跪伏在破損的宮殿台階上，滿目獰傷，不甘與憤怒、悲愴與無奈。

  嗜血狂鯊就那麼站在老友的旁邊，與他一起默默悼念。

  此情此景，身為鳳凰族太子爺的孔宣，不免觸景生情，想不到同樣落得悲慘下場的同族。沒有了氣運加持，生活在不死火山、終日經受地火烤炙的同族。

  「一將功成萬骨枯，起來吧！他們都是英雄王者，最看不得，就是後代羸弱無力的淚水。」

  沈太虛沒有勸慰，法力將敖盛托起，淡淡道：「如果不甘，那就證明他們的信仰與意志被後代繼承下來。若憤怒悲愴，就把這股火憋在心裡化作動力。青龍族還有你，至少留有希望，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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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青龍神宮，青龍族的昔日權柄，敖盛有此動作，其身份就不言而喻。

  敖盛折身轉頭，跪地而拜：「老師，請教我！」

  沈太虛尚未回答，而是輕咦一聲，目光直視西方。

  「做我的弟子，以你目前的根腳天賦，尚且不滿。但你引領我們來此，不是緬懷逝去的先祖和族人吧。去做吧，其他的，交給我！」

  敖盛聞言，再度三拜，起身行到宮殿的台階一角，手指在掌間輕劃，青色的龍血破開皮肉，洶湧而出。

  那一節台階，染過敖盛的血，地面突然搖動，青龍神宮僅剩的半截遺址，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塌陷進地底。

  「吼！」

  陡然，一聲嘹亮的龍吟，自神宮地底傳盪出來，聲震九天。

  緊接著，一條數十萬丈的青龍虛影，沖霄而起。

  龍首向天，接連咆哮九聲，似在宣洩，後化作青色神光，重回地底。

  敖盛大喜，跳躍進地宮。

  與此同時，沈太虛振臂，斬道劍應聲而出，握於掌間。

  后土詫異，道：「圍上來的龍族，只有三條純正血脈的金龍，值得你親自動手？」

  「我在意的，是藏在背後的老傢伙。」

  沈太虛的瞳孔，閃爍著黑白兩色的光華。地花與天花中的法力源泉，瘋狂的吞納煉化。

  善與惡，兩股力量交織，迅速的湧入沈太虛的雙瞳。

  他的目光無限延長，越過從海域西方圍攏上來的數萬龍族附屬，一目萬萬里，直達北海深處一個湍急的巨型漩渦下。

  突然，漩渦深處，同樣是一黑一白兩色光華從中射將出來。鎖定住了沈太虛的目光，毫不留情的轟擊上來。

  這一黑一白，與沈太虛的善惡不同。

  黑白所行之處，時間凍結，萬物停滯。

  「果然！」沈太虛冷哼一聲，元神沿著兩大法力源泉行動的軌跡瞬間到達巨型漩渦上。

  劍氣一震，封鎖的時間崩潰，回歸正常之態。

  「人族，你要攔吾！」

  蒼老的聲音，冷漠無情，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

  「我的准弟子正是關鍵時刻，身為他的老師，決不允許在此刻破壞。」

  斬道劍如一道天外流星，隔萬萬里瞬息間而至。

  黝黑的劍身，狂暴毀滅的劍氣繚繞。

  「汝可知，吾是誰？」

  沈太虛冷笑，「金龍，乃龍族中的皇族血脈。而北海龍王，卻非金龍一族。能夠驅使金龍者，在龍族的地位不言而喻。自龍漢初劫後，龍族所剩的精銳本就不多。有著掌控權柄的，更是屈指可數。」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我本不確定，可從剛才的試探中，已經有了答案。傳聞，昔日龍族中，除了霸絕天地的祖龍外，還有一位通天徹地的大神通者。掌時間法則，睜眼天地清明，閉眼萬物俱灰。燭龍，是你吧！」

  「小小人族，竟有些見識。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插手吾龍族之事。」

  漩渦方圓萬里，突然間天色黑了下來。

  無窮盡的毀滅力量，從四面八方向著沈太虛籠罩而來。

  「龍族橫行洪荒時，人族聖母都不該攖鋒。沉寂的太久，汝等螻蟻小輩都敢蔑視。」

  燭龍的話，沈太虛聽在耳中並不覺得突兀，也更沒有藐視女媧的想法。

  他說的都是事實。

  三族爭霸，別說是女媧，就連三清、西方二聖，甚至道祖鴻鈞和魔祖羅睺，都不敢明面上針對。

  天地主角，這一層身份所受到的照顧，絕非浪得虛名。

  但，輝煌已過去，落幕才是歸宿。

  現在，是巫妖的天下，更是人族崛起的時刻。

  「你將歪腦袋打在青龍後裔的身上，想要掠奪的，是青龍之魂吧。想必在龜縮海底不敢出的歲月里，當初的龍族精銳血脈，都被你收攏的差不多了。你在想什麼？集合龍族所有殘餘力量，率領族群重返洪荒。亦或者，真正想要這份力量的不是你，而是……」

  「閉嘴！螻蟻找死！」

  燭龍怒極，黑暗中，無數看不見的利刃蜂擁而來。

  沈太虛持劍，劍道真意流轉。

  斬道劍的刃鋒軌跡，與之前的大開大合的劍勢不同。而是輕盈的在黑暗中尋覓，凡有破綻，一劍毀之。

  這是沈太虛與通天聖人的劍意無數次的論證後感悟所得，他起了一個貼合的名字，截劍。

  截教教義，截取天地一線生機，給與洪荒萬靈一條感悟天道之路。

  而所謂的截，用在劍道法則上，就簡單易懂。

  尋找弱點，一擊即破。

  通天聖人的修為，在三清中墊底。但即使是最強的太上老子，都不願意與他做對手。

  就在於此。

  燭龍的時間之刃，無相無形，不懂時間法則者，極容易著道。

  但沈太虛能清楚的把握到時間之刃的軌跡，在它斬中目標的同時，是最緩慢的。

  以惡制惡！

  沈太虛的惡屍，可是驚動過冥河老祖的。

  斬道劍劍氣縱橫，將時間之刃盡數擊毀。

  望著劍身上崩開的數道缺口在徐徐的復原，沈太虛不由嘖嘖稱嘆。

  「時間法則，當真是難以想像的。只可惜，我的劍意，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