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敬我們的King

  「拿著。」厲陌寒把酒杯往他手裡一塞，不發一言地轉身走向露台那邊。

  江亦笙低頭看著手裡的酒杯，莫名有點好笑。

  「阿寒怎麼走了？」封熠和一個集團的老總寒暄了兩句，轉頭便看到厲陌寒離開的背影。

  江亦笙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句，封熠忍不住發笑。

  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某位爺看著氣得不輕啊。

  露台，燈光微暗。

  男人修長的身軀一半沐在陰暗的光線中，晚風拂過，揚起他額前的碎發。

  那雙幽冷的眸子，不見往日的平靜無痕，隱約透著幾分慍色，幾分落寞。

  

  沒良心的小混蛋。

  明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宴，也不肯來嗎？

  ……

  環山公路

  冷風凜凜，吹得人面頰微痛。

  借著月亮微弱的清輝，隱約可見一輛輛炫酷的摩托車沿著陡峭蜿蜒的公路滑過。

  「轟轟轟－－」

  如雷般的轟鳴聲響徹這一方天地，久久未絕。

  終點，人群涌動。

  還有一群穿著火辣制服的女人，手裡拿著旗子和香檳，翹首以盼，就等著勝利者的出現。

  「加油，加油……」

  聽著那轟鳴聲越來越近，眾人聲嘶力竭地吶喊著。

  近了近了……

  一輛銀紫色的摩托車沖入所有人的視野，風馳電摯的速度，快到令人心尖發顫。

  就連呼吸都是一滯。

  「轟轟轟－－」

  電光火石之際，銀紫色的車影撞上那條紅色的綢帶。

  代表勝利者的綢帶……

  緊隨其後的是一輛黑紅色的摩托車，前後只差一秒的時間。

  「King，king，king……」

  靜默撐不過幾秒，眾人便炸開了，四面八方地湧向坐在銀紫色摩托車上的身影。

  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後面姍姍來遲的摩托車手們看見這一幕，摘下頭盔，面上都掛著心悅誠服的笑容。

  王者實力，他們服氣。

  他們下了摩托，聚到少女的身旁，附和著眾人的歡呼聲。

  「King，king，king……」

  在他們這圈子裡，實力是就是一切，對強者，他們崇拜且敬佩。

  葉九涼摘下頭盔，月色下，臉上銀色的面具泛著神秘的光澤，她抬眸望向那輛黑紅色的摩托車。

  眼神帶著挑釁，桀驁而囂張。

  「怎樣，服不？」

  季明謙臉上帶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具，只是顏色不同，是火紅色的。

  「服服服，King大人，小的甘拜下風。」說著，他抓過身旁的人手裡的香檳，朝她扔去。

  「接著。」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葉九涼抬手，輕鬆接住酒瓶。

  使勁搖晃了下瓶身，酒塞彈開。

  「咚－－」

  剎那，酒香四溢。

  周圍的人都被濺了一臉，卻也難掩臉上的高興。

  這時，幾個女人端著盤子過來，上面放滿了酒杯。

  眾人各拿了一杯，圍成一圈。

  「敬我們的King！」

  「乾杯！」

  響亮的聲音激動亢奮，響徹雲霄。

  難得玩得這麼痛快，對眾人的敬酒，葉九涼也是來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喂喂，你悠著點，醉了我可不負責把你搬回去。」季明謙看著身旁的人又一杯酒見底，聲音夾著幾分笑意。

  葉九涼斜了他一眼，涼颼颼地道，「爺千杯不醉，哪需要你搬回去。」

  知道她的酒量，季明謙也沒攔。

  忽地，兜里的手機「嗡嗡」振動著。

  她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沒多想，她走到一旁按下接聽。

  「哪位？」

  清冷的嗓音，被冷風吹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男人磁性的聲音，「是我。」

  「厲陌寒？」葉九涼怔然。

  他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嘈雜聲，厲陌寒冷眉微蹙，「你在哪？」

  「在外面。」她倚著摩托車，含糊其辭地回了句。

  厲陌寒聲音低啞地問，「為什麼沒來？」

  溫涼的聲線，勾人心弦，聽得令人耳朵一酥。

  酒杯湊到唇邊的動作一頓，葉九涼突然想起今晚是厲陌寒的生日宴。

  她勾唇一笑，祝賀道，「厲五爺，生日快樂哈。」

  電話那頭的人聽聞這聲「生日快樂」，眉宇間的印子並未淺下去。

  反倒是擰得更緊了。

  「葉九涼。」他喚了聲她的名字。

  少女隨口應道，「嗯？」

  「你，不來嗎？」很輕的聲音，壓過周圍嘈雜的歡呼聲，卷著冷風，侵襲她所有的心神。

  葉九涼眼神微閃，剛想開口，手機里忽然傳來「嘟嘟」的忙音聲響。

  電話，被掛斷了。

  葉九涼擰眉，怎麼感覺厲陌寒今晚有點怪怪的？

  「誰打來的？」季明謙走過來問道。

  葉九涼搖頭，「沒。」

  季明謙，「還喝不喝了？」

  「喝……」

  她剛要應下，腦海中卻莫名地迴響起男人那又冷又磁的聲音，「你，不來嗎？」

  「阿九，你在發什麼呆？」季明謙彎著手肘撞了她一下，葉九涼回過神來。

  「阿謙，你和他們喝吧，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我先走了。」說著，她把酒杯往他手裡一塞。

  「什麼事這麼急？」

  季明謙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眨眼間，少女已經翻身坐在摩托車上了。

  「走了。」

  扔下兩字，銀紫色的摩托車如脫韁的野馬飆了出去，化作一道虛影。

  「這傢伙火急火燎地是去哪？」季明謙望著車影消失的方向，嘟喃了一聲。

  掛了葉九涼的電話，厲五爺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為什麼掛電話？

  因為不想，也不願聽到從她口中說出他不喜的答案。

  「阿寒，那邊成堆的人可都等著你過去。」封熠走到他的身側，唇角噙著一抹挪揄的笑。

  「想讓人家來，就和人家明說啊，死鴨子嘴硬的滋味好受嗎？」

  殷紅的唇緊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厲陌寒冷著聲音道，「閉嘴。」

  察覺到他周身的低氣壓，封熠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好，我閉嘴。」

  突地，捏在掌心裡的手機嗡嗡振動著。

  封熠好奇地探頭看過來，還未看清屏幕上的備註，電話已經被接起了。

  厲陌寒拿著手機放到耳邊，少女清冷的嗓音如玉般，浸著笑意，「厲五爺，不知蛋糕還有沒有我一份？」

  厲陌寒眸間漾開點點亮光，勝過星芒璀璨，他輕聲嗯了下，「第一塊給你。」