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汝，與我西方，甚是有緣

  沈太虛劍指連點，數道蠻橫的劍道真意凝化無匹劍鋒，迎著金光劈砍而去。

  「嗡嗡嗡！」

  金光湛湛之物，似有靈性，盪出一圈圈的金色波紋。而無匹劍鋒，竟頓了頓後，調轉槍頭，鋒芒直指沈太虛。

  「小心！」

  此時，后土等祖巫也紛紛趕至。尚未出手，祝融和共工折身，水火相斥的兩股法則再度碰撞，將他們攔截下來。

  沈太虛饒有興致，再度凝聚劍鋒隨手划去。那金光端的是邪性的很，劍鋒掙扎沒一會兒，就被同化。

  這一次，沈太虛摸清了其中的門道。

  盪出來的金紋觸及劍鋒時，他明顯的感受到，一股不講理的意志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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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梵音闡唱，又如道鳴洗禮，極具誘惑力，專攻心神。

  祖巫中，絕無一位有此能耐。況且，他們所掌握的法則，沒有一位精於元神。顯然，背後的那一雙手，主要目的不是巫族，而是針對他而來。

  一念及此，沈太虛不由得露出笑容，緊接著，仰天長笑。

  「我沈太虛何德何能，竟讓你們如此看重。既然想要試探一下人族底蘊，不顯露出點什麼，倒是讓你們失望了。」

  說著，沈太虛散去所有的法力，任由那金光之物近身，套在了頭頂上。

  「轟！」

  紫府中劇烈波動，一頂金蓮懸於元神之上，恐怖的威壓綻放。

  迷你版沈太虛小嘴一張，一柄道劍吐了出來，但見劍氣縱橫，竟把這股威壓劈砍的粉碎。

  「嗯？小小准聖，元神有如此神通威能。」

  金蓮之上，一尊金色巨人端坐，只不過面向模糊，宛如馬賽克。

  「看我來度化你！」

  一陣陣梵音自金色巨人口中而出，化作一個個卐字符文，向著元神蜂擁灌入。

  罕見的，沈太虛的元神竟然不抵抗，任由梵音入內。

  「嗯？」

  此時，遙遠的西方之地，須彌山中，准提道人訝異的哼了一聲。

  他旁邊閉目的接引睜開眼睛望去，淡然道：「怎麼了？」

  「這個沈太虛，有古怪。」

  准提道人回應了一句，便專心度化。

  與此同時，沈太虛眼中的景象徹底變了。

  此時的他，置身在一片金色汪洋中，梵音陣陣，靈台清明，無欲無求。

  一尊巨型的佛像，掀起數十萬丈的濤浪，自汪洋中緩緩升起。

  在它的面前，沈太虛就像螻蟻般渺小。

  「沈太虛，汝之天賦極佳，與吾西方有緣。吾近來有感，西方教必大興。汝，是最佳的接替者。若汝應下入吾西方，吾等必會垂憐庇佑。」

  聞聽此言，沈太虛已知背後的那雙大手出自哪位聖人的手筆了。

  只不過，對於他口中西方教將大興，沈太虛還是頗為驚訝的。

  到底是聖人啊，即便是大劫已至，天機混亂蒙昧之際，仍能精準的把握住未來一角。

  這尊佛像，已然闡明了西方二聖的意圖。

  「噢？西方大興，我為接替者。那麼二位呢？就不怕我把西方教攪得天翻地覆？」

  佛像中，聲音滌盪出來。

  「既敢讓汝接替，吾等自是相信。對於汝、人族而言，只有利，而無弊！」

  沈太虛認可的點點頭，「此言甚是有理，若二位站在人族這邊，想必另外兩位就要好好斟酌斟酌了。」

  「汝，可願加入西方？」這次，准提的語氣稍有波動。

  相比起闡教擄走的人族叛逆者，他更希望與沈太虛率領的人族扯上關係。

  人族的氣運，在沈太虛立下帝道後，就盡皆轉入其中。

  雖說人族叛逆者依舊為族群一員，可是氣運之低，只有一成之數。

  而這一成，還需與那兩個老狐狸共享。

  雖然他們在謀劃，將人族叛逆者扶正，准提與接引對此，抱有的希望不大。

  單單女媧那一關就過不去。

  畢竟她是人族聖母，締造者，人教廢除後，她的話，比天道都好用。

  所以這次，准提留了一個心眼，在蠱惑祝融與共工交戰時，暗中要對沈太虛動手。

  「若汝願，西方副教主之位，歸於汝身。」

  准提再度拋出一個重磅炸彈，為了招攬沈太虛，是下了血本。

  沈太虛微微一笑，試探一番後，他明白了准提的用意。

  當下坐於汪洋之上，道：「若我不願，二位是否像控制祖巫那般，抹去我的心智。變成一具西方的傀儡，引導人族億萬之眾，立西方教為人族信仰之教？你們要的，無非是人族氣運，可對？」

  沈太虛一針見血，把他們的心思直言不諱的擺到了明面。

  即使聖人算盡所有，也算不到沈太虛同樣全知全能。

  一股惡寒，從准提的後背直涌頭頂。

  這個人族，太詭異，太邪性，太聰明了。

  一時，他有了寧可將其剷除，也不能讓他入西方的想法。

  沉默，許久的沉默。

  見准提不吭聲，沈太虛起身，右腳在金色的汪洋上輕輕一點。

  頓時，他的腳下生出百丈寬的漩渦，一柄深邃恐怖、破盡一切的聖道劍意緩緩而出，立於他的身後。

  准提終於不再沉默，失聲道：「這是，通天的劍意？」

  「忘記提醒您了，此處，是在我的意識當中。上清符中的聖人劍道真意，已被我強行取將出來，用於論證。可您呢，非要進入我的元神，攔不住啊！」

  沈太虛嘴角露出壞笑，「我倒是很想見一見，是通天聖人的劍道強大，還是您的釋道更勝一籌。誰勝，我就選誰。」

  「螻蟻，焉敢算計吾！」

  准提大怒，通天徹地的佛像伸出遮天蔽日的巨掌，以壓塌萬古之威，向著沈太虛壓將下來。

  沈太虛無動於衷，道：「怎麼能是算計呢，您樂意進來，還怪起我來了。」

  「錚！」

  聖道劍意沖霄而起，沒有奢華絢爛的色彩，劍鋒抵在了巨掌掌心偏左。

  頃刻間，一道道細密的裂痕迅速的蔓延，直至布滿整座佛像。

  「砰！」

  佛像崩碎，化作奪目的金光，整片金色汪洋顫動，瞬息間消散。

  紫府之中，那朵金蓮瘋似的逃離元神，衝出沈太虛的肉體，以絕對的速度，向著西方而去。

  同一時間，聖道劍意緊隨其後，緊追不捨。

  「哼哼！」

  沈太虛雙目睜開，遙視西方，淡淡道：「通天聖人的這份恩情，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